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儒與武

  天還有些微亮，月亮已經高掛半空，散發著清冷的光芒。

  洛陽城作為整個洛陽最繁華的地方，並沒有前世夜晚那般熱鬧。

  相反，周圍反倒非常冷清。

  街道兩旁，只有少數的幾個攤販，街道上的行人，更是一眼能夠數清。

  一方面，是由於晚上昏暗的環境。

  另一方面，洛陽的治安，並不好。

  除了那些匪徒之外，這個世界還面臨著妖魔的威脅。

  縱然是洛陽城內，妖魔也未曾絕跡。

  王夜從這些人的罪行當中，就了解到不止一人與妖獸勾搭，甚至還有人飼養鬼物。

  

  明面上妖魔的事情越來越少，可實際上都被這些人掩蓋了。

  尤其是隱匿性極高的魔頭。

  魔誕生於人的內心，表面上與常人無異，實際上卻在暗中壯大。

  就在這冷清的街道上，王夜等人的身影格外突出。

  一個正準備收攤的攤販看到諸多權貴被鎖鏈綁著好似遊行一般，猛地擦了擦眼睛才發現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劉……老太爺被抓了？還有韓家那個惡毒公子！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都是喜歡看熱鬧的，他的攤位後面就是住處。

  這條街上看起來沒有人，其實都在屋內。

  因為捨不得點油燈的關係，所以街道才顯得如此冷清。

  很快，周圍的光一點一點亮起。

  更是有不少人舉著油燈圍在道路兩旁。

  這樣的場景，可謂百年難得一見。

  「快快快，那群該死的傢伙被抓了？我那不滿十五的兒子就是被那人活生生的抽死的！」

  長久積攢的憤怒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他撿起周圍一切能作為武器的東西丟出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周圍的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那可憐的弟弟啊！」

  「這些殺千刀的，還要如此虐待我們！」

  「這是上天開眼了嗎？那個捉刀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是王公，那個白天在菜市口宰了王孫的王公！」

  「王公，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

  無數的聲音響起。

  原本冷靜的街道，此刻卻變得如此生動。

  無數人的怒火將一切都映得通紅，怒火更是化作臭雞蛋爛葉子砸向那些權貴們。

  「賤民，這些賤民怎麼敢的？」劉洵頂著臭雞蛋破口大罵！

  「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韓堂不小心吃下半片爛菜葉，差點吐了出來！

  「啊啊啊……我一定讓我父親殺了你，殺了你啊！」

  ……

  王夜卻是一副看死人的表情看著他們，隨即轉身看向周圍被欺壓許久的群眾，咧嘴一笑。

  「你們放心，他們……死定了！」

  聽到這句話，劉洵為首的權貴們心沉到谷底。

  王夜，是真想殺他們。

  雖然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搜集這麼多人的罪證，但是剛才那番揭他老底的話卻讓他不再有任何僥倖。

  這次，他顧不上那巨大的代價。

  王夜也不在意這些人的想法，只要自己占據大義，加上趙武的支持，明面上沒有任何人敢動自己。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暗中的刺殺。

  趨吉避凶加上罪惡雷達雙保險的加持下，暗殺？他倒是非常好奇這些人養得起多少死士。

  不過他估計現在這些人家裡還沒得到消息，他抓住這難得的平靜時光。

  方才在劉府，可是抄出不少好東西。

  這些都是證物，他當然不會據為己有。

  但是呈遞之前，他看一看總沒事吧！

  別的不說，那染血的論語書頁，他是一定要看看的。

  若不是趨吉避凶，他可是交待在那兒了。

  他取出裝著儒家書頁的木盒。

  此時的木盒顯得尤為樸素，可是王夜試圖打開的時候，卻注意到一股奇特的吸力，纏繞在木盒內側，像是鎖鏈一般，將盒子牢牢鎖住。

  王夜小心的打開木盒，一張古樸的黃色書頁靜靜地躺在盒底，其上一道艷麗的紅色占據著大片頁面，那紅色的鮮血，仿佛剛剛染上的一般。

  「有古怪！」

  他沒有貿然去接觸，而是留意這一頁的內容。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竟然是這一段！」

  王夜有些吃驚，論語全文洋洋灑灑一萬多字。

  這一部分卻有些特別，歸屬於《為政篇》，是聖人夫子對自己一生的總結，也是當今儒家修行體系的總綱。

  這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的東西。

  可是那鮮血，卻將這部分的內容染得通紅，使得這部分的內容，帶著一股堂皇與詭異的味道。

  隨著這絲詭異一起的，還有耳邊不斷響起的道韻。

  原來，他只覺得這段話是尋常，此刻卻有不同的感悟。

  他急忙取出趙武之前給他的那本《千字文》。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看著那熟悉的內容，王夜結合那抹道韻，開始逐漸理解千字文中那看似淺顯的文意。

  千字文，是儒家的啟蒙經典。

  內容和前世大同小異，可是讀來，他卻有一種沉迷其中的感覺。

  好似宇宙，天地，四季，運行之理都在其中。

  很寬泛，又格外宏大。

  就像那萬丈高樓之下的地基。

  他同時注意到，腦海中緩緩湧出一股奇特的力量。

  不同於武者的氣血之力，這股力量格外柔和，大腦之中，更是一片清明。

  整個人好似輕飄飄的。

  更令他震驚的是，體內那些無法融合的氣血結晶也有了異動。

  經過剛才的惡鬥，他的氣血之力大概三倍於同階武者。

  此時兩顆氣血結晶以極快的速度融入身體中。

  王夜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身體在逐漸壯大。

  儒家煉神，道家鍊氣，佛家煉體，唯有武者是修鍊氣血。

  氣血之力是人的基石，對於武者而言，卻是力量之源。

  判斷一名武者是否強大，氣血是最重要的一環。

  直到大理寺前，王夜已經將兩顆氣血結晶融合完畢，現在他的氣血，五倍於同階武者。

  這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隨時能夠邁進二階的門檻。

  邁過去，就是二階強者。

  不過，他忍住了。

  似乎，還可以再融合幾顆！

  他或許不太懂修行，但前世的經歷告訴他，萬丈高樓平地起，積累可以更深一些！

  那書頁，單看平平無奇，可是結合千字文來看，卻有無窮韻味。

  若是忽略那殷紅的血液的話，這絕對是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