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到達郁州

  朔風漸起，寒意刺骨，錯落有致的房屋瓦舍之上，殘雪斑駁，融化的雪水順著層層疊疊的灰瓦流下，在屋檐下結出一條條冰掛。

  客房中，梁慕兮手持暖爐在炭火前取暖，她一直呆在京都，從未遇到過如此冷冽的空氣。

  「咚咚咚。」房門被敲醒，青竹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小姐，青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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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心前去將房門打開，青竹的身上還覆蓋著薄薄的雪，帶著冷風寒意一起進入了房間。

  火爐中的火焰也搖擺了閃爍了幾下。

  「快來在這暖暖。」梁慕兮指了指火爐周圍的座椅，這次遠行青竹確實是辛苦了。

  青竹點了點頭，怕身上的寒意冷到梁慕兮，選擇了一個距離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月心也遞給了青竹一個手爐，又倒了杯一直熱著的薑湯，給青竹暖胃。

  梁慕兮也不催促，靜靜地等著青竹回溫。

  「小姐，小的打聽了，原本郁州因為是將軍的封地，只有長史沒有刺史，前兩年京城派了一個官員來這上任刺史，兩人不和，長史便跟著軍隊長居城北軍營。」

  「刺史？什麼來路。」父親當初選擇這個封地，是因為郁州是邊境之城，雖不靠近大國，但經常會有遊牧小國騷擾。

  這樣龍血軍既有容身之地，又不會放鬆警惕，但郁州一直是自治，皇上怎麼派一個刺史過來。

  不放心又或者想收回郁州又或者是龍血軍。

  「小的暗暗打聽了一番，這個刺史是皇后娘家舅舅，再細緻一些的小的便打聽不出來了。只知道自從刺史來到郁州後，沒做出過政績，反倒是刺史府內夜夜笙歌。」

  青竹蹙起眉頭，細細回稟。

  「皇后，刺史。」梁慕兮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眸光幽深了幾分，好呀，原來這麼早就將手伸進郁州了，自己前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她起身走到窗邊，抬起窗栓露出房外的場景，寒冷的風卻沒有她骨子裡沁入的冷，梁慕兮看向北方手指摩擦著手中的暖爐。

  「城北軍營的位置知道了嗎？」

  「知道，小的去探查過位置了。」青竹見梁慕兮站起身，也跟著走到了窗邊。

  「做得不錯，吃完午飯我們就前往。」梁慕兮放下窗栓，隔絕了外面的冷空氣，讚揚著青竹的細緻。

  「是。」青竹自從跟著梁慕兮來郁州，作為唯一的男性，身上吊兒郎當的樣子漸漸收起。

  聽到梁慕兮毫不吝嗇的誇獎，內心的欣喜卻也讓他更沉穩了起來。

  房間內的三人皆不知道，隔壁房間住著的便是宋景策，雖然梁慕兮等人聲音很小，但他坐的位置本身就靠近他們。

  加上內力之後，細細聽著也能捕捉到一些聲音信息。

  宋景策睜開了雙眼，低垂著頭看向手中的把玩著的那夜他故意藏起來的手帕，神色不明。

  食過午飯後，梁慕兮便在月心的伺候下穿上了輕便的勁裝，裹上暗色彈花織錦斗篷，低調出行。

  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銀白。馬車咯吱咯吱地行駛在雪地上朝著城北而去。

  雪地上，士兵們身穿厚重的鎧甲，頭戴鐵盔，腳踏冰冷的鐵鞋，整齊劃一地列隊站立。他們的臉上布滿了風雪交加後的凍痕，眼神堅定而炯炯有神。

  一個守門士兵朝著主帳急速接近，他雙手抱拳高聲喊道，中氣十足。

  「報。」

  「進來。」帳篷中兩個人聚在一起看著長桌的沙盤，討論著什麼，聽到帳篷外面有士兵來報，便停止了話題。

  「報，軍營門口來了三個人，說將這個交給將軍們，便知道她的身份了。」士兵進入帳篷，帶來了一股冷氣，他在下方單膝跪地舉起了手中的令牌。

  靠近士兵最近的穿著盔甲之人將令牌拿了起來，令牌入手冰涼是極好的玉石雕刻而成，花紋繁瑣精美，是皇家的手藝和花紋，上面刻著榮安郡主四個字。

  高金義又將令牌翻轉，這面刻著的便是梁慕兮的名字，「小姐！」

  旁邊那人聽到這句話，也圍了過來，書生裝扮，穿著斗篷之人從高金義手中將令牌拿了過來。

  細細審視過去，杜廣磊撫摸著令牌上的花紋，「確實是小姐的令牌。」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握緊令牌，秀氣的面容上滿是疑惑，「小姐怎麼這時候來了，這得多冷啊。」

  「難道是京都那些人欺負小姐了！」高金義拍了一下桌子，面上染上了怒氣。

  「別亂想，我們先去迎小姐進來，外面太冷了。」杜廣磊拍了拍高金義沒有被盔甲覆蓋的手臂，事先朝著外面走去。

  高金義咬了咬牙，沉住心追著杜廣磊的身影離開了帳篷。

  守門的士兵看著兩人相繼離開的背影，輕抬手指抓了抓下巴，「小姐？難道是梁將軍的女兒！」

  嘟囔完，他也急忙走了出去。

  青竹遠遠就看見幾人朝著門口走來，他敲了敲車門，「小姐，有人過來了。」

  梁輕柔放下手中的暖爐，整理了一下衣擺便走出了馬車。

  外面的寒氣還是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她搭著月心的手臂，小心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兩人的身影越發接近門口，梁慕兮眯著眼睛，試圖和小時候見過的面容對應起來。

  幸好她記性一直很好，見過的東西沒有忘記了，這兩人雖然面容和年齡都增長了許多，但她還是將名字和面容對應了起來。

  她就這樣穩重地站在馬車前等著前方之人的接近。

  杜廣磊，高金義也看見了梁慕兮的身影，步伐越發快速地迎了上去。

  「小姐，杜廣磊參見小姐。」

  「高金義參見小姐。」

  兩人到達後，齊齊單膝跪了下來抱拳垂頭，他們都有些激動，小姐的面容和小時候簡直像是一比一長大的，變化不是很大。

  一眼便認了出來。

  回憶也將他們引入了梁將軍還在的時候，兩個大男人不禁濕了眼眶。

  梁慕兮也沒錯過這兩位叔叔的複雜懷念的眼神，心中也瀰漫上悲傷和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