第二百章 重操舊業

  自古以來就沒有進了宮的人，還能夠隨意出去，墨楚玄未來承受的壓力必然不小。

  「你昏睡的這幾個月以來，店鋪我讓掌柜的自行處理，若是你有什麼想要交代的，就讓他們進宮來，不必親自出去，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

  墨楚玄太了解雲瀟了，他不是一個能夠完全相夫教子的人，宮外有他的牽掛，有他的事業必然不可能散手不管。

  當初雲瀟生病，他一時間也沒有關注到京城的店鋪。

  

  直到有一天，原本的王府傳來消息，說掌柜的找人找到了王府，將店鋪的最近營業情況帳本給他們拿了過來。

  墨楚玄這才想到宮外還有一家店鋪。

  原本是不必親自過問的，又想起這是雲瀟的心血，若是就此擱置，雲瀟一定不會開心，只交代掌柜的全權去處理，每月將帳本交到宮中，自然有專門的帳房先生去看去總結。

  所以這幾個月以來經營情況雖然沒有蒸蒸日上，但也不差。

  墨楚玄不說，雲瀟都快忘了自己在宮外還有一番天地。

  前一陣子在江南，貪圖安穩的日子回到京城後又一直病著，好不容易能起得來床，也只能坐在輪椅上每日賞花喝茶，沒有宏圖大志。

  安逸的生活他確實喜歡，但如果一輩子都過這種安逸的生活，難免無趣了一些，人生還是要接受一些挑戰和煩惱才能更加豐富充盈。

  「若是可以的話，派人出去，請掌柜的進來一趟吧，我有一些話要同他交代，正好也能仔細的問一問這幾個月以來的經營情況。」

  墨楚玄自然無有不可，他不會親自打理這些事情，一切任由雲瀟安排。

  雲瀟手底下的人把人請進來，卻不能單獨留在後宮。

  屋子裡烏泱泱的一片人，雲瀟對宮裡的規矩很無語，倒也無傷大雅，原本他們也沒什麼需要瞞的。

  掌柜的之前就知道雲瀟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卻沒有想到如今竟然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他從進皇宮開始就一路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進了寢宮後聽到雲瀟熟悉的聲音，才敢稍微放鬆。

  不過與過去截然不同，人總是要有變化的。

  「拜見……拜見」掌柜的微微一愣，他在進來之前也沒聽說他們東家的官職，跪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拜見東家。」想了半天只能說出這麼個滑稽的稱呼，雲瀟連忙讓人去，把掌柜的攙扶起來並挪到一旁的椅子上賜座。

  雲瀟忍俊不禁，只是自己身體還沒恢復不好親自招待，讓人上了茶點，又拿上來許多賞賜。

  「掌柜的不必拘謹就和往常一樣，如今我也是無名無份之人，沒什麼高貴的地位，今日請掌柜的過來，就是想了解一下這幾個月的營收如何？」

  在來之前掌柜的就已經知道此行的目的，他將自己撰寫的文書奉上上面，詳細地記述了這幾個月的情況。

  在文書的最後，還總結了一些需要改進和急需提供的東西，事無巨細，是用了心的。

  雲瀟大致瀏覽一遍，心中有數。

  「我不在的這幾個月，多虧了掌柜的用心，才沒讓店鋪沒落，昨日我已經將送過來的那些帳本看了一下，帳目清晰，這幾個月的營收也是相當不錯的。」

  雲瀟沒在京城，掌柜的還能將差事辦得這麼好，確實值得誇讚。

  她向來不是一個吝嗇的人，當即大手一揮。

  「所有在店裡當差四個月以上的，賞賜一兩白銀，就說是我多謝他們這段時間的堅守。」

  「那小人就替店裡的夥計們謝謝東家。」

  幾個月店鋪沒有上新，賣的都是之前研發出來的。

  幾個月的時間早就過去了風頭，只是靠著一些回頭客才能獲得盈利。

  雲瀟想了想，自己這段時間似乎沒什麼事情要做，乾脆讓人收拾出來一間房子專門用於研究新的東西，到時候再讓人送到宮外去做。

  掌柜的也根據最近京城一些熟客的建議，說了幾個比較熱門的方向。

  「昨日還來了一些太太說最近春天到了，老是臉上痒痒的，不知為何，大夫也有看過，但開的藥大多是一股濃重的味道，出門在外的實在不便，若是東家能夠研究出一種帶有香味的藥膏，我想一定能得到他們的喜歡。」

