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

  「池子，之前我沒和你說細節，其實我之前來的時候是以給朋友買房子的名義來的，然後遇見一個大爺，也就是……」

  話還沒說完，上次見到那個頭髮花白，拿小樹枝的老太太突然出現在我倆面前，用小樹枝不停抽打我倆肩膀。

  「快滾，快滾，快滾。」

  「要死人了，又要死人了。」

  老太太抽動頻率變大，一個小老太太，力量倒是不小。

  

  「哎哎哎，奶奶，別打人啊，你這幹啥！」

  劉池被打的直後退，老太太又把苗頭對準我。我兩手拎東西不方便擋，不過瞧著那可憐的樹枝也構不成威脅，哪成想這老太太竟然撿起一根木棍削我。

  要不是我跑得快，那玩意直接干我腦門上，現在估計進醫院了。

  我和劉池跑向二十八號樓，本不想坐電梯的，結果他動作賊快，一下子鑽進去，還招手讓我也進去。

  我心裡還是有陰影的，讓他下來，我倆一起爬樓梯。劉池不明白有電梯為啥不坐，接著我就給他講了電梯死人事件，他聽得也是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到了十樓，劉池打電話，我眼瞅著二號防盜門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大爺。

  沒錯，就是賣房大爺。在看到人之前，我心裡還有那麼一絲期待，希望不是的。

  「哎呦，池子，沒想到你長這麼大了！」

  「二十多年沒見了，上次見你還是小娃娃。」

  大爺眼神露出欣喜，手裡拿著大撲扇，比劃身高。嘴邊一直掛著笑，連連點頭，繼續說：

  「真好，都長大了，真好啊。」

  大爺拉著劉池的手微微發抖，看得出情緒很激動。

  我突然想到上次大姐說的話：

  「他一家全絕種了，還想坑別人，你千萬別信他。」

  「要是但凡能善良點，也不至於全家被燒死。」

  如果大姐說的是真話，那大爺是膝下無兒無女，也沒有老伴，孤身一人守著好幾個房子等死。

  這麼想來也有點可憐，但和我沒關，這個局面也不是我造成的。

  大爺把他拉進屋，這才反應過來後面還跟著一個我，四目相對，他興奮道：

  「來就來唄，還買啥東西。」

  「你看上大爺的房子就直說，沖你這態度，大爺再給你降一萬塊錢！」

  懵逼的劉池一臉懵逼，他根本聽不懂我們在說啥。

  進到屋裡，大爺給我倆沏杯茶水，還嘟囔著這套茶具是搬進來時買的，放了二十來年，一直沒用過。今天侄子來了，一定要用新的。

  此時的大爺不像之前充滿算計，他眼中寫盡真誠，絲毫不提賣房子得事兒，我在他眼裡變成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邊拿茶具邊說這些年的過往，一個人挺不容易，還以為死了之後沒人能知道。現在劉池來了，他也算有個能說話嘮嗑的人，還說以後等他百年，房子都給劉池。

  劉池有點被大爺的熱情嚇一跳，本以為只是來問問情況，哪成想直接有遺產繼承。不過他也沒多想，問問最近生活情況後，直接切入正題。

  「叔，這些年也不容易，怎麼沒想著離開這裡？」

  大爺沏好茶，給我倆一人倒一杯，扇著撲扇說：

  「去哪都得錢啊，動遷後我尋思生活能好點，結果三套房子全砸手裡，一套也賣不出去。」

  「我想搬別的地方，但是……害……不說了。」

  劉池接過茶水，繼續問：

  「叔，其實我來之前也知道一些事兒，比如這棟樓死人，再比如之前這裡的村子叫上深溝村。」

  「上深溝村之前發生過什麼事兒嗎？為啥這裡變成這樣？」

  大爺端著茶水的手抖了一下，裡面的水溢出來灑在身上，他趕緊抽面巾紙擦。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上深溝什麼都沒發生。」

  「啥事兒都沒有。」

  嘴上說沒事兒，手卻止不住發抖，說話聲音也變得不對勁。

  「上深溝村是不是之前死過一個小女孩兒，她臉上全是刀傷，鼻子也被割掉了？身邊有條狗，名叫多多？」

  我死死盯著大爺，恨不得看穿他每個想法。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有侵略性，大爺根本不敢和我對視，尤其是當我提到小女孩兒時，他眼神躲閃得更加嚴重了，基本上都是低著頭裝作擦衣服。

  「我……我不知道，和我又沒關係！」

  「什么小女孩兒，小女孩兒多了去了，我哪知道是誰。」

  「還有小狗，棕色的狗那麼多，我根本不認得是誰家的。」

  大爺嘴硬得厲害，使勁拍桌子，用虛張聲勢的辦法為心虛的自己開脫，想讓我退卻。

  「我沒有說狗的顏色，你怎麼知道是棕色的？」

  我步步緊逼，真相就在眼前，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既然他不想說，那我就逼他說出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在這逼問我有什麼用？我全家都給她陪葬了，所有得都沒了，應該放過我了吧！」

  「你們還來問什麼！」

  大爺情緒越來越激動，聲音提高數倍，眼睛瞪得溜圓，臉憋得通紅。雙手握拳，擺出打人的架勢，不過他並沒有任何行動。

  這時劉池站起來，跑到大爺身邊安撫：

  「叔，別生氣，我們也沒別的意思。」

  「就是來問問情況，您也別激動。」

  安撫完大爺，劉池對我擺擺手，示意不要再說了。

  我承認確實激動了，喝口桌上的水，深呼吸幾下，平穩情緒道歉：

  「對不起大爺，我情緒有點激動。」

  「有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也被牽扯進這個事兒死了，如果你知道的話，麻煩告訴我，我必有重謝。」

  我看著大爺穩定下來的情緒，也是鬆口氣，要是真把他氣出腦溢血或心臟病，之後就不好處理了。

  大爺坐在凳子上，斜著眼睛瞅我，臉上橫肉一擺，看樣子今天不會有收穫了。

  他緩好一會兒，無奈對我們說：

  「不是我不說，你們調查這事兒幹啥？」

  「再重要的人都死了，弄明白有啥用？」

  「我已經為過去犯的錯悔過了，你們也別逼我了行不行？」

  「放我一條生路吧，我求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