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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避難所突變

2024-10-07 12:48:52 作者: 琅翎宸

  「你不應該思考這個問題,因為你不是按下操作開關的人,你是從結果中吸取經驗的人。」谷青言簡明扼要地說道,「你要把這些東西交到未來,後來者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們現在不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是站在前人的血肉上。」蘇朗說得格外直白。

  谷青言拍了拍蘇朗的肩膀:「選擇權在你,我也知道你會怎麼選擇。」

  說完,谷青言便離開了,把獨處的空間留給蘇朗。

  蘇朗看著地上的文件袋,沉思幾秒,走了過去。

  他一頁一頁地翻閱著裡面的內容,那是一個又一個人的人生。

  就像林風說的,如果實在做不了什麼,至少幫忙記得吧。

  記得他們的故事,記得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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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紙質的文件即便再厚也只是一小部分,這包里另外還有一個移動硬碟,裡面滿滿當當20T的東西,全部都是圖文並茂的案例,還有相關視頻記錄。

  蘇朗明白,這些東西的存在對於未來有重要意義。

  人們只有知道會發生什麼,才能研究思考如何避免。

  浮盧立的毀滅-重建-再次毀滅的過程也十分有研究意義。

  從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蘇朗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到雙眼酸痛。

  有的時候蘇朗甚至會覺得自己十分偽善,明明人類曾在無數的動物身上做了數不清的實驗,為什麼當實驗對象換成人的時候,自己就感觸頗深了?

  人類的生命就比其他生物的生命高貴嗎?

  蘇朗聽過一個生物學家的故事,他一直致力於研究基因編輯和生物倫理的邊界。

  他的實驗室里,曾有無數的小白鼠、兔子,甚至猴子,為了科學的進步,默默承受著痛苦和折磨。每一次實驗,每一次數據的獲取,都意味著一個生命的逝去。

  然而,生物學家從未對此有過太多的感觸,他總是告訴自己,這是為了科學的進步,為了人類的未來。

  然而,當實驗對象換成人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同了。他不再是那個冷靜客觀的科學家,而是一個充滿了疑慮和困惑的探索者。他開始質疑自己的研究,開始懷疑人類的道德底線。他甚至會想,如果那些被實驗的動物也有思想,也有感情,它們會如何看待人類的所作所為?

  人類的生命,是否真的比其他生物的生命高貴?生物學家知道,這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所有的生命都是由細胞構成的,都有著共同的起源和演化歷程。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都是自然界的一部分,都應該被平等對待。

  然而,人類卻總是將自己置於生命的頂端,將其他生物視為自己的附屬品,隨意地剝奪它們的生命。這是因為人類擁有智慧和文明,能夠創造出無數的奇蹟,能夠改變世界的面貌。但這也讓人類忘記了,自己和其他生物一樣,都是大自然的產物,都應該尊重自然、敬畏生命。

  生物學家的困惑並沒有因為思考而得到解決,反而讓他更加深入地探索這個問題。他開始研究不同文化對生命的看法,試圖找到一種能夠平衡科學進步和生命尊嚴的方式。他發現,不同的文化對生命的理解各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在這個過程中,生物學家也逐漸明白了自己的偽善之處。他並不是真的對動物的痛苦無動於衷,而是被科學的追求和人類的自我中心主義所蒙蔽了雙眼。他開始反思自己的研究,試圖找到一種更加人道、更加負責任的方式來進行科學研究。

  他開始關注生物倫理的問題,嘗試製定更加嚴格的實驗規範和道德準則。他倡導在實驗過程中儘可能地減少動物的痛苦和折磨,儘可能地模擬自然環境,讓動物在儘可能自然的狀態下生活。同時,他也呼籲人類要更加尊重其他生物的生命,不要隨意剝奪它們的生存權利。

  生物學家的改變並沒有立即帶來明顯的變化,但他的努力卻逐漸影響了周圍的人。他的同事們開始更加關注實驗過程中的倫理問題,他的學生們也開始思考科學研究和生命尊嚴之間的關係。他們一起努力,試圖找到一種更加和諧、更加可持續的發展方式。

  蘇朗知道,自己不是生物學家,他甚至不像谷青言,是個研究員。

  他只是個看客,無力的看客。

  在這個時空里,他沒有努力的餘地,不能努力。

  蘇朗站起身來,他感覺得到——是時候回到屬於自己的時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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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裂,重組……

  等蘇朗再次有意識,耳邊響起樊玥的呼喊聲,可他暫時聽不清樊玥說了什麼,只能感覺到樊玥似乎十分焦急。

  蘇朗無比疲憊,甚至不願意醒來。

  歸宿感,蘇朗明顯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歸宿感。

  他果然是屬於這裡的,這個陰暗潮濕的地底之處。

  這裡有千般萬般的不好,此刻卻也唯有這裡讓蘇朗感覺放鬆和安心。

  可惜,這份放鬆和安心並沒有持續太久。

  身體的疼痛撕扯著蘇朗的神經,他不是第一次穿梭於時間之中了,卻從未這麼難受過。

  「蘇朗!蘇朗!」

  「機器出問題了,你快醒醒!」

  就連人都存在無數的變故和風險,更何況是機器呢?

