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些都是假的
2024-10-07 13:07:37
作者: 紅勝火
是,敬事房的人……
衡月咬住唇,想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她有些覺得自己不應該站在這裡,多少總覺得有些尷尬似的。
但是剛剛楚今安說讓廖忠送她回去,還要看著她吃藥,衡月也沒辦法自己走,只能等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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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那位敬事房的太監似乎有無限苦水要吐,拉著廖忠說個沒完:「皇上總不去後宮,廖公公您說,能怪我們麼?」
「太后娘娘?」廖忠試探的問道。
見敬事房那位慘兮兮的點頭,廖忠輕嘖一聲,拍拍來人的肩膀:「辛苦了,衛公公。」
說完,他就準備走,卻又被衛公公拉住。
衛公公央求的看著他:「廖公公陪咱家一起進去吧?」
廖忠原想拒絕的,但卻被衛公公不由分手的用力拉著一起往殿內走去。
衡月一愣,但到底掩不住心中的好奇,也跟著走了進去。
而面對舉到面前的綠頭牌,楚今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說道:「出去。」
「哎喲,皇上,您再不翻牌子,奴才就要被太后娘娘罰了!」衛公公慘兮兮的說道。
楚今安睨了他一眼:「朕不翻牌子,與你何干。」
「哎喲皇上,那太后娘娘不這般想啊!」衛公公叫苦連天。
楚今安不願多看他,目光掠過時正好瞧見站在門口的衡月。
也不知他怎麼想的,竟對著衛公公道:「今晚她侍寢。」
衛公公不知道這個「她」是誰,好奇的回頭一看,結果就是一臉「皇上你別逗奴才了」的表情:「這,這……」
「滾去記檔吧。」楚今安又低下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冊。
衛公公簡直左右為難,再看廖忠時滿是央求的表情。
但此時,比他還驚訝還不敢置信的自就是衡月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去問剛剛楚今安那句話到底是開玩笑還是隨口說說。
但人精似的廖忠已經拉著衛公公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衡月還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卻聽楚今安道:「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走過來行禮:「皇上……」
「嗯。」楚今安頭也未抬,也沒說讓衡月怎麼辦。
她正不知所措,門口又響起回稟聲:「奴才李得勝,給皇上請安。」
楚今安應了一聲,衡月好奇看過去,見一年輕太監推門走了進來。
李得勝頭也未抬,恭敬的垂手站在那裡。
衡月才想問自己是不是要避開一些,卻聽楚今安已經淡聲吩咐道:「朕不想再聽到大明宮的消息傳的滿宮都是。」
一句話說的李得勝連忙下跪:「奴才失職,求皇上責罰。」
「你盡可再狠辣一些。」楚今安卻這般說道。
李得勝不敢抬頭,深深彎腰:「奴才明白,奴才……叩謝皇上不罰。」
「再有失職,便不必來見朕了。」楚今安笑了一聲,但這笑中,冷意森森,「險些朕就要以為,這皇宮就要改姓林了。」
「奴才有罪。」
「滾吧。」楚今安將書放下,眼梢掃過李得勝,「你該知道,朕留你一命,是要做什麼。」
「奴才謹記。」李得勝聲音都帶了些顫意。
再得了楚今安的允許,他膝行著退了出去。
殿門咔吧一聲重新關上,衡月才終於像是回過神來一般,膝蓋一軟就想跪下去,扶住一旁的柱子才勉強站住。
楚今安卻沒看她,起身將書放回到架子上,又坐在御案前開始翻起摺子來。
過了一會兒,他淡聲開口:「過來。」
衡月猶豫了一下,慢慢走過去,聽楚今安問道:「會磨墨嗎?」
「奴婢……不會……」衡月有些尷尬。
她從前在膳房伺候,沒碰過這些筆墨紙硯的活兒,此時被這般突然一問,便覺得自己實在不配在大明宮伺候。
楚今安卻莫名忽然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沖她招手:「過來。」
衡月走過去,按他的要求先往硯台里滴了三滴清水,然後握住墨條,不安的看了楚今安一眼。
楚今安已經拿起另外一份摺子,啟唇:「磨。」
「奴婢……真的不會……」衡月頗有些不知所措。
楚今安好看的眉眼揚起,似乎還帶了些笑意的看她一眼,又一挑眉。
衡月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卻沒想到,他一抬手,便握住了她的手。
她渾身一顫,下意識喊了一聲「皇上!」,楚今安已經帶著她的手動了起來。
「垂直,平整,不急,不緩。」楚今安慢聲說道,語氣里還帶了些難得的散漫。
他又瞥了衡月一眼,「輕重適宜,手臂端起來,墨條不能歪。」
說著,他便鬆開了手。
衡月連忙用力握住,咬唇學著剛剛楚今安的模樣研磨著墨條。
楚今安看了她片刻,便收回目光,繼續看摺子。
兩人都未說話,殿中一時靜默,衡月卻逐漸感覺混亂的心跳平穩下來。
她悄悄再看楚今安一眼,小心的瞄過他高挺的鼻樑和舒展到鬢間的長眉,又連忙垂下頭去,越發賣力的磨起墨來。
「夠了,當心手疼。」楚今安才說完這一句,外面又響起敲門聲。
這次來的是廖忠,他將劉院正送來的藥,給衡月拿過來了。
衡月握著墨條的手指一緊,繼而努力不動聲色的鬆開墨條,走過去直接倒出兩粒藥丸,仰頭就吃了下去。
廖忠給她倒水都沒來得急,忍不住「哎喲」一聲,再看她手指上的磨痕,又是一聲「哎呀!」
楚今安好笑的看著她:「急什麼?」
「奴婢……」衡月也不知道自己急什麼,但似乎,她就需要用這樣的方法來提醒自己。
剛剛的溫情是假的,皇上的疼惜也是假的。
只有這避孕之藥,才是真的。
她萬不可想的太多……
微微的苦澀從喉間蔓延到唇舌,衡月抿了下唇,努力笑了一下:「奴婢怕等下忘記了。」
「姑娘先去洗洗手吧,皇上這裡有我。」廖忠只能這般道。
衡月行禮退下,到側殿去淨手的時候還在想,這藥可真苦啊。
指甲蓋大小的兩粒而已,怎麼就能苦到心裡去呢。
「你很得意吧。」
衡月正想著,卻聽身後響起咬牙切齒的聲音。
她回頭,見夏荷被人扶著,正站在不遠處陰惻惻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