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饑民渡河而來，乾詡放蘇賊入莽山

  姜煦輕笑。

  心中成計。

  一計為將計就計。

  一計為暗度陳倉！

  「俞軍由二皇子詡率領，他擅謀略，我們將計就計，他們想請君入甕，我們遂了他們的心愿，但我們不僅謀於此，明日偷渡澧水河，上岸之後，眾人便兵分兩路。」

  

  「一路往東，匯聚礦場之下，以四百人為軍，火速奪礦！」

  「另一路往西，尋上中寇首雲中雁，與之聯合，阻擊五皇子慶的殘軍，吞掉殘軍之後，火速調轉方向，於礦場匯合！」

  蘇震南聽得仔細。

  「先生是想以千人組成奇兵，據守礦場，若是楊虎榮的前軍派兵馳援，以礦場地形，易守難攻，我們有千人據守，楊虎榮至少需要派軍五千方可能奪礦。」

  「今夜一戰，俞軍折損，再加上調兵馳援，前軍定會空虛，屆時我們再渡河強攻，便能一舉拿下南岸。」

  姜煦滿意點頭。

  他此二計，必能將俞軍打得措手不及。

  「沒錯，俞軍放我們過河，想要在礦場將我們一舉殲滅，卻不知我們在聯合了雲中雁，再吞了五皇子慶的後軍之後，便有近兩千兵馬，又繳獲大量精良裝備。」

  「楊虎榮第一次派兵奪礦，必不會超過兩千，第一戰，我們能將這兩千馳援軍直接吞了，楊虎榮再派五千，兵馬一動，我們便渡河！」

  蘇震南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後退一步，抱拳朝著姜煦行禮。

  「先生所思，高矣！」

  一旁聽得愣神的蘇長川，學著父親蘇震南的樣子，衝著姜煦拱手。

  「先生英明，父親大人英明，此計一出，我軍先吞五皇子慶，再斬六皇子元，最後前後合圍，再滅二皇子詡，我軍大勝，蘇氏霸業定能大成呀！」

  「我想請命，由我率蘇氏男兒偷渡澧水河，到河岸那邊奪礦誅殺六皇子元，為父親和先生奪得首功！」

  蘇長川想要藉此機會，一雪前恥。

  蘇震南沒有說話，只是不悅地瞥了一眼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先前渡河一戰。

  連佩劍都被挑了，著實丟人。

  若非此刻正與先生商議大計，非將這不爭氣的傢伙拖出去杖責二十。

  姜煦發言：「蘇公，公子若想建功，不放允了他的請求，玉不琢不成器也！」

  蘇震南劍姜煦都這麼說了，便是點頭答應落下來。

  「那便依先生所言！」

  「蘇公，今夜已勝，可安心入眠，明日拂曉，饑民渡河，不出半天，便會有好消息傳來的！」

  「先生辛苦！」

  兩人客氣一番，便各自離去。

  莽山，焰硝礦場。

  乾元率領一千餘眾兵馬歸來。

  眾人暫有盧儉調度。

  盧儉經驗老道，配合千戶胡勇馬俱二人很快就將千餘人重新編制。

  而後，乾元又讓眾人隱於礦洞內，給眾人分發了為數不多的食物。

  讓他們聽號令而動。

  次日拂曉。

  北岸營中。

  千餘名蘇軍已經換上了饑民的衣服，蘇長川自然也在其列。

  只是他們的衣服下面，還穿著內甲。

  腰間暗藏著兵刃。

  隨著蘇震南一聲令下。

  千人迅速散開。

  他們以北岸渡口為中心，上下游各十里範圍內。

  尋找要渡河的饑民，與之同乘扁舟，設法渡河。

  南岸。

  乾詡和楊虎榮早早就已經站在河岸旁眺望。

  「殿下，斥候來報，對面有饑民渡河了，而且人數眾多，足有兩千。」

  楊虎榮站在乾詡身側。

  乾詡笑著點頭：「甚好，兩千饑民當中，應有一半是蘇賊偽裝，讓人眼睛尖一點，發現蘇賊莫要聲張，悄悄記錄，然後派人尾隨，看其前往何處。」

  「是！」

  饑民乘扁舟而來。

  見河岸有俞軍把手，紛紛露出驚惶之色。

  甚至是有的饑民急忙調轉方向，想要折返。

  但澧水河水流湍急。

  小小扁舟，稍有不慎，便會船毀人亡。

  饑民逐漸靠近河岸，將俞軍並未命人放箭射殺，他們不由心中鬆了口氣。

  扁舟上。

  一饑民沉聲：「都說對岸的莽山上有座礦場，只要在其中勞作，便可換取糧食飽腹，也不知真假！」

  同船饑民回道：「不管真假，總要一試，總比餓死在北莽來的強！」

  「對呀！日前六皇子元突入北莽，開倉放糧，還帶走了高升一行人，說是到河岸這邊能飽腹，如今幾日未歸，那高升定是跟著六皇子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河岸守軍不放箭射殺我等，我等便就此入莽山，一探究竟！」

  眾人交頭接耳。

  直到扁舟靠岸。

  一眾饑民才被帶到了一處。

  守兵對他們逐一盤查。

  其中一人，是蘇長川偽裝。

  見守兵盤查，用事先想好的說辭應對。

  「你們渡河而來是想幹什麼？難不成是那蘇賊派來的細作？」

  一名守兵衝著眾饑民喝斥。

  饑民連忙解釋：「我等都是北莽饑民，渡河而來只為果腹，聽聞這山中有一座礦場，能以勞作換取糧食，所以我們就來了。」

  「軍爺求求行行好，讓我們過去吧！不然我們只能是一個死字了。」

  守兵目光掃過。

  在看到蘇長川偽裝的饑民時，雙眼微微一凝。

  蘇長川繃緊神經，隨時準備動手反擊。

  「去吧！」

  守兵揮手放行，眾饑民大喜。

  蘇長川也是重重地鬆了口氣，混在眾多饑民當中，往山中跑去。

  兩名守兵對視了一眼。

  「記下了麼？」

  「記下了，那人身材魁梧，哪是什麼饑民？昨夜我就見過他，與楊將軍過招被將軍險些斬了首級的蘇賊之子，蘇長川！」

  「快將此事匯報給殿下和楊將軍，然後安排個人去看看他往什麼方向去了！」

  「是！」

  如此情景。

  不僅僅是南岸一處。

  整個南岸，以渡口上下游各十里。

  分散了不知道多少饑民，全都是尋礦場而來。

  而他們之中，混著蘇軍的士兵。

  俞軍守兵將所有記下，然後統報了上去。

  渡口河岸。

  「殿下，這是半個時辰統計的渡河人數，其中幾名八百，蘇賊偽裝的幾名近千！」

  楊虎榮將情報呈上。

  乾詡接過，緩緩翻閱。

  嘴角已經揚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蘇賊還真是狡詐，竟然身著內甲，暗藏兵刃！」

  楊虎榮沉聲道：「殿下，派出去的斥候也確定了，一眾饑民和蘇賊絕大部分都往東而去，正是焰硝礦場，其中為首之人，是蘇震南之子蘇長川，我們……」

  乾詡眼眸掠過狠色。

  「不急，楊將軍點一名中郎將，一個時辰之後，讓其派兵兩千，前往礦場誅殺蘇賊之子，奪回礦場，為老六……報仇！」

  乾詡成竹在胸。

  這一次，他要讓老六身死。

  更要讓老五來背這口大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