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出門問診

  雖然經商的是地位最低的人，但面前這位東家可不是普普通通一個經商的。

  她受過皇帝的封賞，又與當朝最赫赫戰功的將軍有密切關係。

  這樣的身價，放在大多數人身上，一定不願意去人家的府中道歉。

  原本掌柜的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就有些戰戰兢兢，這建議一說便是對東家的侮辱了，掌柜的也在賭，賭雲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

  好在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讓他對雲瀟這個人的把握還算準。

  說出這個建議後雲瀟並沒有氣急敗壞，反而在認真的思索可行性。

  片刻，雲瀟拍案而起。

  「就按您說的這麼辦，若是我能把那兩個姑娘的臉治好，不就反向又宣傳了一波咱們店裡的醫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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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也能看一看那兩個姑娘所謂的爛臉是有人刻意的造謠，還是真的就用了她的東西之後才變成這樣的。

  到底是有人蓄意謀害還是事實如此，馬上就能見分曉了。

  店裡休業，變相的就會增加輿論的風向，所以他們只是短暫的閉了一下店，又將店門打開。

  雖然進來的顧客已經寥寥無幾，但這是一種態度。

  因為今日無人搶購，上架的東西倒有了囤積。

  對麵店里來了兩三個人，想要將她店裡的東西買走。

  人還沒走到店門口，店小二就拿起門口的兩個大掃把直接把人轟走。

  這時候來買東西肯定是居心不良，想要趁此機會，讓人查看美容養顏粉裡面的成分，還挺會投機取巧。

  看店裡的小二如此上道，她心滿意足的帶著一些見面禮去了周邊店鋪。

  連著去了兩三家老闆的態度都沒有那麼好，只是和她客套兩聲。

  走的時候還會順帶將她帶來的東西讓她提著帶走，如果一兩家是如此，可能只是巧合，或者因為這兩天輿論的影響，若是每一家都是如此，情況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禮物怎麼提著去的就怎麼提著，回來走到半途的時候，她突然間靈光一閃。

  「掌柜，這些店家的態度如此一致，你去幫我查一查這些店鋪是不是都有一個幕後老闆。」

  到底是誰財大氣粗，能夠將京城最繁華的鋪子全部包下來。

  她這麼想，只是有一個方向罷了，其實心裡是不信的，就算是皇族也不能允許一個富商壟斷所有的商鋪。

  「東家還真是聰明，我在這邊當了這麼多年的掌柜，竟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總覺得各家店鋪應該都是各家的，現在想想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簡單，我這兩天就去查一查，儘量在最快的時間和您說。」

  事情愈演愈烈，第二天店裡的生意依舊不盡如人意，一百份限量的東西只賣出去十幾份，還是之前的老顧客進來拿貨。

  雲嬋還特意來了店裡，站在對面店鋪的門口，嘲笑的看著冷冷清清的珍藥坊。

  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讓人覺得這事兒應該和她脫不開干係。

  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員的庶女，又有什麼本事能夠操控得了整個京城的富商呢？

  她搖了搖頭，為自己這個離奇的想法畫上叉號。

  掌柜的要留在店裡主持大局，去那幾位官家小姐的任務就落在了雲瀟身上。

  雲瀟帶上小花以備不時之需，店裡的醫女藥官都留在店中，畢竟整個藥鋪的人加起來也不如她的醫術。

  目前傳出來用了珍藥坊藥膏有不良反應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家中是二品官員，另外兩個都是員外之女。

  雲瀟先去了官員之女家中。

  到門口的時候，守門的兩個家丁滿臉不屑的看著她們，送上幾兩銀子，才跑進宅中幫她們通傳。

  小花小聲的打抱不平。

  「什麼人啊，這是他們的職責，讓他們進去給主人通傳一聲怎麼了？這些人的嘴臉，真把自己當成大爺了。」

  說話間進去通傳的那家丁又跑了出來。

  「我可是幫你們說了不少好話，快進去吧，進去之後自有人帶著你們到小姐的閨房，進去之後不要亂看亂逛，要是到了什麼你們不該到的地方，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小花嘀嘀咕咕的罵人，路過那守門侍衛的時候差點被人聽見。

  出來接的是一個嬤嬤，嬤嬤一路帶著他們往後院小姐的閨房，半句話都沒說。

  剛進小姐的閣樓，便聽到樓上傳來一陣打砸東西的聲音，還有一陣悽慘的哭聲。

  「我這張臉以後還怎麼見人，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搶了這麼多，大夫都不能治好我的臉，再去給我請把宮中的太醫都給我請過來，我這張臉一日不好，你們這些人一日都別想好過！」

