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3章 番外（2）

  顧北疆在叢林裡狂奔，他的肺部已經快要爆炸了，但他的腳步卻一直未停。

  任何人在全副武裝狀態下於亞熱帶叢林中狂奔3公里恐怕都會像他一樣的感覺的吧！

  更何況，顧北疆僅用時9分鐘，屬實已經破了他訓練中最高記錄足足3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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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團部野戰醫護隊所在區域的上空升起的三顆紅色信號彈，已經代表著那裡正在遭受可怕的襲擊，是最高級別的求援信號。

  半年前師部野戰醫院遭受交趾國特工襲擊後慘烈的一幕不停在顧北疆腦海里浮現，不過20分鐘的襲擊，導致在野戰醫院養傷的數十名傷兵被屠戮殆盡，護士被野蠻殘酷的淋上汽油焚燒，甚至還有的被開膛破肚綁在樹上.

  那位師首長當場口吐鮮血，指天發誓要為部下復仇，此後的數月，顧北疆所在步兵師的師屬偵察連和兩個團屬偵察連共300多人潛入敵後，進行了更為殘酷的報復。

  擊殺交趾軍後勤保障人員數以百計，該區域交趾軍甚至一度不得不抽調主力對自己後方進行大規模清繳，而導致正面主要防線失守退縮至二線防禦，那可是顧北疆所在步兵師曾經傷亡近千人都沒能攻克的堅固防線，卻由於那場野蠻殘忍的襲擊後華國殘酷報復失去了，交趾軍這一波算是大敗虧輸。

  只是，再血腥的報復，再顯赫的戰功，都沒能讓那位戰功赫赫的師長臉上露出半點欣榮，都沒能讓這座大山中的萬餘男兒眼中湧上豪情。

  那不只是恥辱，更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那些花兒一樣年齡的女護士，她們原本應該像她們的同齡人一樣在陽光下肆意的揮灑青春，但為了保家衛國，她們上了戰場，結果她們都將自己的青春留在了祖國的南疆！

  現在，無計可施的交趾人竟然又再度故技重施，顧北疆如何能忍？

  顧北疆，佬山前線D師103團偵察連副連長。

  顧北疆16歲入軍旅，參軍兩年就遇上那輪反擊大戰，做為列兵的顧北疆在那一戰中作戰英勇，在突破一隘口時，跳入交趾軍戰壕，以衝鋒鎗和手榴彈擊殺交趾軍7人，並用隨身攜帶的三棱軍刺刺死兩人，榮獲二等軍功，臨戰被提拔為副班長。

  奉令後撤時，顧北疆所在步兵連又為全團殿後，遭遇交趾軍一個加強步兵營圍攻，在班長戰死犧牲的情況下，年僅18的顧北疆挺身而出，帶著全班剩餘9人固守全連側翼長達11小時，並等來了軍區特種大隊的支援。

  戰鬥結束，軍區特種大隊唐大隊長看著身負4處創傷面容黑瘦卻依舊咧嘴微笑的大侄子，也是默然良久沒說什麼勉勵的話，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或許在那片戰場上，只有正團級的唐大隊長知道這名小兵是誰。

  東線總指揮顧司令一生未婚，僅有一侄生有一子，其親自取名為北疆，自幼在他身邊長大，說是侄孫，其實和親孫子無疑。

  戰後，化名為顧北的顧北疆被團部提干成為副排長送至太行特種兵學院學習三年，等學成歸來後正好又到兩山輪戰，遂提拔為團部直屬偵察連副連長進入戰場。

  此次，團部領師部命令，對佬山第8號主峰及附屬高地進攻，打下這個高地，交趾軍再想由這裡潛入國境內，不是通過重重雷區就要直面中國軍人縱橫交錯的火力點。

  團部很重視這次戰鬥，不僅動用了團屬的3個步兵營，甚至連偵察連都派出去繞行將近20公里至8號主峰側後翼用以伏擊交趾軍支援，整個偵察連就留下顧北疆帶著兩個偵察班15人留在戰場邊緣用以擊殺捕捉交趾軍潰退逃跑人員。

