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到底該信誰

  等了五分鐘，周圍還是很安靜，我也不知道李牧的師兄啥時候能恢復。外面天色漸暗，九叔在中間打坐，李牧在我身邊打坐。

  兩人的身體漸漸虛化，與之相對的，餐桌上的學生實體化，他們開心聊天。一半是虛幻的過去，一半是虛幻的現在，我的身體也變成半透明狀。

  這時有人進到食堂，他個頭不高，大概三十多歲，穿的正常衣服，半袖和長褲。長得大眾臉，戴副眼鏡，看起來很老成。

  起初我沒在意，學校有幾個工作人員也挺正常的，尤其是到飯點，更沒啥懷疑的。

  這個男人徑直走到餐桌前，面對我坐下，他身體要比周圍學生更具實體化，和我差不多。接著他拿起旁邊的湯勺，有規則敲擊桌子，奇怪的是旁邊的學生一點反應都沒有。

  敲擊的頻率很熟悉，『噹噹當』三聲一頓再停三秒，最後連續敲擊三下。

  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直到男人死死盯著我才被證實。他沖我笑著，起身走向我，腳步無聲，就像是飄過來的。

  「李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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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點頭，沒有出聲，不知道他的身份，雖然猜測是李牧師兄，但也不敢確認他對我沒威脅。

  「我是李牧的師兄，王川。」

  「食堂就是我鎮壓的，不過現在我已經壓制不住了。這裡的怨氣太深，我控制不住自身力量被他們同化。」

  「罈子里有五枚銅錢，再加上你手中那枚，組合成五帝錢後，放在食堂外圍的四個角。李牧在二樓找的那枚，放在這裡的正中央，之後食堂門就會打開。」

  我不懂王川的意思，他和李牧的說法完全不同。一個讓我埋在二樓，另一個讓我放在外面的牆角，我繼續追問，王川回答：

  「信我的，埋在外面。不要聽李牧的，如果埋在裡面，他……」

  話說到一半，外面突然雷聲通天，雨譁然落下，搭在玻璃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這個場景很眼熟，上次李牧進入循環，外面就是陰雨連綿，不過雨倒著下而已。

  而說話的王川消失，屋內再次恢復剛才的狀態。我趕緊跑過去，從罈子里掏出四枚銅錢，加上李牧給我的就是五枚。

  現在我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按照李牧的說法，另一種是聽王川的話。今天李牧有點反常，王川又是第一次遇見的，可信度不高。

  現在我把希望寄托在九叔身上，湊過去在地上寫：「我有五帝錢，之後怎麼做」。接著捅咕九叔兩下，他眼神不善，怒氣值拉滿瞅我，又瞄眼地上的話。

  最後寫：「四個放在外面牆角，一個放在一樓中心」

  九叔的話和王川一樣，本著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我把一枚銅錢放在中間。食堂的門『咯吱咯吱』發出聲音，拿著四枚銅錢跑到門口，鼓足勇氣推門，竟然真的開了。

  顧不得大雨，我拿著四枚銅錢走到最近的牆角。他們都沒說具體埋藏地方，估計只要是牆角就行。拿出工兵鏟開挖，隨著雨越下越大，挖開一點就被泥沙蓋住，我也不敢把銅錢扔進去，怕被水沖走。

  抬頭看雨，來勢兇猛，還指不定啥時候停呢。沒辦法，我只能加快挖的速度，最後又在旁邊找到大石頭，銅錢死死塞進去，再用大石頭壓住，最後埋土壓實。

  前兩個牆角挖的很順利，轉到陰面，雨越來越大，澆得我睜不開眼睛。鏟子杵地的瞬間，一道閃電劈下，正好打在剛才埋銅錢的地方。

  「臥槽，什麼情況？！」

  雷電劈得很猛，把填實的土翻出，旁邊的大樹也被攔腰斬斷，肯定是有某種力量阻止我行動。

  為儘快結束，我趕緊挖坑埋錢，因為太著急，坑挖的比較淺，只能用大號石頭蓋住。趕緊跑向最後一個角，挖坑扔錢時手一滑，銅錢向前滾。

  我追著跑過去，一隻腳踩住滾動的銅錢，抬頭一看，竟然是那句無頭屍體。這次他沒有拿著頭，只是屹然站在前面。

  不能耽誤時間，我試圖推開屍體，但他就像石頭，根本挪不動。

  『咔嚓！』

  又是一道雷劈下，我轉頭看向剛才埋好的銅錢。上面明明放的是石頭，怎麼變成了無頭屍體的腦袋？！

  腦袋正笑意滿滿看著我，而這句無頭屍體也在緩緩移動。我正推屍體，想要拿銅錢時，一把水果刀不偏不倚差在我的後背。

  刀子穿破皮膚插進胸腔的感覺特別清晰，緊接著是雨水打在傷口，流進體內的涼意。我感受不到疼，身體無法保持平衡，只能覺察出身體有異物。

  無頭屍體沒再繼續，推開我走向牆角的腦袋，而我終於看到地上那枚嵌在泥里的銅錢。踉蹌跑過去，摳出沾滿泥土的銅錢，晃晃悠悠走向最後的牆角。

  因為身體不穩，走三步就摔倒，再加上下雨地滑，我根本站不起來只能向前爬。眼看著腦袋和無頭屍體匯合，他們一點點挖我剛才埋銅錢的地方，我人都麻了。

  攥緊銅錢向前爬，薅著地上的草，看著雨水混合著血水流進下水道，精神高度集中，體能不斷下降。爬行的時候，我甚至能聽到刀尖和肋骨磨損相碰的聲音，疼痛蔓延全身，我隨時會艮屁。

  終於爬到牆角，我趕緊用手刨開泥土，眼睛瞄著另一邊的無頭屍體。眼瞅著他們把大石頭拿出來繼續刨下面的銅錢，我無奈只能加快手中速度。

  手血肉模糊已經沒有知覺，腦袋不再給任何反饋，眼睛模糊看不清洞口有多大。只能憑著肌肉記憶不斷挖，大概挖出一個拳頭的深度趕緊把銅錢扔進去，扒拉旁邊的石頭壓上。

  我已經沒有再填土的力氣了，眼瞅著自己的血流進挖好的坑裡無能為力。身上毫無力量，眼皮沉重，一道閃電劈下，意識消失。

  渾身器官，只有耳朵還能感受外界。莫名傳來一陣敲鐘的聲音，緊接著嘩嘩的雨聲停止，周圍陷入一片沉寂，空氣變得停滯。

  所有事物，靜止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