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措手不及

  雲瀟提高聲音，恨不得就地發明一個喇叭出來。

  「大家稍安勿躁，有什麼問題我們小店都會負責，到底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不會推卸；不是我們的責任，也請給我們小店一個解釋自己的機會！」

  這話一出就有人在人群中唏噓。

  「我們臉都爛了，你負責到底有什麼用？」

  「是啊，到時候我們的臉都爛了，要你的賠償有什麼用你的賠償能讓我們的臉重新恢復嗎？這麼垃圾的東西不用也罷！」

  一陣一陣反駁的聲音震耳欲聾，雲瀟盡力的大喊，也沒能在這些聲音中突破重圍，無奈之下她只能閉嘴，皺著眉頭看著現場的一幕。

  掌柜的趁機從一旁的人群中進來，身後的幾個武夫老老實實的守在人群外，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的情況下要是鬧出點傷人的案件，名譽就一落千丈了。

  明知是有人在故意帶節奏，依舊不敢動，不敢給他們栽贓陷害的機會。

  既然不能改變現在的局面，那就只能等大家冷靜下來。

  轟轟亂亂的一陣討論沒過一會兒，輕信了帶節奏的人說話的顧客，從店裡離去，等人一少那些被請過來的水軍肯定也不敢再繼續留下去，人走了一大半。

  一開始過來討伐的兩個老闆，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

  「今天這事你看著辦吧，話我扔這了，這件事不可能就此為止，你們店裡的人偷了東西，他們現在雖然被關進了大牢，但東西你們得賠，我們兩個人不能無緣無故的損失這麼多銀子。」

  「大家都是開門做生意的，都要給自己家的員工負責，這筆債你是逃不掉的。」

  雲瀟側目給掌柜的使了個顏色，掌柜的立即帶著人開始慢慢的清店。

  今天這生意也是徹底的做不下去了，為免影響擴大，先把人情出去再說。

  兩個老闆一看這陣仗，冷笑著諷刺。

  「做賊心虛了吧，不然清人幹什麼？讓大傢伙兒都給我評評理，你店裡出了賊，一個店裡能出兩個賊！大家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你這店裡到底都是什麼牛馬蛇神，賣的東西到底能不能用！」

  沒過一會兒客人都被清走了，只剩下兩個老闆以及他們帶進來的店小二。

  雲瀟坐下來，盡力心平氣和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平白無故的這兩個老闆怎麼就找了過來，明明把兩個店小二送進牢房的消息沒有刻意的傳播。

  難道是昨天那三個老闆在外面宣傳的嘛？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有什麼好宣傳的，他們店裡丟了東西，這種事情宣布宣傳與他們店內都沒什麼影響，誰會費這麼大的力氣到處去說？

  「別以為不說話我們就能放過你！你要是不承認，咱們就只能走衙門那邊去一趟了！」

  店小二適時的從樓上端來一壺好茶。

  「兩位老闆這件事兒不是我故意不說話，只是這件事兒，我也不知該如何說起那兩個店小二是前兩天才從外面招進來的，每日只是在最忙的時間在我店裡幫幫忙，其他的時間我也管不著。」

  其中一個老闆坐不住了他拍桌而起，杯子裡的茶被飛濺著打在身上。

  「什麼其它時間管不著，昨天他們偷東西，可是在你店裡幫忙的時候，你御下不嚴讓他們跑出去偷東西，這比這樣衙門還沒和你算吧，你放心，遲早逃不掉的。」

  按照我朝律例，御下不嚴，東家確實要受到一定懲罰，但並沒有說要負全部的責任。

  這筆錢她沒打算逃不過，十幾兩銀子罷了，她又不是賠不起，只是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是從未有過的。

  「昨日他們偷東西確實是在我店裡幫忙期間出去的，但對於此事我毫不知情，不能說全部都讓我負了，這連帶責任吧。」

  「兩位老闆，和氣才能生財，這件事兒若是您客客氣氣地和我說，我並非真的不管，若是你一直這樣咄咄逼人的態度，那咱們見官就見官。」

  三人承對峙之勢，兩位老闆一時半會兒的，也沒能說出些什麼。

  雲瀟乘勝追擊：「不如這樣吧，兩位老闆先回去冷靜冷靜這件事咱們容後再議，等大家的情緒都穩定了，再來談這件事兒。到時候兩位老闆把心中所想的告訴我，我也亮出我能夠接受的底牌，如何？」

