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笑泯恩仇（四）

  元始天尊看得就很開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即便有後悔，又能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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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洪荒時光還能倒流？

  「當年之事，我們三人皆有錯，說完了我的錯，該說說老二你的錯了。」太上老子看向元始天尊道。

  「吾的錯？」元始天尊似乎有些驚訝。

  本尊的字典里，有錯這個字嗎？

  「你看不起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所以你理解不了老三有教無類的交易，再加上你愛乾淨，有潔癖，看不得髒亂差，跟通天講話都不是心平氣和的去說，而是以一副教導的口吻，這便是你的錯。」

  太上老子侃侃而談，列舉了元始天尊的錯。

  「嗯……」元始天尊聽後，眉頭微皺，沒有講話。

  或許是不知道如何反駁吧。

  「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又如何？那時候的截教弟子，是不如你闡教弟子，可你現在再看看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看看截教弟子的修為，剛剛在廣場上你也看到了吧，准聖都有好幾個。

  再說了，妖怎麼了？鳳希是妖族出身，當年的伏羲、帝俊、太一他們，哪個不是你口中的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

  可當年如何？帝俊稱帝建制，建立上古天庭，萬族來朝，天庭氣運恢宏，當年成聖的咱們也都避之鋒芒。

  帝俊上統諸星，中御萬法，下治洪荒，妖族是何等的輝煌？帝俊是天地主宰，太一以混沌鍾砸出了妖族的半壁江山。

  老二啊，有句話為兄還要告訴你，你怎知你今日看不起的人，來日他就不會名滿天下呢？拿鯤鵬舉例。

  他是聖位蒲團有緣人，你摻合一腳，把他趕下蒲團，讓他與聖位失之交臂，本以為就是個畜生罷了。

  可後來呢，建立妖文，是萬妖之師，在妖族可以說是四人之下，萬人之上，跟著東皇太一南征北戰，天下誰人不識他？」

  太上老子教導著元始天尊，這話讓元始天尊低下了頭冥想。

  通天教主點了點頭，「沒錯，妖族東皇太一、妖師鯤鵬、十大妖聖等，那個不是二兄口中的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若給他們一道鴻蒙紫氣，二兄敢說他們就不能成聖嗎？更何況，出身是他們能夠做主的嗎？不負韶華，以夢為馬，乾坤未定，萬族皆是黑馬！萬族不應該因為出身就否了他們一世道途！」

  通天教主覺得太上老子說得太對了！

  就該好好掰正元始天尊對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的成見！

  「還有，老二，以兄長的口吻，可以教導弟弟，但不是仗著身份教訓弟弟，你自己想想，老三也不是小孩子，你用那種教訓的口吻，合適嗎？」

  太上老子繼續輸出。

  通天教主連連點頭附和，知音吶，大兄！

  「多謝大兄主持公道！」

  通天教主起手道。

  太上老子目光看了過來，「老三，你笑什麼，你就沒錯了嗎？老二說你，還說錯了嗎？教不好，師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再來說說你。

  你的教義是有教無類這不假，但是你收了他們為徒，你就要對他們負責人，他們是你門下弟子，出去言行舉止都代表著截教，代表著你的面子！

  你門下弟子，多有殺戮之人，真正清修之人並不多，你不管他們，他們就盯著聖人弟子的身份在外橫行霸道，你若不信，你抬頭看看你截教的氣運金龍！

  看看上面是不是纏繞著血氣！你有時候也太任性了，你忘了三清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門下弟子丟你的臉，不僅僅是給你丟臉！

  也在給三清丟臉，在給玄門丟臉！扁拐如意青萍劍，同是青蓮分化來，即便分了家，三清就不是一家了嗎？分什麼彼此？你看看現在的三教關係。

  有幾分真心實意？這是為什麼？還不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老三，你說你有沒有錯！」

  太上老子對著通天教主就是一頓輸出。

  太上老子這番話可謂是肺腑之言，字字珠璣，句句泣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通天教主喃喃自語這句話，覺得這句話對自己頗有感悟。

  太上老子喝了口茶，然後繼續道，「尤其是你們闡截二教，你們門下弟子跟對方有幾分同門之誼？

  截教有些弟子念著同門之誼，老二你的闡教弟子，你自己知道，本事沒多少，把你的傲氣卻學了個十成十！

  對截教弟子，有半分同門之誼嗎？張口閉口就是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這話你這個長輩說說也就罷了。

  這是你門下弟子該說的話嗎？你作為老師，一教之尊，你對你門下弟子過於溺愛，不同樣是疏於管教？

  用你自己的話說，教不好，師之過！你門下弟子這般，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說你有沒有錯？」

  太上老子又批評了一下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被說得羞紅了臉，卻句句都不知道如何反駁。

  因為大實話根本就沒法反駁。

  「吾一直都念著三清之情。」通天教主弱弱的說了一句。

  太上老子微微點頭，「你是我們三個人之中最重情義之人，為兄知道，今天咱們不以同門身份談話，就以兄弟身份談話。

  咱們三個乃父神元神一氣化三清而來，若是父神知道咱們三人是這般模樣，是不是要說咱們是不肖子孫？

  不周山巫族盤古神殿內，還供著父神的神像，咱們現在有臉去看看嗎？你們自己捫心自問，為兄這話有道理否。」

  盤古神殿乃是盤古之心所化，裡面供奉著一尊盤古神像，巫族那是天天拜。

  現在那玩意兒應該在地府了，巫族都全部退居地府了，那東西也不可能單獨留在不周山。

  聽著太上老子的話，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兩人思緒萬千，太上老子這突如其來的感情刀，讓他們猝不及防。

  一朝成聖，六親情絕！

  即便知錯，也找不回當年的兄弟感覺，只因天道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