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宮變

  墨楚玄輕輕一笑，太后這個時間過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還把太監宮女們全部都支了，出去除了立遺囑的事，他想不到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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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這件事情辛苦你了。」

  大太監笑眯眯的退下，一會兒去皇帝的寢宮，將寢宮的門打開，把他的新主子迎進去。

  一個人的壽命將近的時候，他周身散發出來的腐朽之氣是能夠看出來的，皇帝躺在一片黃色的被褥之中，沒什麼精氣神就連臉色都失去了最後一點紅潤，蒼白一片。

  似乎有察覺到寢宮裡進了別人，皇帝的手指動了動隨著，眼皮兒也輕微晃動。

  「父皇既然醒了就睜開眼吧，以後你不一定還能不能見我一面，今天有可能就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皇帝緩緩的睜開眼睛，面前一片朦朧，他從模糊到清楚。

  看到那張酷似自己心愛之人的臉的時候，他心裡一驚，瞬間清醒了過來。

  「媚兒……」

  墨楚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聽到這一聲稱呼，嫌棄的看了一眼垂垂老矣的皇帝。

  「您早就不配叫她的名字了。」

  皇帝仔細辨認了許久，才終於斷定面前的這個人並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而是他們兩人的兒子。

  「是你啊，你來了，這麼晚還來看父皇，真是有心了。」

  墨楚玄看了一眼，外面早已黑漆漆的窗子，現在這個時辰宮門早就落鎖，宮裡是不准任何人進入的。

  他能這個時候進入，老皇帝就該知道，一切事件的走向早已不是他這個處於皇帝位置上的人能夠決定的。

  「父皇不要多想，我只是來看一看你有沒有死。」

  皇帝渾濁的眼神並沒有露出太多驚訝的表情，他好像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朕知道你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恨真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在邊關，不願回來，好在在朕快要死掉的這兩年你還是回來了，讓朕哪怕閉上眼睛也能瞑目。」

  有些人總是這麼自作多情，身為皇帝一生被這麼多人愛，依舊還是會這麼自作多情。

  「你年齡大了也老糊塗了，怎麼會以為我是為了你才回來的？我只是想要回來奪回我的一切，當年你就是在這個位置上是我母妃於死地的，是你將他逼死的，現在我要將你在乎的東西奪走，讓你也體會到被人逼死的感覺。」

  皇帝微微露出笑容，他想抬起手摸一摸摸出懸但實在體力有限，他做不到，只能笨拙的任由自己的手落在被子上。

  「你母妃的事情朕確實有錯，但當年的事是有誤會的，朕絕不是最大的罪人，朕也已經為你母妃報了仇。」

  墨楚玄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說出這種話的，明明什麼仇都沒報，卻躺在這裡說，已經把仇給報了，看來他這一輩子都被人蒙在鼓裡，從來沒有看清過事實是怎樣的。

  「你報了仇，你殺了誰？」

  墨台衍和他的母妃都活，得好好的在精準的這些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幾乎得到了一個皇子所能得到的一切。

  就這是報了仇？

  皇帝中魚不再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了，他微微促眉，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朕記錯了仇人，朕報錯了仇，現在仇人依舊逍遙法外？」

  墨楚玄並不會因為他現在已經瀕臨死亡而不告訴他殘酷的現實，他就是要說要將這些真相全部都揭露，讓皇帝哪怕是死也不能瞑目。

  「當年殺死母妃的人除了你是間接殺手，另外的就是這宮裡手握重權的娘娘們。」

  「墨台衍和他的母妃首當其衝，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搜集他們的罪證，扳倒墨台衍的母妃對我來說沒什麼成就感，所以我一直在想該如何讓墨台衍從此以後跌在泥濘里不能逃生。」

  「我想了很多種辦法依舊不能，所以就只能讓他在邊境遭受三個月的折磨，摧毀他一身皇子傲骨，又搜集他這些年貪污腐敗的罪證，全部都交給朝廷來處理，如今他已經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正合我意。」

  皇帝已經十分激動，他睜大眼睛。

  「你說什麼？你說這些是有依據的嗎？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朕一直在搜查從未查到這方面？！」

  墨楚玄看著無能的皇帝，他現在是滿眼不屑。

  「這麼多年以來，你所謂的查清真相，搜集證據不是雙眼的過家家，朝廷上下哪裡不是墨台衍的人，你的聖旨剛下去就被人攔截，你所看到的都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罷了。」

