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胸口疼

  一大早起來，方偉明就伸了個懶腰，眼神迷離地看著窗戶外邊的情況。

  這兩天方偉明不在橫濱市，所以也不知道這裡的天氣情況。雖然說東洲倒是天朗氣清，就是感覺空氣的質量不怎麼好，但是說到橫濱，這兩天都算不上風和日麗。

  連續多雲的兩天，讓橫濱這個四面環山的城市的溫度下降了三到四度的樣子，同時早上還有很大的霧氣。而今天早上，更是下起了綿綿的陰雨，看這場雨的樣子，可能是要下個兩三天了。

  本來方偉明是給療養院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的，但是現在他想起來療養院的徐老腿腳有關節炎，現在這個天氣，他可能疼得都睡不著覺。而其他老人，也或多或少會有這樣的、和雨天有關的病痛。

  所以方偉明也並沒有賴床，很乾脆地從床爬了起來，洗漱完畢之後，換好衣服，下了樓就趕緊去了診療室。

  但是他還沒有走兩步路，就看到了周夢。

  周夢這麼早就起來了？而且還換好了護士服！不過等周夢急急忙忙地走向了方偉明之後，方偉明便看清了周夢憔悴的面龐上的油光，還有她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昨天晚上一定是值夜班，所以現在才一副在工作崗位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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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醫生，快快快！」周夢小跑著過來，拉著方偉明的手就往病房跑，都直接跳過了去診療室的步驟。

  「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方偉明很想要穩住周夢，讓她慢一點，可是他發現這個小護士的力氣還真是大，居然能讓他穩都穩不住腳。

  或許只有在緊急的時刻，這個小護士才會這樣。

  「康老先生的胸口疼起來了！」周夢都沒有回頭看方偉明，而是一直盯著康國生的病房。

  聽到這句話之後，方偉明也沒有讓周夢冷靜下來的想法，而是直接跑到了周夢的前面去了：「小夢，你先去楊醫生那裡那一副針灸針過來，我先趕過去。」

  楊醫生是這裡的中醫，自然會帶著針灸用的銀針。

  「好。」周夢答應了方偉明之後，就扭頭跑向了醫務室。

  方偉明一路狂奔到了康國生所住的屋子中，而康國生這個時候已經從床坐了起來。他雙唇發白，面色無華，仿佛是在臉上刷了牆漆一樣。

  「您快躺下！」方偉明不敢相信康國生居然就這樣坐了起來，直接跑到了他的床邊，然後要扶著他坐下。

  「水……」康國生發生很困難，仿佛是將自己的氣息困在了肺部，不將它們放出來。

  方偉明趕緊從飲水機中接了一杯溫水給康國生，康國生喝了水之後，呼了口氣，仿佛是這杯水疏通了他的氣息一樣。

  「您快把扣子解開！」方偉明想要看看是不是康國生的傷口裂開了，如果是的話，現在馬上就要進手術室，再一次縫合。

  康國生很聽方偉明的話，緩緩地抬起自己的手，將扣子接了開。

  方偉明發現今天康國生的動作十分地慢，好像是疼痛限制了他的動作一樣。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心臟的手術是要切開胸大肌和肋骨的，如果沒有個兩三個月的時間，這個傷會一直疼痛的。

  不過康國生將衣服解開了之後，他的紗布上並沒有滲透出來的血液。但是這也不代表著傷口沒有離開，必須要拆開紗布看看是什麼情況。

  方偉明動作麻利地拆開了康國生的紗布，傷口並沒有任何的問題。那是為什麼疼？

  不得已，方偉明只有打開自己的透視眼了。

  由於現在才起床沒有多久，方偉明的眼睛還算是「精神百倍」。他很容易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左眼上，同時仿佛感覺到了自己左眼的動眼神經。這些動眼神經瞬間地繃緊，好像是將他的眼球拉伸了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好像有一股熱流——說是一股熱流，其實倒不如說是一束雷射——穿過了他眼球內的視網膜，接著，這股熱流衝擊到了自己的瞳孔上。緊接著，只要他願意，所有的東西都會變成透視的視角。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開啟透視眼的時候，眼睛所擁有的微妙的變化，以前從來都沒有感受到。

  方偉明用透視眼好好地檢查了一下康國生的心臟和傷口，並沒有任何的問題。他的心臟和其他七十多歲老頭的心臟並沒有多少區別。

  不過很快，方偉明就差距到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了——在他右邊的胸口靠向身體中線的地方，那裡的經絡受到了堵塞，本來白色的一團東西上，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壓迫在了上面。

