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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倔老頭之死

2024-10-07 19:30:21 作者: 木東

  剛進院就看到院子裡的老鼠,全都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角落裡還散落著幾顆甜丸子,正是昨天下午倒進老鼠洞裡的東西。

  穿過那些老鼠屍體,我和王叔走進正屋,便看到倔老頭的屍體以一個極度詭異的姿勢吊在空中。

  人被繩子勒死一共有兩種死相。

  一種是被動的,也就是被人從後面勒死。

  一種是主動的,也就是人們經常所說的上吊。

  主動上吊之人死後,一般會吐舌頭。

  正常人也不過四五厘米罷了,當然也有天賦異稟之人能達到十厘米。

  這也就是黑白無常中,白無常的造型。

  而且由於上吊是自己的主觀意願,身體比較放鬆,腳尖衝下,面部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但被動被人勒死的人,經過長時間掙扎,舌頭被牙齒抵著不會吐出來。

  面部充血呈現紫紅色,並且腳尖不會沖地。

  傳言說,被勒死的人如果偽造成上吊,而且兇手還在現場的話,逝者的腳尖便會不自覺地指向兇手。

  此時倔老頭面色蒼白,很顯然是自殺,但他的姿勢卻十分的詭異。

  他的雙腿雙腳並不是自然下垂,左腿上抬,右腿反向後勾。

  兩隻手一上一下,一邊指著天花板,一邊指著自己的腳。

  而且整個房間裡沒有外力推動屍體,但它卻在自由的轉動著。

  「王叔,人死之後還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這太詭異了吧?」

  此時王叔面沉似水,半晌他突然扭頭望著我,問道。

  「你聽過竇娥的故事嗎?」

  關於竇娥的故事,奶奶從小就同我講過,尤其是那三個誓言。

  六月飄雪,大旱三年,血濺白練。

  王叔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繼續道。

  「這三大誓言都是藝術創作出來的,不過這個故事並不是空穴來風,當年真正的情景是飛頭咬貪官。」

  具體受刑之人的名字現在已經無從考察了。

  只是流傳,當時受冤之人被押上斷頭台之後,並未仰天哭喊,而是惡狠狠地盯著貪官。

  時辰一到,鬼頭刀直接砍下了那人的頭顱。

  正常來說,行刑台下有一個竹筐,這個筐是用來承接人頭的。

  只是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那頭顱被砍下之後,並沒有掉進竹筐里。

  而是突然發出驚天的笑聲。

  斷頭七竅流血,瞪著眼睛直接飛到了監斬的貪官頭上。

  張開血盆大口,把貪官的腦袋咬下一個大洞,血水混合著腦漿流下。

  那貪官當場喪命,至此斷頭才落在地上。

  聽完王叔的故事,我只感覺自己的脖頸發涼,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處的傷口。

  「這……這也太玄乎了吧,腦袋都掉了,還能飛出去咬人?」

  王叔聞言冷哼一聲。

  「人在咽氣的瞬間,如果執念太深,臨終之言必定要實現,否則這口氣咽不下去將無法投胎。」

  「不過它需要極大的意念和冤屈,這可比邢老爺子起屍更難。」

  王叔的話音剛落,倔老頭那張蒼白扭曲的臉正好轉到了我們面前。

  看著倔老頭詭異的姿勢,王叔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死相是詛咒地祈……我雖不知道他在詛咒什麼,但臨死之前的詛咒是無法破解的。」

  從倔老頭家出來的時候,突然一隻大耗子,探頭探腦地從牆角鑽了出來。

  這大耗子正是倔老頭的寵物,他鑽出來之後,就好像是人精一樣蹲在地上四處瞭望。

  半晌,它突然起身,一張黃皮紙留在了地上。

  我俯身撿起那張黃紙之後,幾行小字便映入眼帘。

  「今晚鼠災依舊,想要知道真相,跟著豆子上山。」

  看過紙條之後,那隻大耗子再次回到了剛才的位置,它乖巧地坐在那裡,嫣然沒有之前所見的兇悍之氣。

  很顯然,這紙條是倔老頭留下的。

  至於他口中的豆子,應該就是我眼前的這隻大耗子了。

  此時村長還在處理倔老頭的屍體,而我和王叔在短暫思考之下,決定跟著大耗子上山看看。

  沿著山路一直向上,很快我便再次見到了那座破廟,不過此時廟裡並沒有老鼠。

  穿過破廟之後,我們來到一處隱匿的山谷。

  這個地方外面圍著一片樹林,但是裡面卻是一片較為平坦的田土。

  遠看時那土地上紅彤彤地一片,就像是一片盛開的玫瑰花田。

  然而當我們走近之後,王叔一眼便認出這哪裡是玫瑰,這分明是罌粟。

  花田旁邊還有一座小木屋,此時木屋的大門緊閉,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有沒有人。

  「這……這大山里怎麼會有人種植這種東西?」

  王叔搖了搖頭,突然旁邊的木門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和王叔下意識地躲在了一旁的土坡後面,而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破木屋裡走了出來。

  「再加上今天的這戶就湊夠十八個人了,大事將成!」

  那人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衝著罌粟田撒尿。

  而就在此時,那隻大耗子突然從花田裡鑽了出來,「吱吱吱」地叫了幾聲之後,便開始衝著那人拱手。

  老鼠沖人拱手,這我還是頭次遇見。

  但那人好像已經習慣了,一邊提著褲子,一邊笑呵呵地望著那大耗子。

  「好東西全讓你們糟蹋了,別著急現在還沒到時候,等一會天黑我讓你吸個夠。」

  說完,他便轉身回到了屋裡。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這個人是誰了……他不就是村長的兒子嘛。」

  我這一提醒,王叔也反應過來。

  那天我們在吃飯的時候還提起過村長的兒子,當時村長的老婆說他兒子在城裡,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難道說,這片花田裡的東西,竟然是村長的?

  周村長平日看著老實巴交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兒來呢?

  就在我納悶兒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那是倔老頭當時控制老鼠的樂聲。

  我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不遠處,村長的老婆嘴裡吹著口簧,背後帶著密密麻麻的老鼠從山下走來。

  那一刻我突然反應過來,難怪每天下午她總會提前做好晚飯,但到傍晚就不見了。

  等到天擦黑的時候,才風塵僕僕地回來。

  王叔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老鼠,他突然輕聲喊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這老鼠為什麼會選擇性的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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