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已經不在原地,還緊纏她,有何意義呢?
2024-10-07 12:51:59
作者: 周撫蘊
沈卿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以浮出的水面。
她大口換氣,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這是魚療。」傅景遠說到,一面托著她的腰身,不給她再無助地往下沉。
沈卿定睛一看。
周身圍繞著好多漂亮的魚群,很親昵人。
「傅總,你剛剛那一把拽我下來,更像是要殺了我,淹死我。」
身後她靠著的胸膛,微微一震了震,他低聲笑著,說道:「你死不了,禍害是遺千年的,你的命還長得很。」
沈卿怔住了。
睫毛顫了顫,背轉過身,眼眶倏忽濕潤了。
「我活多久,又不是你說多久就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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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遠發覺到了她不高興,似哄似厲地說道:「我不嫌你命長。」
話落,他似撥開糖衣般,扯落了她的衣服。
「傅景遠……你做什麼?」沈卿警惕地回抱著自己,往後一退,一個腳底打滑,下意識,伸手揪住了傅景遠的手臂,整個上直接摔沉入了溫泉里。
傅景遠眼疾手快,大手伸過去,指間滑過她的長髮,指尖勾帶著綁束著的髮帶,滑落而下。
烏黑的秀髮瞬間在水裡鋪展開,宛如黑色的玫瑰花瓣,慵慵懶懶隨著水流而蹁躚。
沈卿攀附在他胸膛里,像一隻高貴的黑天鵝出水,濕透了卻仍不失去其高不可攀的氣質。
隔著身上濕了的布料,相互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有力而急促的。
撲通撲通,一跳動又一跳動。
沈卿神經一直緊繃著,沒能放鬆下來。
「衣服得脫,溫泉療養才能見效快。」傅景遠正經地語氣說著,大手儼然各做各地,已然將她的衣服放到了池邊。
「我不會碰你。」傅景遠停了下,「手也不會再牽。」
沈卿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臉紅的餘韻也在這一刻白了下去。
「外國有些海邊沙灘上,會特定範圍供人們去自由著裝享受沙灘、陽光沐浴,不用在乎旁他人的目光,也無需在乎性別。」
傅景遠表情很淡漠,似講述習以為常的一件事。
可對沈卿而言,那不一樣。
「傅總,奉行自由主義的人,願意的人有很多,但我不在其中,希望你能先尊重我,而不是迫使我不得不服從……」
傅景遠眉宇蹙起,低聲開口:「是你發自內心的想法,還是要為了誰,而守住自己的底線?」
沈卿心裡咯噔一下。
「傅總,你沒必要曲解我的原意。」沈卿直接推開他,從他懷裡抽離,轉過身就要離開。
傅景遠卻不肯鬆開手。
沈卿眸中決然,臉上冷冷,一把扯開他的大掌。
傅景遠眼尾發寒,冽凜如寒冬,看著她抗拒地模樣。
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她的狠心決意。
出了門,沈卿回想到傅景遠剛剛的舉動,好像在挽留她。
可他冷峻的臉龐上,分明毫無波瀾,甚至只是當她在鬧情緒,給他心頭添堵。
沈卿心緒翻湧,受影響的情緒,回到房間後,仍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溫泉池內,傅景遠背靠著池邊,薄唇抿緊成了一道線,似只受傷的小獸,無措地低著頭。
手抓了一把溫泉里的水,越是拼命握緊,毫無意外,全都順著指間縫隙,點滴不剩下地流走了。
他起身,餘光看到了,沈卿進來之前未曾有的藥瓶。
他俯下身,將擱在木製托盤的藥膏握入掌心中。
冷起眼,他推開門出去了。
一路跑著來到她的房間門口,抬手敲了門。
片刻後,傅景遠沒聽到回復,打開門,映入眼帘是陷入一片黑暗的室內。
傅景遠瞳孔一縮,全身血液似逆流而行,血也冷得刺痛神經。
沈卿離開了。
房間沒她的身影,哪都不見她。
傅景遠開車追了出去。
在山莊的路口,沈卿停在路邊,傅景遠正要開車過去,面前經過一輛白色的邁莎銳。
他等待的幾秒,變得異常難熬。
車輛開過去了,那邊路上也不見了沈卿的聲音。
傅景遠落在方向盤上的手,不覺地握緊幾分力度,啟動車子,跟上那輛邁莎銳Urus。
幾次在路上要看就要超過那輛車,都在他看到半落下車窗里,沈卿坐在副駕駛座上,對著在開車的傅晏,笑語嫣然。
他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從他哥眼裡看到的光亮,是以前未曾有過的情緒。
他們兩人大概是相愛,又彼此自我犧牲著,而這次終於能走到一起。
就在後邊跟著傅晏的車到了一家高奢酒店。
傅晏下車,過來紳士風度地給沈卿開車門,伸手接她下手,一面丟去鑰匙給泊車的門童。
傅景遠在對面路邊停下車。
從他們進去到出來,他抽光了一包新買的煙。
車裡全是菸草的味道。
她對自己的抗拒,終究在對其他男人的時候,張開了懷抱相迎。
偏偏,她還是微笑著,那麼愉快,躺到了他哥的床上。
傅景遠手背極白,青筋暴起明顯可見,細長的手指捏著香菸,猛地悶頭抽了一口。
煙嗆著了他。
眼尾微微紅了起來。
他常年抽菸,竟也有被煙『抽』的時候,嘴裡漾開了一陣苦味。
黑眸如鷹隼,銳利且凜冽,直勾勾盯著那酒店大樓。
一層層的瀏覽著,房間內亮起的燈盞。
是哪一間燈亮,他都無可避免草木皆兵,神經敏銳得過分敏感。
會是她和傅晏開房的那間嗎?
是又如何,心疼又如何,和她已經走到終點了,還緊纏她,有何意義呢?
她都已經不在原地,走出去很遠很遠了。
他為什麼還遲遲不肯,從過去的回憶里出來?
還能把自己關多久?
以為閉耳不聞不問,就能躲避得了她另尋所愛的事實嗎?
傅景遠捫心自問著,黑眸沉了又沉,夾在指間的香菸到了盡頭。
什麼時候被炙燙的菸灰,傷到了手指,他也全然不曾察覺。
心房裡似被強硬塞進了一把碎石子,每每為她心疼,就撕痛得生不如死。
路燈亮起了。
不斷向著光源飛撲上去的蛾蟲,墜亡了,又來一批,始終未曾放棄對光和熱的追求。
看到了出酒店後,仍依偎相擁分別的熟悉身影。
傅景遠瀲起泛潮的目光,啟動車子,頭也不回般,開進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