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簽訂血契

  江漁幽幽清醒過來已是半日之後，聽說自己已從枯井當中逃脫，不由得陣陣後悔，看著柳婉若時多了幾分愧疚。

  「對你不住，答應你的我沒能做到。」

  若是從前，江漁只當是為了銅鏡提示，完成任務。

  可當江漁真正的融入到對方生活中，她才感覺到真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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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再見亦是畫中人，便是這麼個道理。

  柳婉若卻想的很開，慘白的臉上沒多餘的反應：「無礙，意料之內。」

  深井之下危險沖沖，這個結果在她的意料之內。

  此時，身旁的葉婉清醒過來，通過詢問才知那晚葉婉試圖利用蕭郎屍身嚇唬紙人父母，不曾想自己遭到反噬，若非柳婉若現身，只怕性命不保。

  江漁聽完則是連連惋惜：「是我太輕敵，以為裡面沒那麼複雜。」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尋回婉若骸骨。」

  「你還不死心？」柳婉若微微吃驚，複雜的看向江漁。

  眼前的這位女子似乎比她想像中的要堅強，固執許多。

  「嗯。」江漁用力點頭，「我一定要幫你。」

  事已至此，柳婉若眼看勸人無果，只得點頭允諾：「罷了，我幫你便是。」

  幾人重新回到井口，伴隨著層層迷霧，江漁幾人再次踏上征途。

  等江漁意識清醒時，看到銅鏡內的環境，不由得嘆了口氣。

  此時，重回婚房之內，江漁聽著外頭的動靜心下一陣緊張，先前虧得柳婉若幫襯，否則她必死無疑。眼下已恢復本來面目，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早做打算。

  江漁想起她曾找到過柳婉若的埋屍之地，便馬不停歇的前往。

  月上樹梢，夜色漸涼，江漁尋著記憶中的路線很快找到埋屍地，只見周圍雜草叢生，毫無生氣。

  江漁對著墳堆便是叩了三個響頭，心裡默念：「婉若，你若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平安找到骸骨，離開這是非之地。」

  念罷，江漁開始徒手挖墳。

  冷月寒天的地凍天寒，縱使幹著活江漁冷的直哆嗦，不過片刻功夫，整個身子凍僵，江漁聽著後面的動靜微微皺眉，不知怎的，總覺得後面有什麼東西盯著自己。

  江漁想的心裡直發毛，警惕的看向四周，隨後對著周圍祭拜。

  「婉若，你可別嚇我。」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還真不是平白無故挖墳掘墓的。」江家乾的就是這營生，打小從父親嘴裡聽說過不少關於這種事的忌諱，那柳婉若不知為何變成這副模樣，凶煞可不是好對付的。

  突然，手掌不小心被什麼東西勾了一下，江漁疼的齜牙咧嘴，抽出手已是鮮血淋漓，自下看過去是森森白骨，江漁忍痛小心取出骸骨放入布袋當中，剛準備原路返回突然聽見山坡下傳出動靜，星星點點的鬼火當中，江漁看到了陳家二老的面孔，紙人面孔扭曲成一團，臉色煞白，嘴裡罵罵咧咧，隨後將江漁團團圍住。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奪我兒媳婦的骸骨。」冥婚儀式被打斷，他們自然不會放過江漁。

  江漁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不住後退，然後看向四周。

  試圖找到逃離出口，卻見那紙人步步緊逼，幾張紙人騰空而起，緩緩將江漁困在其中，頗有滅口之意，江漁估摸著這些東西被誰控制著，但眼下手受傷，又沒帶什麼符篆，怕是凶多吉少。

  突然，江漁聽見大呵一聲，自樹上落下那個怪老頭，手裡的旋風刀揮的虎虎生威，接著一把抓住江漁的胳膊，江漁甚至沒看清他怎麼出手，那些紙人被削成碎片，散落一地。

  二人踏著夜色跑了大半個時辰，才算躲開那些紙人追兵。

  身旁的怪老頭看著江漁受傷的手掌，不禁若有所思。

  「老頭，你為什麼要救我？」

  話音剛落，江漁只覺得眼前團團黑霧，接著兩眼一瞪，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已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柳婉若雙手抱胸冷漠的看著江漁。

  「你醒了。」

  「那天，你……」

  柳婉若早就猜到會問，便將進入其中之後發生的事情告訴江漁。

  那日柳婉若與江漁走散，便去尋了月娘的屍首。

  江漁聞言，低頭沉默不語。

  月娘所作所為，歷歷在目。

  幾人當晚從庫房取了香燭，黃表紙等物，親自埋下柳婉若與月娘的骸骨，讓她二人入土為安。

  一切作罷再回陳府，江漁驚訝的發現陳府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驚訝之餘難得聽見柳婉若的感謝之語：「多謝你的幫忙。」

  「無礙。」江漁擺擺手，轉過頭卻看見月娘魂魄與柳爺爺站在後面。

  經歷過井底之事，月娘滿臉感激的看著江漁，隨後重重跪在地上。

  「月娘多謝姑娘再造之恩。」

  「可別這麼說。」江漁被她說的不好意思，她本就是非做不可，這其中更有私心。

  但月娘與柳爺爺魂魄長久的飄蕩於陽間，也不太合適。

  江漁思考片刻最終決定將二鬼留到雙魚玉佩之中，那雙魚玉佩便是上好的滋養法器，雖不如銅鏡，卻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月娘聞言倒是沒什麼反應，反而是柳爺爺有些為難的看著江漁，一臉的遲疑：「這怕是不妥。」

  「我們這樣留在陽間，會不會灰飛煙滅，會不會有……」

  「不至於。」一直沉默不語的柳婉若開口解釋，江家本就特殊，加上這個地方靈壓強大，雖說到了外面有危險，但在這個地方，他們除了不能見光，沒有正常人的體溫，其他與常人無疑。

  柳婉若寄生於江家多年，更是清楚不已。

  柳爺爺聽到這兒想了想最終聽從柳婉若的建議，與江漁簽訂血契，正式成為江漁名下的員工。

  等做完這一切，江漁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疲憊，魂體上的累倒比現實當中幹活還要累的多。

  江漁一回到房間便倒在床上倒頭就睡。

  不多時，銅鏡發出一絲光亮，借著外頭若隱若現的月光，自銅鏡內緩緩走出一名男人，唇紅齒白，不似凡人，身形修長，眉眼間更是透著一絲絲的貴氣，逕自走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