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沈嘉然的死因

  「奶奶，我不想成為您的累贅。我知道，自從父母離婚，您便成為我實際監護人。他們以忙的名義不回家，實際上各自都有其他家庭。這間房子名以上是彌補我的，實際上是父母給我的斷絕費。

  奶奶您什麼都知道，為了維護我小小的自尊心什麼都不說。我什麼都做不了，唯有努力學習去報答您的養育恩情。沒日沒夜的學習，就想比之前進步，有突破，每次成績單上的分數都是我努力的結果。

  但您從來不在意我考的分數，都是關心我是否累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我以為等我考上大學，努力學習，畢業工作，之後就能讓您幸福。但高考前的體檢將我所有的夢擊碎，無法治癒的癌症，對於我是噩耗，對於您更是。

  所以我隱瞞病情，等高考後給您一張滿意的答卷。成績是我生前唯一能留給您的東西，錄取通知書也作為臨別的紀念。我不能告訴您真正死因，您會義無反顧救我，將您的積蓄全部拿出，東拼西借，甚至將我那不願露面的爹叫回來。

  告訴您就等於磨滅您的希望，將您的快樂帶走。我希望您一直幸福活著，希望您在沒有我的世界裡也能快樂。高考後，我如願拿到錄取通知書，唯一慶幸的是儘管晚期癌症，我還能扛一段時間。

  靠止痛藥過日子的生活確實很困難，醫生建議我住院，但我不會去的。我不能讓您擔心，不能讓您伺候我，所以選擇自殺。

  …………

  奶奶，再見了，我這輩子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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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信，眼睛模糊一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愛哭。我沒辦法想像一個十八歲的小孩，一邊忍著痛，一邊學習，還要將最好的狀態展示給長輩看。

  當時的他該是多麼孤立無援，親媽親爸變成最狠心的陌生人，本想好好生活，老天卻開個大玩笑。突然想起那句話：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擺放信封的下面是用紅布包的東西，小心翼翼打開，裡面是一封錄取通知書，清某大學的字樣格外耀眼，這不只是成績，更是一份遺物。

  我作為陌生人都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更何況身處其中的奶奶。我現在明白老太太為什麼找個人就做他的孫子，偏偏做那麼多菜……

  她不是給我做的，而是給孫子做的，希望他能吃到。

  得知事情真相，把東西恢復原位，即使熟悉故事，也沒辦法改變事實。老太太死了，死了也找不到孫子，只能牽連陌生人陪她玩過家家。

  可能對於他我特別狠心，但事實就是如此，哄騙後呢，又不能真的是他孫子。

  徹夜難眠，第二天早起坐在客廳等她。老太太起的很晚，八點才從臥室走出來，精神頭不足，看我的眼神也沒昨天那種慈祥。

  沒打招呼，我倆對視，最後老太太走到窗邊看向喧囂的世界。

  「你想說什麼？」

  「柜子里的遺書和錄取通知書是你故意讓我發現的吧。」

  開始我還疑惑，今天看到老太太的眼神，馬上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只是想不通為什麼要等小郭走了才這麼做，這件事沒必要瞞著他。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小然活著現在應該也有二十一歲了，他的個頭不比你小。」

  老太太沉浸在過去，透過她的眼睛，我看到是奶奶對孫子的愛與執念。

  「大娘，或許我應該這麼稱呼你。」

  「你知道我來這並不是給人當孫子的，我想找人，找九叔。」

  老太太沒搭理我，自顧自說話：

  「其實，他沒必要瞞著我，小然是我一手代大的，這個孩子不容易。又懂事，又刻苦，不應該經歷這麼多。」

  「都怪不負責任的爹媽，因為他們的存在，孩子才會死。」

  她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身上散發黑氣，就像被某種怨念附身，無法脫離出來的感覺。

  「所以，我要他們都死，一個也別想活！」

  「我殺了自己的兒子，殺了兒媳，讓所有人都為小然陪葬！最後一把火燒毀全部，毀屍滅跡！」

  老太太越說情緒越激動，掐死盛開的花，手心扎破流血。不過死人並沒血，只是象徵意義的有這個顏色的液體而已。

  瘋批老太太毫無理智，竟然連親生兒子都殺，我作為不咸不淡的陌生人更難逃離。眼下只能安撫她，儘量順著說話才能保證安全。

  「我能理解，從小到大，我和爺爺關係最好。可惜他去世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說著理解的話，沒想到效果很好。老太太看向我問：

  「你應該可以溝通連接活人與死人，為什麼看不到爺爺？」

  此話一出，讓我更加懵逼，溝通活人死人？如果指的是電影院的工作，確實如此，但我啥也幹不了啊，甚至沒辦法說話。

  我算明白了，她肯定是覺得我能聯繫陰陽兩處，所以才給我留下線索，主要是想讓我幫忙。

  這個瘋老太太如果知道我沒辦法幫忙，肯定也會弄死我，這個事實絕對不能讓她發現。

  「爺爺已經不在陰間，自然看不到。」

  老太太信以為真，立刻抓住我的手，祈求中帶著威脅：

  「讓我見見孫子，只要見到，就放你走。」

  擦，要是真能見到，你還能放我？我也不是三歲小孩，說啥信啥。

  「見你孫子不是難事兒，但我又怎麼能確定你肯定會放過我？」

  氣氛有點劍拔弩張，我肯定不讓步，老太太也不退步，僵持不下。

  『咚咚咚』

  有人正好在此時敲門，老太太瞄著我去開門。外面沒人，地面躺著一張相片，正是沈嘉然的遺照。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快速跑進供奉的屋子，裡面確實少遺像，是誰將相框拿走又送回來？

  小郭嗎？只有他知道全部事情，但應該沒能力做這種事。

  九叔？難道是小郭找到九叔了？這倒是有可能。

  『呼』

  我感受到門風，看向門口，貌似有個小孩的影子閃過。瞬間又消失不見，我也不確定還是確有其事。

  「啊啊啊！」

  緊接著傳來老太太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