  另一個老闆冷哼一聲。

  「好一個詭計多端的小丫頭，原以為你剛出來，開店許多事情不懂，現在看來你牙尖嘴利，比我們這些早就開了幾十年店鋪的人相比落不了多少下風……」

  「但你別忘了，姜還是老的啦，你以為拖延一天兩天這事兒就能平息了嗎？這事一天不解決，我就給你們店鋪多一天宣傳！」

  「方才不是許多人說你店裡賣的東西讓人用了爛臉嗎？這多好一個宣傳的機會，你不用謝我，這些我都是免費幫你的。」

  看來這兩個人今日不拿到一個滿意的，結果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掌柜的看形式不對，原本一直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也忍不住開口。

  「兩位老闆，咱們平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您在外面造謠我們店鋪我們可是不依的。」

  「產品怎麼樣都是客人說了算，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我們也不能保證東西適配所有人，而且這件事上沒有一個定論，後續我們一定會對那幾個受傷的客人親自調查這件事，就不勞兩位幫忙宣傳了。」

  兩方人馬都沒有任何的退步，這場談判勢必是一場沒有結局的談判。

  兩個老闆絲毫不拖泥帶水，看事情沒有進展，拿著他們的狀詞氣勢洶洶的離開。

  等人一離開，雲瀟便露出幾分倦怠。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事情撲面而來，一下子蜂擁而上，饒是她對這些事情並沒有一種崩潰的感覺，但這麼多棘手的事兒還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掌柜的在一旁憂心忡忡，看了一眼外面偶爾路過，對他們店鋪指指點點的路人不由得擔心。

  「東家，平日裡咱們和門口這些商鋪的相處還算融洽，不懂他們為什麼突然一起發難。」

  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有沒有人故意合起伙來要攻擊他，賺錢這種事情，無論誰看了都會眼熱，特別是在周邊的這些店鋪。

  但對方既然有攻擊她的機會，便說明她做的還不夠好，能夠讓人抓住破綻。

  掌柜的仔細觀察著雲瀟的臉色，看她面無表情，並不像憤怒至極的樣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建議。

  「東家，不如咱們拿上一些東西去相鄰的幾家店鋪，走動走動，或許見咱們和氣，便不會再多說什麼。」

  拿著東西去看他們，首先雖然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但在這種情況下無疑是向他們示弱了。

  雲瀟沒有說同不同意這種方法，過了一會兒她把掌柜的叫著坐下。

  「要勞煩您去咱們這周邊調查一番，看看哪些掌柜的目前還沒有對咱們露出敵意，各自準備上一份大禮，我親自帶著去走動。」

  「至於想要與咱們為惡的就不用管他們了，他們既然想出招，那就一起來吧。」

  「自古和氣生財，他們想要兩敗俱傷，我就陪著他們斗上一斗，我倒要看看是他們厲害還是我厲害。這麼多年以來，我還從來沒嘗過輸是什麼滋味。」

  這只是第一步的計劃，現在已經出了問題，他們不能忽略先是產品的名聲問題，再是那些想要找事兒的店家的問題。

  雲瀟一時半會兒想不到主意，她又不是一個獨斷的君主。

  「掌柜，您在這方面應該比我有經驗，不如您看看接下來咱們怎麼做，才能把店裡的名譽挽救回來？」

  掌柜的面露苦澀，對於這種情況他也見得很少，這樣大規模的瞬間反噬，若是換一個別家的店鋪，肯定離倒閉就不遠了。

  但不知為何，掌柜的總覺得雲瀟不是一個輕易言敗的人，哪怕形勢不容樂觀，依舊相信面前的這個女子能夠力挽狂瀾。

  「東家，在這方面我的經驗微不足道，之前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倒是聽說過幾個別的店鋪有過這樣嚴重的狀況，但他們沒過多久就倒閉了，所以在這方面我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掌柜的越說聲音越小，過了一會兒，他又試探性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東家……其實若是您能夠放得下身段，咱們親自去那幾家用過咱們家東西的姑娘家中去看看。」

  「不要忘了，咱們這家店不僅只賣那些美容養顏的東西，還是一家正經的醫館。」

  「雖然未曾見過東家高超的醫術，但我總覺得您的醫術一定足以和宮中太一媲美。」

  「曾經不知誰就傳過您藝術高超的神話，那時候我不信，現在我倒希望是真的了。」

  掌柜的越說越有信心，渾濁的雙眸中都泛起一抹微光。

  「東家能夠研究出這麼多早就絕世的東西，一定是飽覽全書的，不如咱們就去看看吧，哪怕最後不能成也是自己努力過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