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代價

  「什麼意思？」阿鎧冷冷地問。

  「你也要偉大起來了？」

  周小航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我身上的金光，不是金光咒。」

  「而是血脈覺醒之後得到的元陽，只有這種元陽能夠保護他們。」

  「但是現在這種元陽也是我的根本。」

  「一旦耗完，我會死的。」

  「生門在西南方。」

  「你喝下我的血，就有力氣去那裡，用盡你全部的能耐，打穿它！」

  

  阿鎧頓了一下，低下了腦袋。

  「好。」

  「你們都厲害。」

  「都是天命。」

  「只有我是下賤的魔。」

  「我聽你的，偉大的師兄。」

  「不是，你陰陽怪氣什麼？」周小航問。「我他媽什麼時候說過你什麼了？」

  「這不是在想辦法出去嗎？」

  「是是是，我知道。」阿鎧咬緊了牙關。「你什麼都沒說，也沒做。」

  「是我自己酸。」

  「你不會死的，你做的很好。」

  「師父會以你為驕傲。」

  「來吧，幫我過去你那邊，我會在你死之前，打穿這裡。」

  周小航沒再說什麼，忽然沖他一招手。

  阿鎧不自覺地被吸引了過去。

  周小航從背包里摸出一把匕首，在手心劃開一道口子。

  塞進他嘴裡。

  「含住！」

  「咳咳！」腥臭，刺鼻的血味一下子刺激到了阿鎧。

  他感覺自己體內好像某種東西在蠢蠢欲動，急忙一把推開他。

  「孫賊！你瘋了！」

  「我……我好像被你……」

  「侵犯了？」周小航笑道。「行了，本大爺的血現在可是牛逼得很。」

  「你這不是有力氣了嗎？西南房在你身後，趕緊去！」

  說著，周小航身上的金光忽然一下子均分到了每個人的身上。

  包括阿鎧！

  阿鎧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沒再說什麼，轉身一下子落地。

  身體忽然變得更為強壯了幾分。

  他奔跑起來，到了盡頭，一拳就轟了上去。

  但是，那石壁就好像是有生命的一樣。

  一拳上去，像是打在肉上，又像是打在棉花上。

  他大部分的力道都被卸了。

  「別停！」周小航厲聲道。「魔界萬物都可以有生命，你必須找准一個點，單點突破！」

  阿鎧只是看著他點了一下頭。

  隨後繼續朝著一個位置猛攻！

  每打一拳，他身上就多一分鱗甲變成紫紅色。

  周小航開始不斷喘息。

  喘息聲也越來越重。

  即便是得到了文王的血脈覺醒，但是，這才剛覺醒啊。

  只是體內的元陽產生了變化。

  體量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種時候，保護不計其數的人，難度可想而知。

  「收手！」

  周父的聲音響起。

  「你成功不容易！」

  「繼續下去，你真會死的。」

  「不會。」周小航倔強地回答。「我不會死的。」

  「好不容易有了點進步。」

  「我不相信我就這麼死了。」

  「其實，文王血脈覺醒，也不是太玄妙，奇門八卦融合。」

  「我無非是在卦象的境界上得到了突破。」

  「也許是因為這麼多代了，血脈已經很稀了。」

  「我的境界也沒有得到突破。」

  「愚蠢！」周父怒道。「再稀，那也是文王的血脈！」

  「對你的幫助肯定大。」

  「我不允許你就這麼放棄！這些人不是你的錯，放手！」

  「放個屁。」周小航翻了個白眼。「師父教導我們，人行大道，號道士！」

  「身心順理，從道為事，惟道是從！」

  「這是教義，身為道士，見死不救，做什麼道士？」

  「他才十八歲，他能為了山神和那八百人犧牲自己。」

  「我已經二十多歲了，我該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既然當了道士，我就要貫徹到底！」

  「放手？爸爸，你瞧不起誰呢！」

  「畜生！我沒你這個兒子！」周父怒道。「寧觀寧觀的！」

  「寧觀算個屁！」

  「你就不能有自己的路？清心寡欲，跟隨內心。」

  「好好修你的道。」

  「外物跟你無關。」

  周小航越來越虛弱，只是回答道。

  「爸，我再說一次，那是和尚。」

  「道士，是能在戰亂年代，背劍下山救蒼生的。」

  「道士就從來沒有置身事外。」

  「天下太平，道士隱居深山，天下出事，道士出山。」

  「千古以來都是這樣。」

  「我不是和尚，我也，瞧不起和尚躲起來念經，一切跟我無關的做法。」

  「拜託，讓我自己做主一回。」

  「看看你的臉色！」周父越發激動。「你就快死了！」

  「元陽是根本！」

  「爸！」周小航扯著嗓子大喊起來。「這些人中也有你！」

  「我不用你管！」周父怒道。「你也別管別人！」

  「我做不到。」周小航的臉色蒼白起來。

  但是，那神色，真是倔強到了極點。

  同時，他也沒再回答周父的話。

  只是在內心說道。

  師父，我不是在學你。

  我只是終於明白，能為別人做點事情，原來是這種感覺。

  我沒那麼偉大。

  也真的不想死。

  只是，我想撐到最後。

  至少，我不想您說我是一個不合格的玄門弟子。

  說到這裡，他閉上了眼睛。

  先天八卦再度在整個深坑開啟。

  周小航仔細觀察。

  其實一開始他就察覺到，每個人的位置，似乎是固定的。

  剛才他也一直在想。

  一個人要變成魔，需要什麼？

  為什麼這裡的八卦是倒反天罡？

  坎，震，離，兌這些方位的對反位，並不是另一個卦象。

  而是這個卦象的顛覆。

  倒反天罡，天道不存。

  是這裡的主旨。

  所以每個人內心的陰暗都會被激發。

  當他們接受了這一點之後，倒反天罡成了天理。

  反倒是他這個正確的天罡成了叛逆。

  正邪兩面。

  一念即可入魔。

  想明白了這些的同時，周小航其實還想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他根本撐不到阿鎧打開出口。

  元陽不夠支撐。

  現在剩下的這點點，只能再賭一把。

  就賭自己能撥亂反正！

  但這麼多方位，要同時撥亂，可能需要的不僅僅是元陽。

  一旦要撥動整個命盤，他付出的代價就幾乎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