  當然了，也有衛護團部前指的意圖！

  為了這次準備良久的攻堅戰，前線指揮部足足支援了3個師屬炮團2個軍屬炮團，當時中國軍隊一個軍屬炮團一般編有四個炮兵營，分別是：兩個榴彈炮營，分別裝備12門122毫米榴彈炮；一個火箭炮營，裝備18門07毫米火箭炮；一個加農炮營，裝備18門85毫米口徑加農炮；

  一個師屬炮團則編有三個炮兵營，分別是：一個152榴彈炮營，裝備18門152毫米榴彈炮；另一個122加農炮營，裝備18門122毫米加農炮；還有一個85毫米加農炮營，裝備18門85毫米加農炮。

  在抗日戰爭和冰原戰爭中患有嚴重火力恐懼症的中國軍隊對重火力的渴望赤果果的體現在這場戰爭中，一個步兵團進攻，就集結了超過280門各式火炮，若是換成當年的日軍前來，就這波重炮，什麼常設師團來了也得跪下叫爸爸。

  首長們如此重視，103團如何敢怠慢，團部將以團長為首的前指都建在距離一線不到1500米的地方，那也是相當危險的區域，不僅在敵軍的重炮覆蓋範圍，更是在最擅於翻山越嶺的交趾特工的攻擊範圍。

  激戰已經進行半日，足足2個小時的炮火準備投擲出不少於3萬發炮彈徹底摧毀了8號主峰上所有樹木，投入的3個步兵營也正在按序就班的收復著8號主峰周邊高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用一小時，8號主峰就會被收復，交趾軍將徹底被鎖牢在國境線之外。