  皇帝徹底無言以對了，他查了幾十年的真相竟然一直都是別人控制下的真相，他從未有任何一刻接近過事實的真相。

  「沒想到吧，你身邊的枕邊人和一直以來最信任的兒子是坑害你最慘的人，虧得你這麼些年來還把他當成最孝順的兒子，殊不知他在背地裡做了多少違背你意願的事情。」

  他這次來就是要教自己準備的，所有事情都一一的說出來，現在藥量已經下足了，只差最後一步，把人氣死算了事兒。

  「哦，還有一件事我沒和你說過。你的好兒子前段時間還密謀著要篡權奪位，要將你直接斬殺在宮中，幸好他是個草包，手底下沒有多少可用之人，再加上我及時的地上最壯，他被訓斥，這場宮變才沒發生。」

  皇帝還在滿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穆楚璇已經不管他信，還是不信，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闡述出來，他走的時候外面已經深更半夜，估計到王府天都要蒙蒙亮了。

  現在的京城早就不是過去的京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間，他乾脆自己沿著公道去了母妃的宮殿。

  過了今晚一切都會變化，皇帝的身子撐不了幾天了。

  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這座皇宮中的霸主，天下所有的一切都要隨他的心意所動，天下的百姓日後也會只記得有一位君主。

  但他在母妃的宮殿中並沒有說什麼話，因為現在還不是，塵埃落定。

  若是母親在天有靈，他也不想讓母親為他擔心，要等所有的一切都確定了後，他才會來告訴母親這個最後的結果。

  天亮後他快速出宮，在自己的王府中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皇帝病危的消息被封鎖的死死的，宮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派了人盯著邊境的邊，盯著墨台衍的王府，也盯著皇宮裡任何一絲細緻的變化。

  今天或是明天就會成為可以載入史冊的一天。

  直到傍晚時分，他今天一天一直待在書房中，毛筆一直不停的書寫，讓自己靜下心來管家，匆匆從外面進來連門都沒來得及敲。

  墨楚玄抬起頭和管家的眼神交匯，兩人不用說話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三皇子王府那邊有點動靜，他似乎率了自己的府兵以及一部分私藏的將士，朝著皇宮而去。」

  不用想都知道他現在手裡又有多少人了，那些人估計進不了皇宮就會被全部剿滅。

  皇帝病危的情況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緊緊盯著皇宮，這個時候動手，看來他是真的被逼急了。

  「不用管它，隨它去吧，留住他一條性命，關到牢里，一切塵埃落定了，再將它提出來。」

  就這麼讓他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墨台衍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墨楚玄登上那個位置，成為萬人之上的地位。

  那他就要讓墨台衍眼睜睜的看著他成功，到時候對墨台衍的懲罰才是最刻骨銘心，殺人誅心的。

  外面陣陣的廝殺聲逐漸停下來，他也跟隨著放下手中的筆。

  「人都準備好了嗎？」

  現在的親王府早就是一片戰場，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都是他這段時間一點一點分批送進府里的，既不引人注目，又讓跟隨在他身邊的心腹們都進來了。

  這是一場生死之戰，哪怕他們知道勝算很大，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旦做了之後，便是背負著無數的罵名，後來可能會對他們唾罵。

  這次要是沒有勝，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在離開之前，墨楚玄為他們的家人安置妥當，還提前拿出許多銀子分發給他們的妻子和父母。

  宮門口一片肅殺之軀，不少屍身躺在宮門口染濕了片片地板，而紅色的宮牆一動不動，從未打開過。

  他們大軍幾百人而已，在恢宏的皇宮面前根本不算什麼，從樓上站出來一個將軍，正是前段時間與他交好的禁衛軍首領。

  沒過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厚重的聲音，大門被從裡面打開。

  「王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所有的關卡都換成了咱們自己的人，王爺現在要去陛下的寢宮嗎？」

  竟然進來了，那當然是要走到皇宮中，他要最後確認一下那封遺詔中寫的到底是誰繼承皇位。

  他帶著人一路暢通無阻的到宮門口，大太監將宮門打開，裡面跪了一地的僕人，以及站在正中央的太后。

  他變無表情的走到太后身邊，行了個禮。

  「祖母監製是來主持大局的嗎？不知陛下的遺詔放在哪裡？此時此刻該拿出來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