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斬之不盡

  「師父，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我趕緊問道。

  「是不是已經能控制……」

  話沒說完，他抬手給了我一耳光。

  「小兔崽子，總是這麼任性！」

  「你的眼睛……」

  他本來想要教訓我，但是忽然仔細看著我的眼睛。

  「紫色的瞳仁，靈氣流轉，氣息純明。」

  

  「是法眼沒錯，但是，左眼為什麼眼白帶有幾分銀色？」

  「銀色是慧眼的象徵，就像你擁有紫靈天眼的時候一樣。」

  「那也是天眼加上慧眼！」

  「不會有錯，你的是法眼加上慧眼！」

  我眨了眨眼，問：「可是，為什麼只有左眼？」

  「難道只是左眼是慧眼加上法眼？」

  「應該是。」陳老鬼回答道。「但是，這種雙重眼出現就會是一對。」

  「要麼，是你右眼還沒出現，要麼，是你右眼的第二重不是慧眼。」

  「是什麼厲害的，你現在還承受不住！」

  我嗯了一聲，伸手拉他起來。

  陳老鬼卻扶著我，我們一同轉身。

  遠處，王玄策跟竇憲正在跟那些接近的邪祟激戰！

  「師父，我們出去吧！我現在也沒什麼體力去戰鬥了！」

  陳老鬼道：「你還沒發現嗎？這裡已經被鬼氣封鎖了！」

  「打不開鬼道的門的！匯集過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我試著畫咒，確實感覺有被封印。

  就跟上次在浩隱山的感覺一樣！

  「完了，真打不開，我們可能……」

  「說什麼喪氣話？」陳老鬼道。「師父從來沒什麼機會跟你並肩作戰！」

  「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啊！」

  「小子，現在你明白了吧？天道要你懂的第一點，就是敬畏生命。」

  我點了點頭。

  「你斬殺的，就是控制我的邪氣！」

  「你這眼睛，可比黃老狗的紫靈天眼厲害多了。」

  「往後，要用心體會，追尋，屬於你的道。」

  「修道者，切勿再情緒行事。」

  「你的眼睛能看見未來，天道不是不允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師父，我明白。」我回答道。

  「這種感覺，我說不太出來。」

  「但剛才我在著急的那一瞬間，確實想到了很多。」

  「生命的意義，至少在一刻，我明白了。」

  「師父的命是命，其他人的難道不是？」

  「欠下的，我會還。」

  「總之，感謝老天爺給我一次機會。」

  陳老鬼微微一笑，說道。

  「你的機會，不是老天爺給的。」

  「是你自己爭取的。」

  「要是你自己明白不過來，誰說都沒用。」

  「傻小子，這個給你！」

  他說著，遞了一枚丹藥過來給我。

  「靈補丹？」我驚問。「你居然隨身帶著這個！」

  說著，我仔細看著他。

  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麼。

  陳老鬼笑道：「你可能已經猜到了。」

  「沒錯，黃老狗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再跟你為敵。」

  「他復活我，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你的問題所在。」

  「但是，他努力過，卻沒能改變你根本的問題！」

  「所以，他覺得只有我這個知根知底的人，才能改變你。」

  「他復活我，讓我以這樣的方式回來給你上這堂課！」

  「是因為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而且會越來越嚴重。」

  「你沒有眼睛，根本應付不來。」

  「這黃老狗，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麼喜歡你！」

  我苦笑道。

  「這死老狗，不會真把我當他徒弟了吧！」

  陳老鬼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後腦勺上。

  「五陰教的黃飛宇，已經死在了鳳山！」

  「現在活著的，只是一個希望你走得更遠的人。」

  「他的罪孽，用死亡去償還，現在，你叫一聲老師，不過分。」

  我一把將靈補丹扔進了嘴裡。

  嚼了咽下去之後，才說道。

  「我說師父啊，不能因為他對我一個人好，就抹滅了他做的那些事情。」

  「當然，如果他能真的改過自新，做點有利於蒼生的事情！」

  「我可能會原諒他！」

  「嫉惡如仇！」陳老鬼道。「是好事，或許師父也是因為死了，成了這副邪祟之身。」

  「又看見他對你這麼好，所以才會有所感觸。」

  「總之，你已經長大了，師父不干預你的決定！」

  「不說這些，現在，我們聯手，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我忽然感覺左眼疼得要命！

  忍不住叫出了聲。

  「額！」

  「師父，你確定天道已經原諒我了？我這眼睛，疼的要命啊！」

  「跟要瞎了一樣。」

  「急不來的。」陳老鬼說道。「一方面，你的領悟還不夠。」

  「另一方面，你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住！」

  「失去了那一切的加成，現在就算是紫靈天眼，你也受不了。」

  「這場戰鬥，也就成了必要的！」

  「師父先上！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陳老鬼奮不顧身地沖了過去！

  我單膝跪了下來。

  沒領悟到位？

  敬畏生命，還有什麼？

  是因為生命的意義，我沒能完成明白？

  算了，需要領悟的東西，不可能會在一瞬間讓我都明白的！

  現在！

  先離開這裡才是正經事！

  我咬著牙起身，手中的桃木劍揮了一圈，我身後出現了無數劍影。

  「師父，我來了！」

  「萬劍訣！」

  說實話，這樣直接跟漫天的邪祟對戰。

  我是第一次。

  就，很喜歡。

  因為不需要動腦子，只需要會什麼法術甩什麼法術就好。

  我們的運氣不錯，打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吧。

  沒遇到一個特別厲害的那種玩意兒。

  王玄策，竇憲，還有我師父，都全部玩嗨了。

  因為特麼的他們都不會疲累。

  但是我會啊！

  一個小時前，我什麼都不管，直接干就是了。

  一個小時後，我只想躺下！

  體內的那點道氣，說實話，真的不夠用。

  但是陳老鬼說對了，法術本身，跟境界沒有太大的問題。

  至少大部分是這樣。

  少部分高級一些的法咒，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道氣的體量還是很能說明問題的。

  所以，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我差不多油盡燈枯了。

  但鬼邪依舊源源不斷地出現。

  這裡是鬼道，可能死的，只能是我這種被消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