  可就在這時，距離前線足足3公里的野戰救護大隊打出猩紅的3顆紅色信號彈！

  沒有救援電話，那顯然是電話線早已被切斷，這應該也是一次籌畫已久的襲擊。

  雖然因為距離遙遠，遠山傳來的零星槍聲相對于震耳欲聾的主戰場這邊來說什麼都不算，但對於已經遭受過一次重創的D師官兵們來說，卻是如遭雷擊。

  因為是戰時，那裡可送去了高達百名傷員和30多名醫護，卻僅有一個普通步兵排在保護，如果再出現上次的狀況，103團的官兵們，沒法原諒自己。

  但緊急之間，前指卻沒辦法抽出兵力迅速前去支援，回援重任只能交到顧北疆手上。

  「3公里，11分鐘，你顧北疆能不能到！」臨行前，團長就問了顧北疆一句話。

  顧北疆沒有回答，帶著兩個偵察班扭頭就開啟狂奔模式。

  沒有時間去動員，顧北疆在30人的隊伍之前領頭狂奔！

  雖然爺爺顧西水從未講過自己青年時期的故事，但顧北疆卻知道，他從記事起幾乎每年都去的太行山烈士陵園裡，安葬著他的奶奶。

  爺爺會走遍所有墓碑，然後在奶奶的墓碑前坐下，一直坐到太陽西沉，雷大爺喊他去吃飯，他才會輕輕抱抱那塊冰冷的墓碑揮手作別。

  幾個大爺都不說爺爺奶奶年輕時候的過往，只有莊奶奶一臉唏噓的告訴他，年輕時候的爺爺，在那場慘烈的戰場上，一路狂奔，趕到時卻已是來不及，沒能救下他心愛的姑娘。

  哪怕那場戰爭已經過去快50年了，他也從未能原諒過自己，他不另娶她人，有真摯的愛意，但更多的，或許是贖罪！

  來不及，一生之憾！

  槍聲已經越來越清晰，交趾軍普遍裝備的AK-47突擊步槍以及中方裝備最多的五六式衝鋒鎗和少量八一自動步槍的槍聲夾雜著傳入還在狂奔的顧北疆耳中。

  那說明交趾特工並沒有完全占領野戰救護大隊的營地，衛護他們的30名步兵依舊在抵抗。

  顧北疆逐漸減緩速度，使得已經快要著火爆炸的肺部得到暫時的緩解，回頭望去，還能跟上他腳步的偵察連士兵不足10人以及一頭豬。

  軍豬！

  軍銜為上等兵的軍豬名字叫憨憨，但憨憨可一點也不憨，是偵察連頂尖的排雷小能手，只要距離它五六米，哪怕地雷埋在半米深的泥土裡，也能被它嗅到，這半年的戰鬥里可是救了不知多少次偵察連官兵的命。

  據說，它是已經銅像佇立於軍校大門口傳奇軍士乖乖的第8代孫，只是經過好幾代的馴化改良後，它的體型可沒它的祖先那麼大，體重大概在160斤左右，戰鬥力稍弱，卻更適合在這種亞熱帶叢林奔行。

  不過，顧北疆卻臉色平靜，這已經是比他預想的結果要強的多了，在這種叢林裡跑上三公里的難度，絕不亞於在平原上跑上五公里，但他和他的兵竟然神奇的在10分鐘內就抵達了，比團長要求的11分鐘足足提前了一分鐘。

  為了支援戰友，他們10人，突破了自己的極限，這如果做為訓練成績報上去，最次也是打破野戰軍記錄。

  但這也許是以損傷身體為代價換來的，只是，沒人會在乎這個。

  傳入耳中的清晰槍聲，是對在場的每個人最好獎勵，他們及時趕到了。

  「所有人，休息一分鐘，以3人小組交替掩護前進攻擊，我再重兩點，一：我們這次不是捕俘，無需舌頭；二：交趾軍特工在周邊一定布有詭雷和地雷，注意觀察！」顧北疆下達命令。

  一分鐘後，陸續有落後的偵察兵趕至，已經短暫休息的9名士兵和顧北疆卻按照原計劃投入戰鬥。

  3個戰鬥小組，共攜帶3桿五六衝鋒槍和4桿八一式步槍以及一具69式火箭筒配2發火箭彈、2發鋼珠跳炸殺傷彈！

  和69式火箭筒搭配使用的鋼珠跳炸殺傷彈是何教授領導下的軍工研究所在數年前第一次反擊戰前夕研發成功的，最早因為產量少只配發給軍區特種大隊使用，到數年後已經廣泛配發給各參戰部隊步兵連使用。

  交趾軍以前從中國和毛熊國得到大量援助，其步兵裝備的56式火箭筒和69式火箭筒數量絲毫不亞於中方，不僅用於摧毀中方的裝甲，甚至因為數量眾多，交趾軍竟然用火箭筒打單兵！

  你知道人被40火箭彈穿胸而過（因為人體是軟組織，火箭彈上的觸發引信不爆炸）後形成的碗口大小的傷口而死亡的景象對官兵的心理，對首次上戰場的人的心理，特別是對剛入伍的新戰士的心理會造成多大的衝擊嗎！

  伴隨著這款最大直徑76毫米，彈藥重量2.67千克，內裝900顆鋼珠，有效射程大於1500米配有反拋裝置和碰炸延時引信的專用於殺傷步兵的鋼珠跳炸殺傷彈大量走上戰場，交趾軍被打哭了。

  鋼珠殺傷彈著地後跳起1.5m左右空炸，密集殺傷半徑達到20m，一發跳炸鋼珠殺傷彈的效果堪比一發122毫米榴彈！這意味著一名步兵班長隨時隨地都能指揮一門122毫米榴彈炮打擊眼前的目標，這是何等的火力！

  交趾特工是中國軍校教出來的學生，過去的幾十年中有不少人都在中國陸軍軍校中進修過，但他們唯一沒進去過的軍校就是太行特種兵學院，那位建校者固執的不讓任何外方求學者進入其中，別說求學了，就是參觀都得最高級別簽字批准。