  這不就是現代醫學中所說的過敏，春天很多人都有，花粉過敏的毛病在人群中這是屬於高概率的病症，如果真的能夠研究出來，銷路確實可以不錯。

  「確實是一個好想法，等我看一看是否有類似的醫術，可以調配藥膏，儘量避免味道重的藥材。」

  掌柜的此次進攻是要承前啟後，前幾個月的事情要匯報後幾個月的事情也要提前聽安排，所以在宮裡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

  雲瀟掐算者墨楚玄回宮的時間，想著掌柜的見到墨楚玄肯定要緊張。便刻意錯開他們遇見的時辰，提前把人送出宮去了。

  墨楚玄回來的時辰是要用五扇桌子，上面只有簡單的，四菜一湯，兩個人吃不算浪費。

  和尋常百姓一樣，他們兩人用上也會聊一些小事。

  「能不能讓人給我辟出來一間屋子，再讓人去買些香料回來，我想著在宮裡也不能荒廢我的一身好手藝。」

  墨楚玄一邊給雲瀟布菜，一邊反問。

  「今天和掌柜的聊了些什麼？又有什麼奇思妙想，說出來，讓我瞧瞧可不可行，若是可行的話，便以皇上的名義加以推廣，得到的利潤還能用於充盈國庫。」

  經過前朝皇帝的數十年統治，國庫不算巨大的虧空，但也不是特別充裕。

  馬上到了夏季，南方多暴雨，如果需要水利修繕肯定是要投入大量的黃金白銀，到時候再去思索錢的事，為時已晚。

  最近早朝的時候，朝臣們也多為這件事，但墨楚玄堅守一個底線，絕不再多的時候，賦稅百姓的日子過得也不好，沒有必要再給他們增添負擔。

  雲瀟眼前一亮，他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個作用，突然間幹勁更大了。

  「那我就讓他們去太醫院，給我單獨開出來一個小房間，專門用於研製這些東西，你不要小看我那些小物件放在民間，盈利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墨楚玄拿一旁的巾帕，給眉飛色舞的雲瀟擦了擦嘴角。

  「我無論何時都是相信你的，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吧，但只有一條現在你的身子還沒有恢復，一切要以身體為重，國庫還輪不到你來振興，朝廷養了文武百官，不是讓他們吃乾飯的。」

  有了新的目標，雲瀟閒暇時間都在找絕版的醫書，想要查一查古時的方子有沒有能夠用得到的。

  得了上頭的命令，太醫院很快打理出來一個房間。

  雲瀟雖然能下地走動，但終究過於虛弱，不一定能夠靠自己的力量走到太醫院，還是被人推著輪椅過去的。

  太醫院經過一波換人，只留下了一部分太醫作為舊臣，其他的要麼遣返回鄉，要麼尋了一些錯處逐出宮去。

  誰讓當初雲瀟在太醫院的時候，被那麼多人欺負，莫出魚咯剛一繼承皇位，就在太醫院開了一場特殊的科考。

  醫術高明者，則可通過一次考試進入太醫院。

  剛走到太醫院的那條公道上，就看到太醫院門口站著一個男子焦急的朝他這邊張望，看到輪椅的身影便瘋狂的打招呼。

  許久未見，張太醫依舊是這副活潑的樣子。

  如今他升了官，作為太醫院的二把手，每日一次的事情不少。

  雲瀟見了舊朋友心裡也高興，讓人推輪椅的速度快了一些。

  「張太醫，最近怎麼樣啊？太醫院還有沒有人敢找你的麻煩，現在是我罩著你！」

  兩人邊說邊笑，邊往裡面走，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今是不同往日，如今的雲瀟已經是這些太醫，不敢仰視的存在。

  當初的院判，據說因為到了年紀被放出宮去了。

  張太醫伸手接過雲瀟的輪椅，推著他往後院的屋子而去。

  「你都說了是你罩著我，怎麼還可能有人欺負我，就連院判大人對我都要客氣三分，知道我是你的人。」

  新收拾出來的屋子裡面東西樣樣齊全，各式各樣的香料藥材被分門別類的放好，比當初他自己簡略收拾出來的那間屋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句話雖然不好聽，卻是事實。

  「張太醫要是不忙的話，以後不如就跟著我來做，我研究這些東西可賺錢了，你不是愛財如命到時候分給你一部分，拿回家去娶媳婦兒。」

  正經的太醫都看不慣這些旁門左道，認為這是末流之技。

  但張太醫不同，他才不管會不會得到認可，賺錢才是第一位，太醫的薪水雖然挺多，但誰會嫌錢多呀。

  「好啊，不過我每日還有固定的事務要處理，不如每天下午就過來幫忙，你也教教我如何做。」

  做好之後，可以送給自己心愛的姑娘。

  張太醫越想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