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啞巴，你的聲音......真好聽！

  「身體剛好些，怎麼又坐在地上！」

  陳默拉著於小漁坐在沙發上，

  順手抽了幾張茶几上的紙巾，

  幫她擦著嘴角周圍的麵包屑。

  「下巴抬高點。」

  小漁很聽話，歪著頭往前一湊，

  抬高了下巴，動作些許誇張。

  

  陳默頓了頓。

  因為距離太近，小漁那通透的肌膚，

  飽滿的櫻唇，盡收眼底。

  柔和的燈光，染上了一層氤氳之色。

  任他是正人君子。

  可夜深人靜，孤男寡女，

  難免想入非非。

  陳默努力平復著自己，

  繼續幫小漁擦著臉。

  「小啞巴~~」

  小漁突然正過臉，直視著他柔聲喚道。

  她的眼底仿佛有星辰大海。

  讓陳默失了神。

  「小啞巴？」

  「什麼事！」

  「我想聽故事！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陳默皺眉。

  心裡微微不自在。暗想：

  講故事？

  啞巴講故事？！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

  小漁坐直了身子說道。

  「啞巴怎麼就不能講故事了！你儘管講，我聽得到。」

  小漁無比真誠地看著她。

  陳默看了看她，點點頭。

  他接連講了幾個童話故事，

  小漁總是能適時做出反應，或是發問。

  起初，陳默還會比劃著名手語，

  後來累了，索性在心裡默默輸出。

  但絲毫不影響小漁的興致。

  這種體驗，

  自出生以來，他從未感受過。

  好像自己和尋常人一樣。

  二十二年來，先天失語帶來的自卑，

  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他那顆孤獨的心，

  仿佛得到了救贖！

  故事一個接著一個，

  小漁的眼皮也漸漸打架。

  直到趴在沙發靠背上，睡著了。

  陳默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第一次覺得，家裡多一個人，

  其實也挺好的。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朝客臥走去。

  將她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陳默轉身準備出去。

  「小~啞~巴~~」

  身後響起迷迷糊糊的聲音。

  「你的聲音......真好聽......」

  小漁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陳默此刻的悸動，卻是波濤洶湧！

  他的聲音，連他自己都沒聽過。

  而她卻說......真好聽......

  陳默的眼神，

  從震驚，逐漸溫柔下來。

  她，

  或許是老天憐憫他二十幾年來的不易，

  特意給他的補償吧！

  他閉了燈，走了出去。

  一大早，小漁走出房間的時候，

  陳默正在煎著雞蛋。

  「好香啊~~」

  小漁站在他旁邊，誇張地稱讚著。

  因為有小漁在，他特意多準備了一些早餐。

  這丫頭的食量，似乎比一般的女孩大很多。

  「待會我得出去，你要一個人在家。」

  「我知道，你昨天說過的。」

  「嗯。」

  陳默似乎很不放心。

  「中午，我給你訂餐，會有人送上門。下午，我儘可能早點回來。」

  「嗯。知道了。」

  小漁一邊應著，一邊往嘴裡塞麵包。

  「小漁！」

  「嗯？」

  「你聽話！別亂跑好嗎？等我這幾天忙完，就會陪你做你要做的事。」

  「好！聽你的。我不亂跑。」

  陳默會心一笑，繼續吃早餐。

  早餐後，他收拾好廚房，

  就拎著東西出門了。

  出門前還不忘反覆叮囑這個那個。

  像個話嘮的小老頭。

  小漁閒著無聊，在家裡四處閒逛。

  她溜進了小啞巴的臥室。

  他的房間很大，打理得一塵不染。

  小漁逛了一圈覺得無聊，正準備出去。

  轉身不小心撞到了柜子。

  「哎呦~~」她吃痛叫出聲。

  抬眼一看，這個柜子還蠻好看的，

  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

  好奇心驅使，他打開了柜子。

  裡面的東西奇奇怪怪，看上去有些年頭。

  最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相框。

  是畫嗎？

  小漁不認得那東西，只覺得好奇，

  想拿出來看看是什麼。

  接觸到相框的一瞬間，

  她全身仿佛被電到一般。

  很多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逝。

  小漁下意識鬆了手，後退幾步。

  定了定，好奇心驅使，

  她再次上前。

  試探地去碰那個東西。

  這次好像沒什麼事。

  她輕輕拿起來，

  仔細看上面的內容。

  那是一張發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

  儘管畫質一般，且年頭久遠，

  仍絲毫掩蓋不住她的美。

  小漁用手摩挲著相片，

  一個奇怪的畫面忽然闖進腦海，

  她仿佛看到了畫上的女人，

  她很痛苦！

  眼神很是哀傷......

  小漁只覺得全身發涼，心裡很不舒服。

  她慌忙把照片放回柜子，

  關上櫃門，離開了房間。

  一上午似乎很快就過去了。

  中午左右，

  門鈴聲響起。

  小漁打開門，探出半個腦袋。

  「您好！外賣。」

  對方禮貌地打招呼。

  她記得小啞巴說過，中午會給她定外賣，

  聞這味道，應該是吃的。

  所以，外賣是好吃的！

  可以讓人送來......

  小漁很開心，走出去接過對方手裡的東西。

  沒意識到大門在身後悄悄關上了。

  大大的保溫包裝，

  裡面隱隱透出食物的香氣。

  「祝您用餐愉快！」

  外賣員轉身走了。

  「給我送吃的，還這麼客氣！嘻嘻嘻~~」

  小漁一臉傻笑。

  她蹲在地上打開包裝，

  裡面大大小小的包裝盒有十幾個，

  陳默一副生怕她吃不飽的架勢。

  她拿出一個圓圓的打包盒，

  嗅了嗅，

  是海鮮湯！

  小啞巴真是世上最好的人類！

  小漁開心地晃著腦袋，

  把打包盒都塞回保溫袋子，

  準備拿進屋裡好好享用。

  「怎麼回事？打不開！為什麼打不開？」

  小漁疑惑著。

  又用力拽了幾下，大門紋絲不動。

  她學著陳默的樣子，在指紋處摸了半天，

  還是沒反應。

  是的！

  她把自己鎖在外面了......

  小漁各種扣門縫，扯把手，點指紋，

  都沒有用！

  「小啞巴！你在哪兒啊~~~」

  賴唧唧的聲音響徹樓梯間。

  與此同時，

  正在會展聽工作人員匯報工作的陳默，

  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怎麼了？著涼了麼？」

  一旁有人關心道。

  沉默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說不定是有人想你了......」

  有人打趣著。

  陳默淡淡一笑，

  下意識想起了家裡那個傻丫頭，

  嘴角不由得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