  那位曾經在抗日戰場上大殺四方戰將的固執曾讓不少人為之詬病，認為他讓國際友人寒了心，但他身後卻站著大半個軍方，他的門生故舊遍布軍中要職，哪怕是形勢最混亂的時候，也無人敢深入太行山動他。

  或許，就算頭腦發昏的人也很清楚，一個曾經在那場衛國戰爭中以日寇人頭壘砌京觀的男人，拿幾個人去餵太行山的野狼可能連眉頭不會皺一下。

  而直到這場戰爭爆發，所有人才知道那個男人的固執，是多麼的有先見之明。

  從一開始就投入戰場的各軍區特種大隊，無論從訓練還是戰術理念，領先交趾特工不知多少，交趾特工埋個雷，打打普通部隊的暗襲還行，想襲擊重要目標，比如雷達站、高級指揮部等，只會被一鍋端！

  交趾軍的習慣，在自己身後會布上詭雷和地雷對身後進行保護，3個小組在距離戰場大約300米的區域就繞開了4處詭雷及3個雷區，並做好了標記，以免後續跟上來的戰友誤碰。

  一直到接近戰場180米左右，極其有耐心的3個戰鬥小組才正式發起攻擊！

  那個時候，已經是偵察連抵達戰場後6分鐘了，位於戰場核心的那個步兵排陣地已經萎縮到不足1000平方米的區域。

  透過戰場周邊不斷閃動進攻的交趾特工身影判斷，此次潛伏而來的交趾特工絕不少於80人，那是一個加強排的兵力，也怪不得野戰醫院醫護大隊一開始就打出3顆紅色信號彈。

  如果沒有援軍迅速抵達的話，他們最多堅持20分鐘，防線就會宣告告破！

  最先發出攻擊信號的，並不是抵近至雙方交戰戰場180米的9名偵察兵，而是距離最遠的顧北疆。

  顧北疆手裡的槍械或許是在場所有士兵中最老式的，那是一桿設計於五十年代的半自動步槍，已經被淘汰出現役的老槍，卻被裝上了一具高倍瞄準鏡，光是那個瞄準鏡的價格，就可以購買這種老槍十幾杆。

  但除了顧北疆自己，沒人知道，這桿槍是他由特種兵學院畢業考核獲前三名時唐老爺子當做獎勵送給他的，高倍瞄準鏡來自米國，不是繳獲自冰原戰爭，而是數年前唐老爺子的一位密友送的。

  而除了他偵察連的戰友們，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這個雖然年輕卻擁有著6年軍齡的副連長，不僅擁有著過人膽識和極其冷靜的頭腦，更有著一手令人稱絕的槍法。

  哪怕是不裝載那具無比貴重的高倍瞄準鏡，僅是裸眼，他就用他那杆據說是特種兵學院送給畢業學員做紀念的老槍在600米外命中過高速奔跑的交趾步兵。

  那絕對是令人難以想像的槍法，要知道，在普通人的視野中，400米距離上人就基本只有瞄準環中間那根針的大小，600米則根本看不清目標是不是人。

  不過，顧北疆裸眼射殺敵人的600米，在中國軍隊的裸眼射殺敵人的記錄中還排不進前五。

  排第一的，是在冰原戰場上出現的一名張姓神槍手，他用一支莫辛納甘1944式卡賓槍，以機械瞄準具，擊殺了一名800米外的敵人。

  而顧北疆的射擊教官，一名自冰原之戰後就跟隨老長官建校隱居太行山不出的超級狙擊手，擁有著超過750米的裸眼射殺敵人的可怕記錄。

  看顧北疆爺爺的面子，幾乎已經不再帶學生的老教官重新出山，給顧北疆這一屆學員擔任射擊教官，擁有一雙遠視眼的顧北疆成了牛老教官認為的生平最出色的3名學生之一。

  新兵叫牛二後來叫老牛的超級狙擊手可是在軍校里待了30年，所教的學生沒有800也有500，能到這所軍校里的學生，都是數百萬大軍中優中選優的好苗子，能成為這些優秀軍人中的百分之一，可見牛老教官對顧北疆的評價之高。

