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神論者？

  檔案袋內，裝著一條從去年本市日報剪下來的新聞，內容是：凌晨時分，本市尚在修建，本不該通車的西丁路，被一名醉駕司機，開著中型卡車強行駛入後，撞死了某某房產的女職員。

  女職員死狀非常悽慘，先是被中型卡車撞飛出去幾米，又被無法及時剎停的大卡車從腹部碾過，當場成了兩截，腸子內臟滿地都是，報紙上還配有幾張現場照片，雖然打了馬賽克，但還是看的我心裡一緊！

  中型卡車在撞倒一個路燈後才停了下來，司機被彈出來的氣囊當場蹦暈。

  那名女職員沒有死透，或許是求生欲作祟，她沿著西丁路，又爬出去近二十米的距離，鮮血和內臟在路上拉出了一條觸目驚心的長線！

  新聞中的某某房產公司，正是我應聘的這家，慘死女職員的名字，叫任倩。

  我記得和小倩互加聯繫方式，改備註的時候，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就叫任倩…

  

  雖然新聞上的那名女職員，已經因為滿臉血跡無法準確辨認，但相同的公司，相同的名字，相同的路口，甚至相同的時間，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我看完後，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掏出根煙，點上後猛抽幾口，藉此穩住心神。

  如果小倩已經在一年前死了，那我昨天見到的是…什麼…東西？

  是的，我只能用『東西』來形容她了！

  齊大柱也點了根煙，默默抽了兩口，說：「一年前小倩的死，非常的怪。」

  「首先，西丁路尚未修建完成，入口處設有路障，司機那麼多條路不走，為什麼非要去哪裡？」

  「其次，新聞上說，小倩是求生欲作祟，才往前爬了近二十米，但我認為不是。」

  我沒明白，問他為什麼這樣講？

  齊大柱彈了下菸灰，指著報紙上的照片，說：「你仔細看看小倩爬的方向。」

  我被他這麼一點，頓時明白了什麼！！

  西丁路越往南越偏僻，小倩如果是為了活命，應該往北邊爬才對！南邊別說人了，鳥都不去拉屎！

  她不是想讓人救自己！可…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反常的舉動？

  難道…她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齊大柱又抽了口煙，說：「那司機醒來後也瘋了，天天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像個粽子，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看著門口，不停喃喃自語『已經聽了你的話，放過我吧』這些話。」

  「之後沒多久，公司便主動放棄了這單子，還撤銷了在本市的分公司。」

  「昨天晚上，我讓你去西仃路口，單人旁的仃，而不是西丁路口。」

  「我等到你十點鐘，怎麼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覺得你不靠譜跑了，罵罵咧咧的回家去睡覺了。」

  「可你竟然在西丁路口，見到了小倩，還去了那凶宅，甚至在凌晨時分，收到小倩『肚子疼』的信息，這太匪夷所思了。」

  「不瞞你說小楊，我本來是個無神論者，所以不明白公司一年前的所作所為，但現在發生的這些，顛覆了我原有的三觀，也讓我有些理解公司了。」

  齊大柱情緒激動原因，煙很快就被抽完，他捻滅菸頭，說：「你拿著兩萬塊走吧，真有鬼的話，我也不打算幹了。」

  我聽明白了，他沒騙我，確實認為鬼神之說是封建迷信，所以才來了這家房地產公司，倒也正常，工資再高，也沒人願意和鬼打交道啊！

  我很想裝比的不要這兩萬塊，可我實在是太缺錢了，我把菸頭按在菸灰缸里，將信封塞進懷裡，說了句謝謝，讓他自己保重後，轉身離開。

  雖然賺了兩萬塊，但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想起來昨天夜裡撞鬼的經歷，我心裡就感到發毛，也不知道那鬼還會不會再纏著我，或則像影視劇里演的那樣，開始發生詭異的事情，甚至我也像司機那樣發瘋？我忍不住的各種胡思亂想。

  不知不覺，我來到了一座在郊區的寺廟前，這裡的香客特別多，聽說很靈驗，我心想乾脆去拜個佛吧，或許對自己會有幫助呢。

  來到大殿，門側有和尚端著個盤子，上面擺了很多香。

  在和尚的跟前，有一個大的『功德箱』一個虎背熊腰，胳膊上紋了個大老虎的男人，直接掏出厚厚一疊百元大鈔，放進了功德箱裡，另一個和尚立刻笑著拿了根比我大腿都粗的香給了男人。

  我不想動那兩萬塊錢，也說不上來為啥，或許是不踏實吧？我從口袋掏出了自己的五塊錢，塞進了功德箱，反正多少是個心意嘛。

  我明顯感覺到幾個和尚都是眼神鄙夷，我硬著頭皮，讓他們給我香，結果給我拿了根就比頭髮絲粗了一點點的香，我感覺稍微用力點就能捏斷…

  我說這也太細了吧？給我香的和尚看都不看我，說：「施主誠心只有這麼點，貧僧也沒辦法。」

  傻子也知道他啥意思…我心想細就細吧，是香就行，結果我去拜佛的時候，恰好跟剛才那個大漢在一塊，人家舉根比大腿都粗的香，我舉根一陣風都能吹斷的香，畫面別提多拉風了。

  拜完佛，我又去『請』高僧開過光的物件，摸了摸口袋，還有十塊錢零錢，沒有任何意外的『請』了個比冰紅茶飲料蓋稍微大一點點的小鏡子…

  我回到家裡時天已經黑了，我把小鏡子掛在了門後的柱型衣架上，讓它正對著門，替我擋擋邪祟，然後泡了一桶紅燒牛肉麵，對付了頓後躺在床上。

  我住的是上世紀的老廠房宿舍，破舊不堪的筒子樓，這兩年條件好了，原住戶早搬走的差不多了，整幢樓幾乎只有我一個人，深更半夜的，陰森的氣氛相當到位，以至於我怎麼都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是只有半截身體，渾身是血的小倩。

  我心裡感到很害怕，索性把屋子裡的燈全部打開，靠著床頭刷短視頻，想把自己刷的筋疲力盡，控制不住的睡過去，並且告誡自己過幾天，這事慢慢淡了就好了。

  結果一刷就是幾個小時，依然沒有睡著，我煩躁無比，想著要不去喝兩罐啤酒吧，可我剛剛打開冰箱，就冷不丁的發生了一件令我汗毛直豎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