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瀉千里；忠僕

  「嗚嗚嗚，崔堇娘，你個賤人……」

  李唐氏有之前被崔堇娘硬塞的陰影，死命的掙扎，可嘴巴依舊被撬開，那些摻雜著苦澀藥粉的糕點全都塞進嘴裡。

  足足有兩斤的吃食，噎得李唐氏直翻白眼，看的崔堇娘心中一陣痛快。

  上輩子李唐氏因為做夢崔堇娘對她無禮，第二天醒來不僅被無緣無故罰跪了兩個時辰，還被逼著吃了一大盆的糟糠，如果不吃就要把她的一對兒女給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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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糙的糟糠剌的崔堇娘嗓子出血，她卻硬咬著牙往下咽，而後還好李慕及時趕回來將已經吐血的她救過來，也因此堅定了他們分家的心。

  饒是如此，崔堇娘的嗓子也足足養了三個月才堪堪痊癒，現在，她只是用快壞掉的糕點，已經算是李唐氏的福分。

  「婆母，這些可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千萬千萬要都吃光啊，」崔堇娘雙眸亮著瘋狂詭異的光，一個勁的往李唐氏嘴裡塞「以後你也未必再能吃到這麼好的東西了。」

  李唐氏胡亂抓著崔堇娘的衣袖，拼命的搖頭，幾欲作嘔想把腸胃裡滿滿的糕點吐出來，卻又被捂著咽回去。

  如此這般幾次，兩斤點心終於全都塞進了李唐氏的肚子裡，她撐的動彈不得，眼神都帶著麻木的呆滯。

  崔堇娘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伸手將掉落的糕點屑全都掃落，甚至還細細的給李唐氏整理下散亂的頭髮。

  剛整理完一切，柳如溪鼻青臉腫端著藥碗走進來，看到崔堇娘先是一愣，然後爆發出洶湧的恨意，如果不是她的話，自己怎麼會落得如此地步。

  明明是這個死老太婆自己摔倒的，可崔堇娘卻非說是自己弄得，現在好了，不僅被鄰居指指點點，就連李舍每天回來不順心都得打她一頓。

  「崔堇娘，我和你拼了。」

  柳如溪呲牙咧嘴的衝過來，卻被崔堇娘輕巧的伸腳一絆失去平衡，直接跌倒在李唐氏的身上，而她手裡那碗滾燙的藥汁也一天沒糟踐。

  「啊！！柳如溪，你個賤人，燙死我了，我要讓二郎打死你。」

  李唐氏在臥房中因為行動不便，本來就穿的少，那藥汁瞬間沒入衣料中，燙得她發出尖銳的叫聲。

  柳如溪同樣也沒想到會這樣，手忙腳亂的想要爬起來，卻不想崔堇娘就在身後，剛起來一點，就被抬腳絆住，如此往復，李唐氏直接被壓的吐了出來。

  沒來得及消化的糕點混著胃酸噴射而出，弄得兩人都酸臭不已。

  「哎呀呀，弟妹如何這般不小心，阿娘身子骨弱，可經不起你這般，還是說你惱恨她折磨你，所以才故意為之。」

  崔堇娘看熱鬧不怕事大，不遺餘力的挑撥著兩人的關係。

  李唐氏本就被柳如溪壓的不行，也沒看到崔堇娘的小動作，越發覺得她說的對，眼底發狠，揚起還能動的手就朝著面前的臉抓去。

  柳如溪一直撲騰著起不來，其實也有順勢泄憤的意思，大不了起來說是崔堇娘所為。

  可不想，李唐氏老眼昏花手還挺快，漆黑的指甲狠狠在她的臉上撓了一道，還不偏不倚的刮到了眼睛。

  「啊！！我的眼睛！！」

  柳如溪痛苦的捂著眼睛，在李唐氏的身上打滾，壓得老太太更是痛苦萬分。

  而就在這時，崔堇娘下的巴豆粉開始起效果，只聽李唐氏哀嚎著肚子疼，而後就噼里啪啦的一瀉千里。

  趁著惡臭沒有瀰漫開來，崔堇娘退出了屋子，耳邊柳如溪和李唐氏的痛苦哀嚎似乎成了最悅耳的聲音，讓她笑彎了嘴角。

  之後的殘局是如何收場崔堇娘並不在意，反正噁心的又不是自己。

  倒是李舍氣勢洶洶的過來說崔堇娘給婆婆下巴豆，是大逆不道，準備要狠狠訛她一頓。

  「巴豆確實是我去藥鋪買的，我問過大夫的，他說婆婆鬱結於心，躺在榻上動彈不得，會造成大便秘結，需要疏通才對身體有好處。

  二郎日日流連賭坊，我本事好心好意買了藥給婆婆醫治，卻不想被你說的如此不堪……」

  崔堇娘說的有理有據，反倒是給李舍堵的啞口無言，他把錢都輸乾淨了，哪裡有錢買藥，如今雖然老太太被下了巴豆拉一榻，可確實也舒坦不少。

  周圍的鄰居們自然知道李舍是個什麼樣的腌臢廢物，你一言我一語都不用崔堇娘再說話，就給他罵跑了。

  之後的日子，李家過的越發艱難，李舍只要有錢就會拿去賭坊，而柳如溪被傷了眼睛卻沒錢醫治，每天還得伺候滿榻噴糞的婆婆。

  一家人完全沒了前世的和睦，每天只有無盡的埋怨。

  就這樣崔堇娘也不急，直到那邊第五次催薛承福的時候，她才點頭。

  「這次不管李舍能拿多少錢都要，」崔堇娘正給李慕擦手，力道輕柔，語氣溫和，生怕嚇到他似的「如果柳如溪偷偷拿了東西抵押，也直接收了。」

  專門為李家下的網，終於可以收了。

  「對了，房子那邊找到買家了麼？」

  「找到了，買主是個管家，我打聽了一下，據說是給自家老爺養外室用的房子，不要求房子如何，就是讓趕緊搬走。」

  本來那房子薛承福都想著能賣十五兩不錯了，結果來了個比他更急的，一番討價還價，竟然賣了二十二兩。

  「我擅自做主少要了三兩銀子，讓他們出面把人給清走，」薛承福小心的看著崔堇娘的臉色「主要怕娘子出手，會帶累你的名譽。」

  三兩銀子對於正常家庭來說不是小數目，薛承福都準備迎接崔堇娘的怒火了，結果她卻非常開心。

  甚至誇了他考慮周到，往後如果還有類似的事情，完全可以自己下決定，不用非得事事稟報。

  那種被相信支持的感覺，讓薛承福歡喜不已，日後做事也越發的盡心盡力。

  出了房門，扭頭看到穿著新衣和兩個孩子玩耍的兒子，通過這些日子的調養，臉上已然見肉，性格也變得活潑些。

  看到他過來，蹦蹦跳跳來到身邊，仰著頭將今早崔堇娘剛給編的草螞蚱獻寶似的捧著，嘀嘀咕咕的說著多開心。

  愛憐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髮，本來以為賣身之後會悲慘不已的薛承福，此時無比慶幸遇到崔堇娘這麼好的主家。

  也是因為崔堇娘的真心換真心，日後成就了為她馬首是瞻的富商薛氏。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此時的李舍還不知道災難要來臨，正滿眼諂媚的看著他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