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問心無愧，不值也值

  崑崙山的這一幕，動靜頗大，自然是引起了許多大能的注意。

  他們都看到崑崙天穹之下，半空之中站著一個身穿太極道袍，身披太極圖的白髮老者。

  也聽到了太上老子許下的宏願。

  太上老子清靜無為，但是為了一個弟子竟然願意許宏願，這已經夠震驚的了。

  更讓人震驚的是，太上老子竟然在質問天道！

  天道之下，皆為芻狗。

  芻狗，何敢問蒼天！

  何敢？

  

  「我的天，這還是我知道的太清聖人嗎？竟然要逆天行事了？」

  「我眼睛肯定出毛病了，那肯定是通天聖人，截教之教義就是要截天一線，他肯定是通天聖人，我的眼睛出問題了，我睡一覺就恢復正常了。」

  「起猛了，看到了太清聖人質問天道，我再睡會兒。」

  「貧道定然是修煉走火入魔了，出現了幻覺！想來是煩惱根所致，這區區二兩肉，不要也罷，一刀下去，斷情絕愛……嗷～臥槽，真尼瑪痛……」

  「道友好果決，脫了褲子就是一刀，祝願道友日後道法大成！」

  「好說，貧道成功之後就叫東方求敗，失敗了就叫西方乞丐！」

  洪荒大能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表示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媧皇宮內，女媧娘娘睜開眼眸。

  「大師兄，你……究竟要幹什麼？逆天行事可非人教所為啊。」

  女媧娘娘喃喃自語，不理解太上老子的所作所為。

  西方。

  接引聖人也是在琢磨太上老子的所作所為是什麼意思。

  「他可不是個容易衝動的人，這麼做肯定有他道理，他究竟要幹什麼呢？」

  准提聖人回答道，「師兄，逆天者，人若不除，天必誅之，恐怕他也脫不了天雷加身一場了。」

  「咱們……靜觀其變。」

  接引聖人淡淡道，此時不宜衝動行事。

  崑崙山之巔，蒼穹之上，又一道威嚴的聲音盪開，「為一人，傾一派之基業，置之於倒懸之危，值否？」

  「只求問心無愧，不值也值，若心懷愧疚，值亦是不值！」

  太上老子回答道。

  「當真要救？」那道至高無上且充滿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

  「非救不可。」太上老子語氣堅定。

  「你救不了！」

  天道似乎憤怒了。

  緊接著，天際傳來了一聲嘆息，「痴兒，這是何必？」

  「老師？」太上老子雖然驚訝了一波，但也釋然了。

  畢竟鴻鈞道祖作為合道者，是天道代言人，又是聖人之師，仙道之祖，是玄門祖師，如今玄門弟子、天道聖人要逆天，鴻鈞道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又怎麼可能不出來管一下呢？

  「高臥九重雲，蒲團了道真，天地玄黃外，吾當掌教尊，盤古生太極，兩儀四象循，一道傳三友，二教闡截分，玄門都領袖，一氣化鴻鈞！」

  伴隨著一陣專屬的BGM響起，鴻鈞道祖的身影出現在了天罰之眼的旁邊。

  天道唱黑臉，鴻鈞道祖唱紅臉，打算一唱一和的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恭迎師祖法駕洪荒！」

  一眾玄門弟子趕緊行禮道。

  「見過老師。」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也是起手道。

  鴻鈞道祖微微頷首，「免禮。」

  「多謝老師/師祖。」

  眾人謝恩。

  鴻鈞道祖的目光看向太上老子，「你是堂堂的一教之主，是高高在上的聖人之尊，當真要為了一個弟子的安危，自斷道途？你是玄門首徒，肩挑玄門重擔，怎可如此糊塗？」

  太上老子則是道，「劣徒未入道途之前，就時常為眾生布道，澤被四方，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後於太清廟前，宣講周易一部，立下聖火喵喵教之道統，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大慈大悲，憐憫眾生，後正式入我人教，遇一小妖，收入門中，好生教導，來崑崙聽道，亦帶在身旁。

  上敬師，下愛民，忠孝仁義，殊堪嘉獎，試問如此慈悲之人，蒼天為何不肯給一線生機？天道無情，人間有愛！」

  太上老子平時算得上是沉默寡言，一般不多話。

  說的話，基本上都是決策。

  更別說是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這種情況不是沒有，而是極少！

  「你也知天道無情，那為何強求？天道無情才至公！須知，天若有情天亦老，茫茫仙道是滄桑！」鴻鈞道祖又是一聲嘆息。

  你都說了天道無情，那天道若是聽你的話，給你個面子，放林小川一條生路，還談什麼天道無情？

  鴻鈞道祖希望太上老子可以迷途知返，於是並沒有用什麼很強硬的態度。

  「老師，弟子門下道統傳承稀薄，自上古時期立教至今數十萬年，也不過就玄都和小川兩個人傳承道統。

  小川乃後天人族，修行更是不易，能花開九品足見其天賦，他也是玄門弟子，是您的徒孫，不是麼？

  興盛人教，光大玄門，這難道不是老師想要看到的嗎？為何老師就要如此絕情，不肯給他一條生路，他有什麼錯？」

  太上老子一番番話下來，也讓鴻鈞道祖知道了，自己是勸不動了。

  太上老子……是鐵了心要保林小川。

  「若是先前倒也罷了，如今聖人已出，便不該再有至強，如今量劫將至，此子若活，一遇風雲便化龍，屆時恐造下無邊業力，生靈塗炭，為天下計，為眾生計，他不可活。」

  鴻鈞道祖不跟太上老子掰扯，就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

  林小川……非死不可。

  「老師當真不肯為弟子慈悲一回嗎？」

  太上老子看向鴻鈞道祖，似乎眼中有一抹失望。

  無情無愛，即便有著凌駕眾生的法力，那又怎麼樣呢？

  人……本就該有七情六慾，不是麼？

  為了變強，就拋棄了七情六慾，不值。

  「非但是貧道不慈悲，若一念之差，放他一條生路，則是對眾生的不負責，舍小家而為大家，才是真慈悲！這也是貧道不僅僅是他的師祖，更是洪荒的道祖，在大是大非面前，貧道要為眾生計！」

  鴻鈞道祖義正言辭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