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送你回去

  明知不該讓他獨自承擔但還是懦弱的不敢跨出那一步。

  她慢慢站了起來，剛想打電話時空青出現了。

  「虞小姐，老闆讓我送你回去。」

  「空青，虞聽語他——」

  「這是化生的其中一個階段，他被過去困住得他自己克服，他剛才所說所做都不是對你的，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又是化生，但被過去困住是什麼意思？

  她還想繼續追問，手機突然響了，是徐星湛打來的。

  

  「知之姐，你現在有時間了嗎？我就在海濱，隨時等著你。」

  還沒等虞聽語說些什麼，他便掛掉了。

  「虞小姐要還是有事，我可以送你過去。」

  虞聽語心很亂，還在思考時就已經開往了前往海濱的路上。

  她以為自己還能臨時反悔，但這條虞卻不知何時比她印象中的短了不少，當她還在低著眸沉思時，已到達了目的地。

  「虞小姐去了，我就在你等你結束，老闆吩咐，我一定要親手將你送回去才行。」

  這個虞聽語倒是把話都放在送她回家了是吧？

  虞聽語有些氣惱，點著頭就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裡，整個人隱在黑暗中的虞聽語卻是一言不發地直直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他克制著心裡的暴戾不安，從身體裡化出的藤蔓開始向車身攀爬，胡亂地纏繞撕毀似將氣都發泄在無辜的裝飾上。

  他心中無數個疑問將大腦占據，她為什麼會來這？這麼晚了是誰在約她？還布置得這麼隆重？是想對她做些什麼嗎？她會開心嗎？會因為今晚自己的過失而一直惱怒嗎？

  他咬著後牙，於沉悶的空氣中吐出緩重的一口氣，似在壓制著什麼，緊握的手凸顯著清晰的骨節和青筋。

  當虞聽語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也愣住了，燃燒的白色蠟燭在海灘上鋪出一條玉來，四周是醒目的玫瑰和氣球，以及各種大型的毛絨玩具和她喜歡的卡通人物。

  沿著指示走到盡頭，是一個擺放著燭光晚餐的圓桌，上面有著一個精緻的蛋糕看著可口極了。

  「知之姐！」

  還在擺盤的徐星湛看到她時，立馬拿起什麼東西快速跑到她面前。

  他的眼裡似有著無垠的星海，承載著永遠仰望不了的璀璨，他傻笑著，滿心滿眼皆是她。

  「我還以為你不會這麼快來。」

  他有些受寵若驚，最壞的打算也早已做好，但沒想到她就這麼出現了，就像到處救下他時一樣，毫無預兆地出現，讓他毫無章法地心動。

  「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虞聽語從來還沒過過這麼大牌面的生日，還是一個比自己小的弟弟準備的。

  徐星湛將身後的玫瑰拿了出來，捧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祝福道：

  「知之姐，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這四個字她今天聽到了很多遍，她以為自己應該滿足的，但她還是有些高興不起來，或許和那個人有關...

  「謝謝...」

  察覺到她心情有些低落，徐星湛立馬調節氣氛，將她推到餐桌前，將自己做的法式大餐展示在她面前。

  「這些都是我和法國大廚一樣一樣學的，你不是一直好奇法國牛排到底是什麼味道嘛，這次我保證能嘗到正宗的！」

  見他如此擔心，虞聽語也不再沉著臉，擠出笑臉對著他道謝。

  而他們的一舉一動也被竊聽到的路邊綠植一一傳輸到了虞聽語的耳朵里。

  他冷笑一聲，原來約她的人是那小子啊...這麼煞費苦心一定是想讓虞聽語因此喜歡上他吧。

  所以...她今天那番話也是因為他嗎？

  一個正常的人類總比他這個非人非怪好多了吧...

  更何況他還在她面前暴露了這麼不堪的一面，她一定更討厭自己了吧。

  將他拋下去喜歡一個正常人，這再正常不過了，他該高興的，這樣就不用擔心什麼後果不是嘛。

  是啊，人類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早就明白的...