  顧北疆沒有辜負自己教官的評價，在400米外一個高地上架起自己手中那杆老槍的偵察連副連長第一槍，就精準命中遠方一個躲在掩體後單腿跪著打算發射火箭筒的交趾特工後腦！

  像一根爛木頭倒地的交趾特工或許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生命走到終點，在身體傾倒的那一刻，手指本能的扣動。

  已經徹底傾斜的火箭筒狠狠命中他側翼10米處的同袍，3名交趾特工直接被轟上了天。

  伴隨著顧北疆精準的射殺，已經從密林中逼近戰場的偵察兵們開始由後方對交趾特工展開攻擊。

  兩綠一紅信號彈也隨之被打上天空！

  那是中方步兵每個人都要謹記的信號暗語，中國軍方最擅未雨綢繆，哪怕這個時代已經有電話和單兵無線通話器，但為防止這些現代化通訊不能使用，就該輪到原始的信號彈上場。

  「所有人，隱蔽！我軍要炮擊了！」在核心戰場上的那名步兵排長立刻看懂了援軍信號彈的意思。

  10秒鐘後，先是發火箭彈由密林中躥出，狠狠扎進一片至少有十幾名交趾特工的區域。

  900顆鋼珠就像惡魔的獰笑，肆意的收割生命！

  由於位於交趾軍身後，那些交趾特工用於阻擋正前方子彈的掩體在這片瘋狂濺射的鋼珠面前，完全屬於不設防。

  僅此一炮，就有超過十五名交趾特工被鋼珠射成了篩子！

  其威力之大，哪怕是相隔超過50米，依然有猝不及防的交趾特工身體被鋼珠擊穿。

  或許當時沒死，但在這種戰場上，受傷就等於死亡！

  交趾特工很兇悍，哪怕遭受雙面夾擊，哪怕一個照面就遭遇巨大傷亡，依舊不撤退，反而分出一部分返身迎敵，另一部分繼續對核心營區繼續攻擊。

  只是，另一枚鋼珠跳炸彈毫不留情的繼續轟過來，慘嚎聲響徹山野！

  趁著交趾特工混亂之時，屬於顧北疆的名場面誕生！

  就在短短的60秒內，位於400米外的偵察連副連長總共射出13顆子彈，擊斃11人，重傷2人。

  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擊殺了一個步兵班！

  不是沒有交趾軍試圖對這個在數百米外的中國狙擊手進行反擊，但無一例外的都被感受到彈道的顧北疆反殺。

  他們距離傷害顧北疆最近的一枚火箭彈，落在顧北疆狙擊點13米外，濺起的石頭碎屑砸到偵察連副連長的鋼盔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凹痕，卻沒讓正在瘋狂收割獵物的獵人動一下眼皮。

  極度精準的射殺和正在陸續加入戰場的偵察兵，讓交趾特工的兇悍蕩然無存，他們選擇了突圍。

  但此時已然晚了！

  不光是掉隊的21名偵察兵已經全員抵達，103團也抽調了一個半步兵連向這邊山坳狂奔而來。

  憤怒的步兵團長下達了和顧北疆同樣的命令！

  80名交趾特工，留在交戰現場的屍體，有63具，還有14具屍體散布於距離交戰現場100至800米的叢林間，瘋狂追擊的偵察兵們當然不會讓這些兇殘的傢伙還有返回家園的機會。

