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相攜到老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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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瀟把自己才咬過一口的糖人塞給墨楚玄。

  「不告訴你，反正是好事。」

  墨楚玄看著手裡的糖人缺的那一角，忍不住勾起唇角，情不自禁的照著那個缺口咬了一口。

  糖人確實甜，怪不得那麼多姑娘小孩都喜歡吃。

  他緩緩的跟在雲瀟身後，看著她又去不知道什麼地方買了一個糖葫蘆，才剛咬了半口捏在手裡，要吃不吃的樣子。

  「事情談成了？」

  雲瀟高興的點頭，她心裡高興也願意多說些話。

  「你怎麼知道我去做什麼了？那間會所里該不會有你安插的人手吧？」

  墨楚玄搖了搖頭。

  「剛才我去店裡未曾找到你的人，掌柜的同我說的，又看你如此高興，想來就是事情談的十分妥當，符合你的心意。」

  雲瀟把自己咬了半顆的糖葫蘆，剩下的半顆一口吞掉，又把糖葫蘆塞進墨楚玄的手裡。

  「幫我拿著……事情談的確實很合我的心意，過不了多久，我所製作的那些東西就會被賣到隔壁城池，再過不了多久又會往外邁出更遠的距離。」

  「遲早有一天，我所製作的東西一定會遍布整個朝廷各地，到那時我一定會成為朝廷為數不多的女商人。」

  這個時代對於女性的束縛太多了。

  她從商以來幾乎從未見過哪一個老闆是女性，甚至有時出門行走還會因為性別而被人瞧不起，如果不是因為她背後的靠山強硬，估計這生意都很難做下來。

  偏是這樣她就偏不認輸，遲早有一天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瞧得起她，也為這個時代女性的地位做出自己的貢獻。

  墨楚玄就一直淺淺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說這話時神氣的模樣，說這話時滿滿的壯志凌雲。

  「只要你想，總有一天是可以的，你一定會成功的。」

  今日不是特意出來逛街，街上賣東西的人也是有限的，逛了沒一會兒，便順著路到了店門口。

  雲瀟這才想起來問陪了她一路的人。

  「王爺今日來是有什麼要事嗎？我高興過頭了，方才竟忘了問。」

  墨楚玄把手裡的糖人，糖葫蘆交到掌柜的手裡。

  手心裡黏黏的，又掏出帕子來輕輕的擦了幾下。

  「今日也沒什麼事，本王也是閒來無趣才想起四處逛逛，沒想到一走便走到了這裡，恰好你又不在店鋪，便繼續往前走，沒想到剛好遇到一起，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雲瀟的眼睛笑成月牙形狀，去樓上拿了兩樣東西，便帶著墨楚玄一起回家吃飯。

  「今日小花去山上采了菌子，正是吃菌子的好時節，王爺要不要一起嘗嘗鮮？」

  ……

  菌子雖鮮，但終究是沒能完整的吃一頓，便被中途叫走了。

  墨楚玄的人突然間來耳語幾句，墨楚玄的臉色便露出遲疑。

  雲瀟很有眼色：「你該忙忙自己的去，到時再讓小花去山上采，不必惋惜。」

  墨楚玄只來得及道一聲歉，便急匆匆的離開了，想必是朝堂上出了什麼大事。

  戰事初歇，皇帝親封了墨楚玄親王，凌駕於墨台衍之上。

  許多年以來，墨台衍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墨楚玄常年在外，哪怕有軍功在前，依舊構不成威脅。