  這樣也好，及時止損...

  「開車，回莊園。」

  黑色轎車發動引擎，在暮色中截然消失不見。

  而虞聽語吃著朝朝暮暮的牛排也有些心不在焉，她眼神泛著空洞，咀嚼的動作越來越緩慢。

  「知之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徐星湛看出她的不對勁，有些擔憂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什麼讓她有點反感了。

  「嗯？沒事？就是有點累了，你做的牛排很好吃，謝謝。」

  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他方向了刀叉，正襟危坐起來試探地問道：

  「是...我這麼做讓你感到為難了是嗎?」

  「沒有沒有！我很喜歡，牛排也是，鮮花蠟燭也是。只是有些心事。」

  她低落了神色，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讓她誤會什麼也不想又說出什麼無心的話傷到他。

  「知之姐不妨和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到你什麼。」

  虞聽語抬眸看了他兩眼，在思考這樣做的可行性。

  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既然他現在選擇了自己待著，那他也應該尊重才是。

  只是……她有點擔心。

  她胡亂地插著碟里沒吃幾口的牛排，只覺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徐星湛的手伸向桌下的藏了很久的禮盒，忽地緊張起來，不斷調整呼吸，喉口一時也只覺得乾澀起來。

  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渾身血液叫囂著讓他將藏匿已久的感情宣洩出來，而現在，他也確實想這麼做了。

  他給她寫了很多封信，是從遇見她開始就寫的，每次的相遇，每次的擦肩而過，每次他刻意地與他拉近距離……

  他寫下了關於她的點點滴滴，將自己的感情也附著與上，隨著信封的數量也不斷積累。

  現在是時候該讓她明白自己一直以來的心意了。

  「知之姐，我有話，想對你說……」

  他緊張的大腦開始發出嗡鳴，世界一下子靜止了一般，他的眼裡只剩下她，心臟似要衝出體內，讓他有點不安。

  但當觸及到她微微發紅的眼角時，猶如一盆冷水猛然潑下，熄滅了他所以的熱情。

  「知之姐，你今天不開心嘛？」

  今日明明是她的生日，可她看起來像是過得並不開心……

  虞聽語苦笑著，嘆了一氣。

  「不是不開心，只是遇見了一件奇怪的事，被它所占據罷了。」

  徐星湛慢慢收回手，所有的話語被咽回獨自重新封印，他低落的笑了笑，垂著眸掩飾眼底的落魄和不甘。

  他想做的事並不是為了讓她更苦惱活著更憂心忡忡的，他其實早就明白，她對自己沒有過多的情義，此次也只是想讓她給自己一個機會。

  但這要是會讓她更不開心的話，那他寧願不那麼做。

  「今天是知之姐生日，你該開心的才對。」

  他站了起來，向對岸揮了揮手。

  「知之姐！你看天空！」

  他朝她大喊著，一道火光驀然從他身後射向幽暗的天空，殘留著金色的火光在天邊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它慢慢暗淡就在虞聽語以為它就要這麼結束的時候，它卻突然爆發。

  巨大的煙火在天邊展開，和尋常她見過的都不一樣，那是絢爛的，帶著瑩瑩星光慢慢揮灑的煙花。

  似流星墜落般灑向大地，整片天空都像被它侵占一般，輝映著藍色的光芒，巨大的煙花像一朵驀然綻放的花束，它的每片花瓣盛大又絢爛，以綻放之姿迎接自己的隕滅。

  虞知的視線已容納不下這盛大的一幕，她被驚得睜大點雙眼，眼睛都不敢眨地看著它的綻放。

  很美……美極了。

  靈魂也像似被洗滌了一般讓她瞬間掃清所有的煩惱和憂愁。

  而在這爛漫的煙火下，少年薄唇輕啟，於喧鬧的時間許下最誠摯的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