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聽不見的食堂

  我點頭應答，心裡犯嘀咕，剛才為什麼不說，畢竟我們是小團隊。

  「牧哥，你是不是對九叔有啥偏見，其實……」

  「走，跟上。」

  剛想解釋被李牧打斷，我也沒再往下說。

  食堂共兩層樓，中間是鐵製餐桌，四周是提供菜品的窗口，和大學食堂布局差不多。

  地面厚厚一層土灰，一踩一個腳印，寄了咯生，挺硌腳。最下面鋪的是瓷磚，走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種聲音和指甲摳黑板的聲音一樣，我不自覺咬牙，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沒走幾步，食堂內的灰全被捲起來，嗆得我直咳嗽。打開野外專用手電筒，一樓亮如白晝，牆角甚至還倒掛著蝙蝠乾屍。

  地面除了灰還有血，混合成泥都能蓋房子了。牆壁也被狗血和雞血染紅，稍微觸碰都掉渣子。各個打飯窗口也都破損上鏽，犄角旮旯全是蜘蛛網。蜘蛛感受到光線，四散而逃躲進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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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只能聽到砂石摩擦的聲音，其他的一派祥和，看不到孤魂，但我總覺得有問題。

  九叔走在最前面，背影高大，映在牆上。李牧在我身邊，謹小慎微，沒有大的動作。

  「牧哥，這裡怎麼回事兒？」

  李牧瞅我一眼沒搭理，繼續往前走。

  唉？咋還不理人，難道這裡不能說話？算了，還是跟緊吧。

  畢竟是高中食堂，面積不大，三四分鐘就走完了。這裡和操場不同，進到操場就被攻擊，但食堂寧靜平和，除了破點沒啥毛病。

  我猜要麼是端師鎮守發揮作用，要麼是九叔道法高深，屏退這群冤魂。

  「砰！」

  身後的玻璃門突然關上，巨大的聲音就像鐵質單元門被人猛踹閉緊的聲音。

  「艹！」

  我不自覺罵出聲，這特.麼的嚇老子一跳。

  緊接著李牧伸手攔住我，轉頭對我說話，可我聽不到他的聲音，只能看到嘴在動。

  「牧哥？牧哥？你說啥？」

  連叫三聲，李牧一個字都沒回。我慌了，因為我清楚看到他確實張嘴了，聽不到聲音難道是耳朵出問題了？

  我掏耳朵還想再試試，被李牧攔住，他搖頭示意不用掙扎。撿個木棍在地上寫：

  「鎮定，現在都沒聲音」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聽不到，李牧也聽不見了，怪不得剛才沒搭理我。

  不過我們聽不到的只是對方說話，屋子內其他聲音還是能夠聽清。

  此時九叔從包內掏出三道符，分別貼在除玻璃門外的三面牆上，他站在食堂正中間，掐訣念咒，手中拿著一根紅色蠟燭。

  我也不知道念的啥，反正沒聲音，最後九叔劍指到蠟燭，牆上的符紙和蠟燭立刻燃燒。蠟燭的火光很強，在幽暗無風的環境中著的很快。

  重點是，四處火光亮起，牆面上，棚頂多出無數道恍惚飄浮的影子。這些影子在牆上遊走，從角落走向棚頂，最後又順著樓梯跑到二樓，就像受到驚嚇的蟑螂，四散而逃。

  九叔緊追上前，我擔心他出事兒，緊隨其後，又又又被李牧拉住了。

  他搖搖頭，兩隻手做出停止的手勢，示意我不要跟上。

  嗯？他倆是有多大仇恨，怎麼緊急關頭都不幫忙？

  正納悶呢，李牧突然推我，身體不穩，撲倒在旁邊的土地上，渾身沙土，胳膊蹭破皮。

  我氣得忍不了了，國粹還沒等輸出，剛才站著的地方突然『咚』的一聲。緊接著地上石子沙子還有瓷磚崩得到處都是，砸在身上真特.媽的疼？趕緊打開電往棚頂上照，結果……

  「臥……槽！」

  這特麼的咋回事兒，棚頂除了露在外面的破損電線，啥玩意兒都沒有。而且原來灰塵漫天的棚頂、牆壁，全是紅色液體。

  而且這種液體不是狗血和雞血沉澱留下的，肯定是新噴上的。我清楚看到，棚頂上的血慢慢匯集在低洼處落在地上，與地上的灰融合成血泥球。

  不僅牆上崩血，我身上、李牧身上也全是血，就像親臨肇事現場，並與事發處距離特別近。

  「牧哥，咋回事兒啊？」

  我還以為這麼大聲音都能聽到，說話聲必然能聽見，結果令人失望，李牧依舊沒有反應。

  他走過去，我也緊隨其後。

  瓷磚被砸出一個坑，就像錘子掉在地上，中間被砸壞，四周順著紋路裂開。

  造成這個破損，總該有東西落下，我到處瞅了眼，屁都沒有！

  不應該啊，如果什麼都沒有，那現在的情況又是怎麼一回事兒？該不會樓上的九叔出事兒了了吧？

  感覺事情不對勁，想上樓看看情況，結果食堂內傳來一片尖叫聲。

  「啊！！」

  「救命啊！」

  「死人了！」

  「快來人啊！」

  「……」

  尖叫聲，哀嚎聲，恐懼聲充斥食堂每個角落，聲音有男有女，有尖細有陰沉，特別混亂，我的心也被聲音吵鬧跳得很快。

  但眼前除了破敗的食堂，什麼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吵鬧聲是幻覺還是又進入另一層循環。

  慌張看向身邊的李牧，他眉頭皺緊，表情不對勁。我悄悄從背包里掏出水果刀，生怕他像上次循環一樣殺我。

  「退後，退後，趕緊後撤。」

  「在場的男生趕緊帶女同學出去，我已經通知你們老師了。」

  說話的是個男人，聽聲音像四十多歲，說話聲很大，在他維持秩序下，哭嚎聲確實小很多。

  我仍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什麼情況，猜測應該是死人了，但死的是誰，年齡多大，死因是啥一概不知。

  慢慢向後退，結果後腳跟突然碰到什麼東西，蹭得我腳腕特別濕，還聽到東西『咕嚕嚕』滾到遠處的聲音。

  李牧神色嚴肅，和平時的撲克臉一樣，沒啥太大差別。他撿起一個木棍，邊走邊用木棍探路，有點像盲人探路的意思。

  我則是打開手電筒，照射木棍指向的區域，除了滿地的血啥也沒有，恐怖且奇怪。

  木棍有規律點地，發出『噠噠噠』的聲音，眼睛緊隨其後，呼吸越來越急促。

  突然，木棍在一個地方不動，李牧抬起棍子向下戳，卻沒有杵地的清脆響聲。

  不，準確來講，什麼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