  最後3具，也是跑得最遠的，距離一線哨卡也就不到600米。

  當時夜色已經降臨，如果讓這3人再躲10分鐘，或許他們真的就還有機會活著回去。

  可惜，憨憨上等兵靈敏的嗅覺讓他們喪失了最後生還的機會。

  追蹤而至的顧北疆先是一槍擊殺一人，再以他那把老槍槍頭上折迭的三棱軍刺，以特種兵學院教授的刺殺術徒手搏殺兩人。

  手持米軍軍用匕首的兩名交趾特工高手到死都不明白，他們能幹過人高馬大的米國人，為何合起來都干不贏一個身高不過1.7米的中國青年。

  尤其是，他還固執的使用已經過時的數十年前的拼刺戰術！

  「沒有過時的戰術，只有過時的人。白刃戰！是我中國軍人的光榮傳統，也是我中國軍人無畏精神的體現，任何時代，都不會落伍！」那是親自教授顧北疆拼刺術的阿根爺爺手持刺槍站在顧北疆身前傲然說的第一句話。

  「殺！」當看到已經鬚髮皆白的老人手持刺槍半蹲作勢大吼的那一刻，已經親歷過戰場的顧北疆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猛虎盯上，渾身汗毛都炸開了。

  那一刻顧北疆深信，曾經在冰原五聖山戰役中以一支步槍闖入米軍中連殺米軍19人的刺刀戰神哪怕是年過75，亦能輕易刺殺他這個在軍中鍛鍊過數年的青壯。

  死去的交趾特工怎麼可能知道，他們面對的，是曾經中國最優秀的一批中國軍人合夥教出來的第三代中國軍人。

  說的再白點，是一批老怪物教出的小怪物。

  哪怕是唐山河，青年時期也沒收到過這種待遇，實在是他青年時期，那幫老傢伙們都還在壯年，根本抽不出來多少時間錘鍊他，而等到顧北疆到軍校的時候，老傢伙們都基本退休窩在小院裡喝酒吹牛逼，突然一個戰友後輩進了他們的視野，你以為都是顧某人的面子呢？

  那也是個可愛的玩具好不好？

  三年的特種兵學院學習，顧北疆感覺自己遲早要被這幫老傢伙們玩死，不是為了爺爺的面子，顧北疆早就和除了唐老爺子以外的那幫老傢伙們說拜拜了。

  那倒不是唐老爺子有多平易近人，主要是不敢，那老頭兒連他畏之如虎的寄北姑姑都笑臉相陪。

  寄北姑姑可是回來三趟『揍過』他三頓的女人，哪怕是阿根爺爺說他已經很不錯了，也沒撐過十招，顧北疆心目中妥妥的軍中第一搏擊高手。

  「我現在和老頭兒打，訓練可以打平手，上戰場，第三招我就會死！」唐寄北聽到顧北疆的吹捧後，很冷靜的回答他。

  「臥槽！」

  文化不夠，臥槽來湊！顧北疆呆立良久！

  沒有經歷過那場戰爭，怎麼知道那場戰爭的殘酷？想活下來，就算是綿羊也學會了吃肉。

  。。。。。。。。。

  「你很好！那一戰你跑得很快。」10年後，已經垂垂老矣的老顧輕拍顧北疆的手背，微笑而逝。

  顧北疆淚流滿面！

  爺爺在臨終前，沒有表揚他殺敵16人的戰功，獨獨說他跑得夠快，因為跑得足夠快，他趕到了，沒有來不及！

  而爺爺，這一生也終究是，來不及！

  他臨終而笑，那是終於可以去見她了！

  60年了，他記著她，而她，還記得他嗎？

  。。。。。。。。。

  2020！

  華夏全國人們都戴上口罩的時候，川省榕城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護卻逆流而上，拖著巨大的行李箱走上大巴，他們要去不見硝煙的戰場。

  送行的人群中，一個小伙子眼巴巴的看著即將走上大巴的女孩，突然放聲大喊：「杜小夭，等你回來，我保證，以後所有家務都歸我！」

  「好！顧西瓜，你說得噢！」女孩回首，笑顏如花！

  25歲的顧西水卻早已是滿目晶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