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子相見

  書房。

  墨辰暮捏了捏眉心，包袱就隨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蝗災的事已經讓他很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主子，已經有大量的流民往京都這邊湧來了。」

  「濟災的糧食卻還在半路上，這下怕是要出大麻煩了。」管家嘆息道。

  幾萬的流民鬧起來，整個京都得亂起來。

  正說著，管家眼尖看到包袱撒出來的麵粉，用手指抹了下放嘴裡砸吧嘴道:「這是新糧，主子莫不是新糧到了？」

  

  墨辰暮盯著包袱看，腦海里想到那突然跑掉的精緻娃娃，心裡有些莫名煩躁。

  「府里還有多少石糧？」

  「一千五百多石。」管家應道，遲疑道:「主子，有句話老奴不知該不該說。」

  「行了，本王知道你想說什麼。」墨辰暮起身，道:「讓人去百官以及本王的幾位哥哥府里要糧食，本王好好看看他們誰捨不得給。」

  「老奴知曉了。」

  「嗯。」墨辰暮走了幾步，問道:「最近府里誰的孩子長得比較…周正的？」

  「啊？啊！」這、這問誰的孩子長得周正作何？

  「算了。」墨辰暮想著把饑荒的事解決了再說。

  ……

  日西斜。

  璃瀾諾躺在躺椅上慵懶的眯著眼，旁邊擺放草莓的籃子裡只剩兩顆孤零零的在裡面。

  不多時，牆角下的雜草叢動了動，璃林小心翼翼的鑽進來就對上自家娘親眯著的眼。

  啊，被逮個正著了。

  「娘親。」他吭哧吭哧跑過去捂住璃瀾諾的手，討好道:「天冷，凍壞娘親寶寶會心疼的。」把璃瀾諾的手抱進懷裡給她暖手。

  璃瀾諾:「……」

  有氣撒不出，璃林跟她小時候一樣，調皮不說還慣會撒嬌。

  正準備從空間裡弄一些草莓給他吃，就見璃林突然無聲的流眼淚。

  「怎麼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她心裡一緊，坐起身仔細查看璃林身上。

  「娘親，西街的乞兒蘇蘇昨晚餓死了。」璃林揚著小腦袋可憐兮兮的哭道:「我明明都給她吃的了，她怎麼就餓死了，嗚嗚娘親我好難過啊。」

  「娘親抱抱……」璃瀾諾抱著他拍背，前些天她來例假已經很久沒出去了。

  事實上，除了前幾年需要一些糧食種子等東西她常往外跑，後面幾乎都一直待在院子裡。

  外面的事她一點不知道，等璃林說起蝗災引起的饑荒才鬆了口氣。

  想起空間裡堆成的幾座糧食山，跟滿地來不及收的麥子等農作物……

  「娘親，可不可以把糧食給西街的那些乞丐爺爺叔叔們？」

  「他們對我可好了，上次有拐子想拐我，還是蘇蘇他們幫我。」璃林搖著璃瀾諾的手撒嬌道。

  「什麼，拐子？！」璃瀾諾又氣又後怕，這小崽子這麼大的事居然還滿著她。

  「《傷寒雜病論》抄寫十遍。」

  「嗯嗯，娘親別生氣，我抄百遍都願意。」璃林買乖道。

  璃瀾諾拿他沒則，從空間裡拿出草莓讓他吃。

  ……

  翌日。

  倆人從狗洞離開。

  沒錯，璃瀾諾也得鑽狗洞才行。

  因為大門讓墨辰暮那狗男人封死了。

  璃瀾諾穿著很低調的平民麻衣，只是那張容顏精緻的臉格外引人注目。

  原主早期被毀容的半張臉早在空間泉水神奇的療愈下恢復如常。

  牽著璃林的小手走進西街，因為饑荒的緣故，其它商鋪門可羅雀。

  「唉，糧食漲到一兩五錢一鬥了，還要不要人活。」

  「可不是，聽說城外流民都開始吃人了。」兩個壓低聲音的人匆匆走過。

  璃瀾諾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她空間裡的糧食是多。

  但不能跑出去跟別人說她糧食多吧，空間的事只有她跟林寶知道。

  得想個法子才行……

  璃林只是一心想要他認識的人不能餓死了，他年紀還小不知道城外的流民意味著什麼。

  帶著璃瀾諾鑽進乞丐們落腳的破舊街道，璃瀾諾就趁人不注意，將一些小麥跟稻穀從空間裡弄出來。

  一路走過去，隔個幾米遠的距離，一座小山般的糧食推出，每推有幾百斤的樣子。

  放完糧，璃瀾諾準備出城看看。

  醫者仁心，不光是醫術救人，他們璃家世代醫德傳家，璃瀾諾有那麼糧食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把璃林送回王府，她就獨自出城去了。

  出城門崗剛走過護城河，身後一陣馬蹄聲響起。

  她回頭一看，盯著為首的人鳳眼微眯趕緊把頭扭向一旁。

  哼哼，就算五年了，她也記得這個狗男人的嘴臉。

  「踏踏」馬蹄聲從身側呼嘯而過。

  墨辰暮盯著璃瀾諾側臉看了眼，隱隱覺得有幾分眼熟，就想不起在哪看過。

  「失策啊，我應該雇輛馬車的。」璃瀾諾拍了拍腿。

  運動少了，走這麼幾步路，腿就泛酸了。

  ……

  「小姐給口吃的吧。」

  「可憐可憐我，給口吃的啊。」

  通往京都官道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骨瘦如柴的流民。

  見璃瀾諾過來眼神麻木的要吃得的，要不是璃瀾諾手裡沒提著東西，他們怕是蜂擁而至搶了。

  更有些眼神像飢腸轆轆的野獸盯著璃瀾諾，眼裡泛著滲人的光。

  她要怎麼把糧食送到他們手裡？

  「鐺鐺～」

  「所有人去那邊排好隊登記，辰王殿下等會發粥！」有好些個人敲鑼高喊道。

  看不出來墨辰暮居然還會濟糧，璃瀾諾翻了個白眼。

  沒多久，一輛輛馬車運著糧食從城裡送出來。

  十幾處煮粥的鍋架起來。

  流民們全圍了過去，璃瀾諾怕糧食突然出現太過驚世駭俗。

  趁人沒注意跑到已經卸了糧食馬車旁邊，意念一動，一輛輛馬車裡的糧食又全部裝滿。

  而空間裡的糧食才少了一座。

  十幾輛馬車的糧食應該是夠救急了，璃瀾諾也不久待往城裡走。

  站在高處往下看流民的墨辰暮似有所感，看去，只看到護城河上一道回城的身影。

  運送糧食的馬車準備回城，馬夫感覺馬拉車沉沉的，結果一開門，黃燦燦的稻穀「嘩啦啦」流出掉地上。

  難道是漏了一輛？

  這個念頭在馬夫腦子裡轉了一遍，已經有其他馬夫發現異常拉開門將糧食流出來。

  上坡處。

  「殿下不好了…不不，是、是太好了。」來人跪到墨辰暮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