  嬤嬤這幾日顯然是受盡了折磨，只是把他們帶到門口，並沒有跟著上去。

  雲瀟剛走到樓梯口，上面便扔下來一個瓶子，差點砸到她的腳趾頭。

  「滾！都給我滾，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們上來的，給我滾呢！」

  雲瀟邁過那個花瓶，一直走到小姐面前，從藥箱裡掏出一排針和幾個藥膏。

  小姐捂著自己一邊臉，震驚的看著面前的雲瀟

  「誰讓你上來的，我讓你上來了嗎？給我滾下去，我什麼時候讓你進來你再進來，本小姐什麼都還沒準備。」

  雲瀟聲音溫柔，很有服務意識。

  「小姐不如讓我看看您的臉，我是京城有名的大夫，或許可以幫您排憂解難。」

  小姐將信將疑的看著雲瀟，半晌不把捂著臉的手放下來。

  「小姐一直這樣蓋著，我如何給小姐看診？中醫講望聞問切，小姐的傷既然生在外面，那我就要仔細的看一看傷口才能對症下藥。」

  小姐的眼神中透露著驚恐。

  「我憑什麼讓你看，我憑什麼相信你這麼多大夫都治不好，你年紀輕輕的一個丫頭片子，能有什麼高超的醫術？」

  小花在一旁幫忙解釋，卻不想弄巧成拙。

  「珍藥坊，你知道嗎，那就是我們小姐開的，我們小姐也是那些美容養顏粉和藥膏的發明者，我們家小姐的醫術可高明著呢。」

  不說還好，一說這小姐就炸了鍋了，就是那些藥膏害得她爛臉，現在只要一提起那家珍藥坊，她都恨不得讓人去把那家店鋪直接端了。

  「好啊，原來就是你們，我不去找你們，你們都還送上門來了，我的臉就是因為你的藥膏才會變成這樣，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押下！」

  外面衝進來幾個強壯的婆子，婆子氣勢洶洶的，上來就要拉起雲瀟的手把他拖出去。

  雲瀟輕巧的躲開，站在一旁，依舊很穩。

  「小姐不如選擇相信我，若是我能夠治好小姐的臉，小姐之後就能夠恢復到從前，若是我治不好小姐也沒有任何的損失呀，我身為大夫有自己的職業操守，出了這個門，小姐長什麼樣子我就全忘了。」

  小姐似乎有所鬆動，雲瀟再接再厲。

  「曾經太后的病，找遍了天下的能人意識都沒能有所緩解，後來太后的病是由我治好的，這樣一個活招牌小姐還不願意相信我嗎？我死了不當緊，但小姐這張臉可能永遠也恢復不過來了。」

  聽到這兒小姐徹底放下了捂著臉的手。

  「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我不管你治好過誰的病，也不管你受過什麼封賞，要是我這張臉就此壞了，我一定不會輕饒你。」

  小姐放下手的一瞬間，小花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著確實是有些嚴重了，整個半張臉一片紅腫，泛著嚇人的紅血絲，膿瘡粘稠的糊在半張臉上，感覺下一秒就要流淌出來。

  這樣的容貌若是走出去確實會嚇到旁人。

  雲瀟露出太過吃驚的表情倒不是，這傷口不嚴重，只是她見的多了，這種情況大多是由過敏引起的，只是在這個時代還沒有人懂得這個醫學概念。

  「小姐什麼時候發現臉上不對勁的？另外半張臉是沒有塗抹過嗎？怎麼沒有傷口？」

  小姐氣的直接把雲瀟向後一推。

  「你什麼意思啊？我爛半邊臉難道不如你的意，還要讓我把另外半邊臉也爛了，我看你就沒安好心，把他給我帶下去！」

  小花在後面擋著幾個粗使婆子。

  雲瀟輕聲解釋：「小姐想多了，我只是想問一問小姐的症狀和緣由，才好知道這傷到底是哪裡來的。」

  小姐強壓下怒火，氣急敗壞的解釋。

  「我哪知道，我用了兩種藥膏，就想看一看這兩種藥膏哪一個的效果更好，日後就塗抹哪個。」

  「這樣啊……那小姐可以將你前些天用過的那兩種藥膏都拿過來給我看一看嗎？」

  丫鬟去一旁將兩個精緻的小瓷瓶取過來，這兩個精緻的小瓷瓶，確實都是他們珍藥坊出品。

  雲瀟打開，裡面都已經用了大半，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量。

  她蘸了一點，輕輕的湊到鼻吸之間，香味確實和她之前所致的一樣。

  用拇指輕輕的碾開，水潤透滑，還帶著她特意添進去的雲母粉，流光溢彩，可以提亮膚色，確實沒太大的問題。

  「小姐確定都是派人去我店裡買的嗎？沒有假手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