  如果方偉明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定是血栓了。

  「您是右邊胸口疼，是嗎？」方偉明問道康國生，

  康國生點了點頭，現在他是疼的不想說話，如果能用肢體語言表達的話，他會儘量只用簡單的肢體語言表達的。

  「嗯……」而且方偉明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他胸口上有一塊地方青了，「您是這裡被撞到了嗎？」

  方偉明指著他的胸口。

  康國生點了點頭，他挺像給方偉明說自己這個淤青是怎麼來的，但是方偉明現在的問題只要點頭就行了。

  因為被撞到，所以產生了淤青，淤青凝結的血栓被血液帶動到了這塊兒經絡所在的地方，所以康國生才會胸口疼的。

  這條經絡並不是正常的經絡，而是一條奇經，也就是平時所說的任督二脈中的任脈。

  還好這血栓只是發發脾氣，玩了一個「離家出走」，並沒有跑多遠。要是這傢伙「跑到外地打工」的話，那麼就非同小可了！走到大腦或者心臟的話，那麼就是心腦血栓，這可是要再動一次手術的！

  方明偉拿著康國生病房中的紗布和消毒用碘伏——因為療養院太大，為了方便，所以醫生都會在每個人的房間中放上一個醫療箱——快速地處理了康國生的傷口，然後重新給他包紮上了之後，拿了旁邊的暖水袋。

  現在正值初秋之時，橫濱不算冷，所以這些熱水袋都沒有用。而且療養院中都是有空調的，除非說是有人因為寒氣入侵生了什麼病，才會用上熱水袋。

  方偉明將熱水袋插上電，給裡面的水加了一會兒熱之後，他便將這個熱水袋敷到了康國生的胸口上。

  很快，康國生覺得有一股熱流穿入了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是緊緊勒在胸口上、讓自己都快要無法呼吸的繩索慢慢地鬆了開一樣。

  熱水袋的效果馬上就起來了，康國生常熟了一口氣，臉色也開始恢復了一點。但是也只是那麼一點點而已，畢竟熱敷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因為血栓堵塞了經絡，所以經絡不暢，導致氣血不通，才會讓康國生覺得自己的胸口緊痛，而且還覺得氣息不暢，說不了話。但是在這熱水袋的熱敷之下，血管得到了暫時的擴充，胸口的組織恢復了正常的營養和氧供給，自然也就不疼了。

  「小方啊，不疼了。」一分鐘過去之後，康國生覺得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是來了一次三溫暖一樣，輕鬆的很。就是這熱水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自己的傷口有一點點疼，「可以把這個熱水袋拿開了。」

  而且熱水袋放在康國生的身上，他也只能一直保持著躺著的姿勢，什麼都做不了。

  「不行，如果把這個拿下來的話，你的胸口還會疼的！」只要堵塞經絡的血栓沒有消失，那麼經絡依舊是被阻塞的，還是是會疼的。

  就在這個時候，周夢帶著針灸的針包來了，但是在周夢的身後，卻是跟著楊醫生。

  「小方！」四十多歲的楊醫生笑起來已經有魚尾紋了，「你一個學西醫居然會找我拿針灸用的銀針，我倒是很好奇你會用來做些什麼。」

  方偉明其實都知道自己為什麼第一反應就是去拿針包——當時他想著的是康國生的傷口可能裂開了，而這也可能需要重新縫合傷口。但是針灸對這個根本就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應該是最近這幾天出了很多問題，結果自己都是用針灸的方法解決的，所以才會形成了這樣下意識的反應吧？

  又或者說這個古針灸術在慢慢地融入到自己的腦子中，變成自己潛意識的一部分呢？

  「楊醫生你來了正好！」方偉明趕緊把楊子志——楊醫生的名字——拉了過來，「你快來看看康老先生是怎麼了！」

  雖然說方偉明知道康國生是哪裡出了問題，也知道要怎麼解決，但是他畢竟沒有機會真正地看老中醫是怎麼處理這樣的問題的。

  本來就說了自己要好好地學習針灸之術，所以現在或許也是一個機會。

  「好好好，」楊醫生豪爽地笑了出來，緩緩地走到了康國生的身邊，「你這個洋醫生看來還是弄不來我們中醫的事啊！」

  「康先生，您是哪裡不舒服？」楊醫生抽了一條椅子，坐在了康國生的床邊。

  康國生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熱水袋：「早上起來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