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瘋狂死人的小區

  「也許是這樣，也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摻和進來，但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不知道主管到底是好心還是故意遮掩什麼，雖然我與小冉只交往兩個月，但我總不能懷疑女朋友而信外人吧。

  如果最後調查出來的結果，真的是小冉有問題，那我認了，我就是這樣執拗的人。

  「你……」

  主管眉頭皺得很深，手指著我，指尖氣得發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主管，我先下班了。」

  乘電梯到樓下，找到租的那輛大眾，開導航，直奔曾經的上深溝村。

  為了安全，我走的環城高速，今夜高速車不多，再加上我開的快，不到兩個小時就到地方了。

  這裡的小區名叫尚安泰平，旁邊沒啥熱鬧建築，就像是村里建的樓房，倒是挺安靜，綠化也不錯，適合養老。

  現在凌晨兩點，本想在這車裡眯三個小時，結果狗叫聲不停，吵死人了，也沒人管管。

  第二天五點多，我頂倆黑眼圈下車打聽，要不是拿了兩條中華，估計保安都不能搭理我。

  我坐在保安亭里，指著一棟棟高樓問：

  「哥們兒，打聽點事兒，我看小區位置和綠化都挺不錯的，想問問價格，我朋友想搬來養老。」

  「養老？你可拉倒吧。」

  五十多歲的保安擺手示意我打消這個念頭，抽根我給他的中華，吞雲吐霧間和我說：

  「這裡頭可邪性了，你別聽那些中介瞎.逼.逼，那都是為了賣房子。」

  「啊？啥意思，大哥，您給詳細說說唄。」

  我壓低聲音，湊到大哥身邊，示意他繼續說。

  大哥左右看看，眼神示意另一個四十多歲的保安把門關上，開始給我講小區發生的事兒。

  「這棟樓是拆遷規劃的房子，當時規劃在整片區域建商場和休閒區，反正挺繁華的。」

  「等回遷樓建完，這裡就開始死人，先是死老人。大家都覺得是老人年紀大了，死幾個也挺正常。」

  「到後來開始死年輕人，聽說翻腸破肚的，被發現都臭了，生不少蛆。」

  「有點錢的都搬出去住了，沒錢的也想辦法把這裡的房子租出去，在外面租房子。現在這裡的住戶，要麼是兩頭靠不上，要麼是不信邪的，還有幾個年輕人專門搞直播。」

  「我倆要不是因為實在沒錢，也不樂意在這干。」

  大哥長吸一口煙，鼻孔呼出白氣，望向一棟棟樓房，搖頭嘆氣。

  我不懷疑大哥的話，倒不如說聽完他說的，我更堅信自己調查方向沒錯，線索就應該在這。

  「沒請啥道士做法啊？」

  「畢竟這麼好的樓，荒廢就白瞎了。」

  「做法？可拉倒吧，物業、開發商、業主沒少請道士。不止是道士，還有大仙，隨著請隨著死，後期都沒人敢來了。」

  聽完大哥的話，我汗毛全立起來了，本來六月末的夏天燥熱，我脊柱卻呼呼冒涼風。

  「為啥啊？不能無緣無故死人吧？」

  「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哥倆兒也是從外地搬來的，看這房子便宜才買的，誰知道出這麼完蛋艹的事兒。」

  大哥嘆氣搖頭，框框錘桌子，撒心中的氣。

  旁邊的四十多歲大哥補充：「我聽說這裡動遷之前的農村，也總死人，死的比現在還慘。」

  「啥？之前怎麼了？」

  我感覺，只要捅破這層窗戶紙，就能得到另一層線索。

  「那就不知道了，二十年前動遷的，當時我們還不在這呢。」

  「小伙子，這裡的事兒太多，你要是買樓去別處看看吧，千萬別摻和進來。」

  兩位大哥也挺實誠，真心不想讓我再調查。不過今天我是來辦事兒的，弄不明白拖下去對我沒好處。

  「兩位大哥，你們說的我信。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我給我朋友拍個照片。」

  「行，那你快去快回。」

  大哥爽快給我開門，我謝過他們進到小區。小區裡面和其他正常小區沒啥區別，這裡分兩期，每期二十八棟樓。

  小區的運動設施齊全，我碰了幾下，沒有『咯吱咯吱』的年久不維修的生鏽聲。樹木花草也有修剪，並沒荒廢，看來一直有人在保養。

  二十年的動遷樓，樓梯外表看起來還算不錯，只是這地方陰冷得可怕，我手心全是冷汗。

  有的單元門前坐著幾個大爺大媽，他們茶餘飯後聊天，見我這個陌生人路過，還挺意外。再往裡面走，有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坐在門口，手裡拿著樹枝，晃來晃去，嘴裡念念叨叨。

  「都死了，都死了……」

  老太太眼神渙散，身體左搖右擺，神神叨叨。

  不知道她的可信度多高，我還是去看看啥情況。

  「奶奶，你說誰死了？」

  老太太抬頭瞅我一眼，用樹枝抽打我幾下，示意我讓開，繼續念叨：

  「都死了，都死了。」

  「奶奶，我……」

  我剛要說話，旁邊有個六十多歲的大爺拍拍我肩膀，好心提醒：

  「小伙子，她精神不好，別問了。」

  「給她惹急眼了，她還咬人呢。」

  我聽大爺的話，躲老太太遠點。大爺穿著黑色半袖，棕色大褲衩子，手裡拿著撲扇，頭髮稀疏，略微肥胖，眼睛挺小。

  「小伙子，你新來的吧？是來這探親戚還是直播？」

  「都不是，我朋友想買房，拜託我來看看。」

  這位大爺看著挺了解小區，從他入手應該不會錯。

  「啊，買房啊。」

  「我有套房子想要出售，十層，視野好，供暖啥的也都不錯，重點是安靜，我帶你看看。」

  說著，大爺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拍拍我肩膀示意跟上去，可能好不容易找到像我這樣的冤大頭，怕我跑了吧。

  跟著大爺來到第二十八棟，這裡的電梯不太好，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但電梯門打開時，梯內散發出濃烈的消毒水味，嗆的我直咳嗽。

  「大爺，這是啥味兒啊？」

  大爺好像習慣了味道，也沒唔鼻子，也沒咳嗽。

  「我們這特別講衛生，一天消毒次數很多，你就放心吧。」

  這位大爺的嘴裡沒一句實話，我都有點後悔把他當線索入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