  只因他在京城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

  如今，墨楚玄才在京城，皇帝便迫不及待的封了王，這不是要讓兩個兒子形成對峙之勢？

  明里暗裡撼動墨台衍的地位。

  墨台衍豈能忍？

  這些天，在朝堂之上，他不說話，便有無數朝臣替他張口。

  什麼五皇子常年在外，不懂京城規矩，當街縱馬，傷及百姓。

  什麼五皇子不懂尊卑，見父不跪，禮數不周，為人囂張。

  什麼五皇子出言粗鄙，不通詩書，難登大雅……

  不管什麼樣的罪名，只要能夠加的帽子一個一個的往他頭上戴。

  皇帝面對這些指證，不發一言，只是攢夠一波就把人召進宮中，當面對質。

  往往墨楚玄都能冷著臉，三言兩語讓這些人無言以對。

  今日就是第三波了。

  之前幾次墨楚玄心情沒有不佳，願意讓皇帝看個熱鬧，今日頗有不同。

  這些人來的太不是時候。

  他的心情不佳，周身的氣質就有些駭人，他剛進殿，那些人就已經感受到今日不宜出門。

  「聽說各位大人又搜集了本王的罪證？這次又有什麼新鮮事兒，本王自己都不知道。」

  御史台的人最勇敢，第一個站出來。

  「王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錯了？」

  皇帝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墨楚玄被賜座於一旁。

  「黎大人不妨說來聽聽。」

  黎大人情緒激動，擼了一把小鬍子，開始滔滔不絕。

  「王爺身為皇親，陛下的親子，竟與官員之女勾結，為她經商保駕護航，濫用私權，為她以權謀私，這成何體統！」

  墨楚玄眯了眯眼睛，看著越說越激動的御史台的人。

  這些人竟然管的這麼寬，已經把手伸到雲瀟那邊了。

  「御史台的人說話已經不講道理了嗎？黎大人說這些可有什麼證據？」

  「本大人向來直言善諫，從不說假話。這些天來，王爺多次和那個雲家之女來往密切，難道老夫看不到嗎！」

  這位御史台的大人言辭激動，仿佛已經親眼目睹他們兩人的見面談話以及更親密的舉動。

  直至此時，皇帝才終於開口。

  「玄兒，這些話可當真？」

  墨楚玄起身抱拳行禮。

  「黎大人所言非虛，但過於誇張，兒臣與雲小姐不過是萍水相逢，兒臣對雲小姐確實有欣賞之意，只可惜雲小姐對我並無意。」

  「兒臣所言非虛，若是父皇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我行得正坐得端，黎大人三言兩語就想將行事不端這個罪名扣給我和雲小姐，不知黎大人是何居心。」

  他擲地有聲，眼神犀利的看向御史台黎大人，黎大人被他這一看看得雙手一抖，抱拳的動作都難以維持。

  一時之間兩方對峙不下，皇帝也被吵得頭疼，原本這些事兒他都不願意管的，如今鬧到他跟前，他也只能敷衍過去。

  他的兒子與哪位女子交往過甚，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將權力制衡，最後將皇位交給他心中的人選，除此之外一切都與他無關。

  皇后，皇子妃與太子妃的位置，不會因為男歡女愛而有所變動，這是他身為皇帝多年的霸王之氣，從不會自我懷疑。

  「楚玄才剛回京城，京城的這許多規矩他還不懂，日後你們作為勸誡就好了，今日這件事就此為止都退下吧，朕累了。」

  黎大人看樣子還有話要說，但皇帝已經累了，他也不好再多說，離去之前冷哼一聲，袖子甩的很響。

  墨楚玄停留片刻，他猜到皇帝一定還有別的話要說，既然這事兒都已經鬧到了大殿之上，皇帝一言不發是絕，無可能的方才刻意偏袒的維護，不過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鬧了笑話。

  「你若有喜歡的女子娶了便是，不要鬧出些風流事，毀了皇家的顏面。」

  說完這句話後，墨楚玄便退下了。

  此番都讓他默然想起一個字，娶。

  這個字對於他來說曾經是那麼的遙不可及，他從未想過會有成家立業的一天，一直以來，他便以為自己的宿命永遠在戰場上。

  戰場上馬革裹屍，便是他最終的歸宿，如今看來若是能有一人與他相伴偕老，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如果那個人是他鍾情之人……

  想到這裡，他嘴角勾起，一旁的太監十分震驚的，低著頭不敢多看這位煞神王爺，從來都沒在外人面前笑過。

  一張冰冷的面具，誰看了誰害怕，這還是第一次從他的嘴角弧度看出他在笑。

  ……

  與那位商人談定了合作的細節，雲瀟便想著只是合作不進行實地的考察，她心中終究難安。

  從來到這個世界，她還未出過京都，藉此機會也好看一看京城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

  「什麼？！小姐你竟然要出京城，你可知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土匪，咱們兩個弱女子走在路上，一定不安全，咱還是別出去了，京城才是最安全的！」

  小花一聽直接就炸了毛。可能她這些天終日往街上跑，聽了許多嚇人的故事，被嚇破了膽，現在覺得京城之外都是豺狼虎豹的窩。

  雲瀟卻對外面的世界很感興趣，她本就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現階段能夠在京城待上這麼久的時間，已經是她最高忍耐極限了。

  如果讓她一輩子都待在同一個地方，幾十年如一日一點變化都沒有，那才是真的要將她逼瘋。

  她原本的計劃就是，若是未來有機會一定要帶著自己的理想四處雲遊，看看這大好河山。

  如今不過是借著合作的機會，將計劃提前了而已。

  「只是去隔壁城池路途不遠，若是順利的話，幾天就可以回來。」

  小花還是表現的十分害怕的樣子，連連搖頭，一邊又想著勸雲瀟安安分分的待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