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你所見的即是現實

  「不應該啊。」柳葉清說道。「你現在不可能會失明。」

  「再說，要失明的話，應該是都看起來有問題才是。」

  「怎麼會只有一部分有重影呢？」

  「我……我不知道。」我說著，只感覺那部分重影的感覺越來越重。

  同時，腦子也逐漸開始模糊起來。

  「阿觀……」

  柳葉清的聲音也同時模糊起來。

  這個時候，我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有什麼好害怕的？很多人都想要這個。」

  「但他們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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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音……

  我驚問：「野雲？」

  「是我！」說著，野雲道人的身形出現在了我旁邊。

  剎那間，好像柳葉清他們全部都消失了。

  「你剛才說很多人窮其一生都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是什麼？」

  我問他。

  野雲道人笑道：「眼分六種，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

  「肉眼見明不見暗，天眼見穢除凶，慧眼識陰，法眼誅邪，佛眼通天。」

  「黃飛宇為何能成為五陰魔？他就是擁有慧眼。」

  「每一種眼都可根據自身的修為來進行錘鍊。」

  「黃飛宇的慧眼就變成了紫靈天眼？」我問道。

  他嗯了一聲。

  「紫靈天眼，嚴格來算，依舊屬于慧眼的範疇。」

  「所以你能識陰，見到那些東西。」

  「但對你的幫助不是很大。」

  「你已經應星南斗，屬於你自己的法眼也將應運而生。」

  「這是前兆。」

  我驚問：「可是，為什麼只是一部分？」

  「你好好看看！」野雲道人。「你看見的跟沒看見的，有什麼區別。」

  我抬頭，仔細去看那些有重影的人。

  他們身上，仿佛有兩個靈魂一般。

  但仔細看的話，這兩個靈魂卻都不一樣。

  形態，甚至是樣子都大不相同。

  「這……他們都不是人？」

  我問道。

  「別問我，你自己看。」野雲道人這次卻不明說。

  「你之所見即真相。」

  「小子，十八歲開眼，不算太早，但也絕對不算晚。」

  「但考慮到你的雙眼都被天道收回。」

  「你還必須要解決這一點，你才能真正開眼。」

  「如果你能做到，你這雙眼睛，會成為你能否走出這個圈子的至關重要的一環！」

  我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到現在，你還要說，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嗎？」

  「野雲道人，算了吧，我見過你。」

  「還是張雲則的時候就見過了。」

  「你不適合當一個反派。」

  「你的經歷，你做的這些，哪怕你真的把控我整個人生，你也不適合！」

  「就不要再跟我說那些尷尬中二的話了。」

  野雲道人苦笑。

  「是本座低估你了，沒想到這個年紀的你，已經成熟穩重了這麼多。」

  「是因為恢復了張雲則的記憶？」

  「可是，張雲則也沒經歷多少吧？」

  「他的人生，還如同在白紙階段，就畫上了休止符。」

  「但是，我也是寧觀。」我告訴他。「張雲則的經歷，算是給我的人生再添一筆吧。」

  「至少我徹底明白了一些東西。」

  「本座現在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野雲道人笑道。「可惜，本座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寧觀，你必須要在本座做出決定之前，讓本座看到。」

  「你，值得！」

  「值得什麼？」我問他。

  野雲道人緩緩吐出兩個字。

  「託付。」

  我無奈地搖頭。

  「別託付了吧，我背的夠多了。」

  「你要再託付，我可背不動。」

  「背不動也要背！」野雲道人厲聲說道。「張雲則臨死前發下宏願，來生一心向道。」

  「你寧觀已經做到一半了。」

  「剩下這一半，在本座身上！」

  「我聽不懂。」我告訴他。「說實話。」

  「野雲，我確實一心向道。」

  「可是，我的道，沒有你那麼大。」

  「且不說你到底是善是惡，就憑你一件事堅持了五百年！」

  「我就佩服你。」

  「咱倆不是很像嗎？」野雲道人笑了。「你不也在地獄度過了五百年？」

  我苦笑。

  「地獄的五百年跟人間不同。」

  「我和你也不同。」

  「我只需要操心一個人。」

  「你要操心的，是蒼生。」

  野雲道人忽然不說話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到了他心裡。

  面對黃飛宇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很自信。

  不論他黃飛宇經歷過什麼，我都好像能總覽全局。

  但是野雲不行。

  我總是覺得，他好像一個捉摸不透的謎團。

  每當我即將靠近的時候，他好像出現在更遠的位置。

  「傻小子，你以為崇拜我，說幾句話好話，我就會放過你嗎？」

  「雖然狠話是假的。」

  「不過，折騰你是真的。」

  「除非我發現你無藥可救。」

  「只要你心裡還是向道的，我就不會可能放棄折騰你。」

  我忍不住笑起來。

  「那為什麼不挑明了？」

  「為什麼不像我師父一樣正經教我？」

  聞言，野雲道人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才說道。

  「因為我失敗了。」

  「我只是想看你們成長起來。」

  「但若是學習我的方法，你們也會輸得褲衩子都不剩。」

  「最終你們都需要找到屬於你們自己的路才行。」

  「你記著，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懷疑過你是錯的。」

  「保持住，那我想，你很快就能畢業了。」

  「如果不能呢？」我問他。

  「不能？」野雲道人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要是不能的話，我就如你所願，讓你當個正常人，普通人！」

  「不，要做什麼樣的人，我自己說了算！」我告訴他。

  「不管是張雲則，還是寧觀。」

  「學道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不是受你野雲道人的影響。」

  「我承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確實是讓我感到很崇拜，很嚮往。」

  「但既然你已經輸了，就別折騰了唄！」

  「五百歲的老爺爺。」

  「你也該退休了。」

  「哈哈哈哈！」野雲道人爽朗地笑起來。

  「退休，也得有一個好的契機！」

  「我等著你能展現出來讓我退休的實力！」

  「可我不喜歡被別人束縛，左右！」我告訴他。

  野雲道人冷哼一聲。

  「那也得你自己有本事掙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