  這種事情避無可避,只是沒想到讓蘇朗趕上了——量子分裂機被破壞。

  量子分裂機可以讓人在時空中穿梭,是融合了量子物理學、相對論以及高級工程技術的結果。

  量子分裂機是一種高度複雜的設備,其核心部分是一個精密的量子處理器,能夠操控量子比特的狀態和相互作用。

  其利用了量子力學的奇特現象。在經典物理學中,物體的狀態是確定的,但在量子世界裡,物體可以同時處於多個狀態,即所謂的疊加態。量子分裂機正是利用這種疊加態的特性,通過精密的操控,使得物體在微觀層面發生分裂,形成多個處於不同時空狀態的副本。

  這一過程的實現離不開量子糾纏這一神奇現象。量子糾纏是指兩個或多個量子系統之間存在一種特殊的關聯,無論它們相距多遠,一旦其中一個系統的狀態發生變化,另一個系統也會立即感知到並作出相應調整。在量子分裂機中,這種糾纏狀態被用來在分裂後的各個時空副本之間建立聯繫,確保它們之間信息的同步和一致。

  然而,僅僅依靠量子疊加和糾纏是不足以實現時空穿梭的。量子分裂機還需要結合相對論的原理,特別是關於時空結構的理解。相對論告訴我們,時空是相對的,不同的參考系下觀測到的時空結構可能會有所不同。因此,量子分裂機在設計時考慮到了如何在不同的時空點之間建立穩定的連接,並確保穿梭者在穿梭過程中不會受到時空扭曲或撕裂的影響。

  另外,量子比特與經典比特不同,它們可以處於疊加態,即同時存在於多個狀態之中,直到被觀測時才會塌縮為某一特定狀態。這種疊加態的特性是量子分裂機實現時空穿梭的關鍵。

  在量子分裂機中,通過一系列複雜的量子門操作和糾纏態的建立,量子處理器能夠將一個物體的量子態分裂成多個副本,每個副本都存在於不同的時空點。這些時空點可能是過去、現在或未來的某個時刻,也可能是地球的不同位置,甚至是宇宙的其他角落。

  這一過程涉及對量子態的精確操控和測量。量子分裂機通過調整量子處理器的參數,使得物體的量子態在特定的時空點發生分裂。分裂後的每個副本都保持了物體原有的部分信息,但由於量子態的非定域性和不確定性,這些副本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複雜和糾纏。

  接下來,量子分裂機利用量子糾纏的特性,在分裂後的各個時空點之間建立聯繫。量子糾纏是一種奇特的量子現象,即使兩個量子比特相隔千里,它們之間仍然存在一種即時的作用力。通過量子糾纏,量子分裂機能夠在不同的時空點之間傳遞信息和控制信號,從而實現物體在不同時空之間的穿梭。

  然而,這種穿梭並不是簡單的物理位移。由於量子態的疊加和糾纏特性,穿梭過程中的物體實際上是以一種量子疊加態的形式存在於多個時空點。

  在實現時空穿梭的過程中,量子分裂機還克服了許多技術難題。例如,如何精確地操控量子態的分裂和糾纏過程,如何確保穿梭過程中的信息完整性和安全性,如何處理穿梭後可能產生的時空悖論和因果混亂等問題。

  此外,量子分裂機還與現有的物理理論和實驗技術相結合。例如,量子分裂機需要考慮到不同時空坐標系下的影響,確保穿梭過程的穩定性和可靠性。同時,量子分裂機也需要藉助先進的實驗技術來驗證其工作原理和可行性,例如利用量子糾纏的實驗驗證、高精度的時間測量和空間定位技術等。

  而現在……量子分裂機被破壞了。

  樊玥有些緊張地說道:「我已經進行了搶修,但是……分裂機的核心模塊受到了嚴重損害,短時間內恐怕無法修復。」

  原本應該閃耀著柔和藍光的模塊此刻卻一片漆黑,仿佛被吞噬了所有的光芒。模塊的外殼,那層精密鑄造的金屬,此刻布滿了裂痕,像是被重錘猛擊過一般,有些部分甚至已經脫落,露出了內部複雜的電路和元件。

  走近細看,可以發現內部的電路板上有幾處明顯的燒焦痕跡,一些微小的電子元件已經融化變形,散發出焦糊的氣味。原本應該穩定流動的電流此刻已經中斷,整個模塊仿佛失去了生命力,變得死氣沉沉。

  更糟糕的是,模塊的核心——那塊負責量子態操控和時空坐標鎖定的晶片,也遭受了重創。晶片表面布滿了細微的裂紋,有些地方甚至已經碎裂開來,露出了裡面錯綜複雜的線路。這些裂紋像是蜘蛛網一般蔓延開來,將整個晶片破壞得面目全非。

  樊玥回憶起放大鏡下晶片的破損情況,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擔憂和焦慮:「這塊晶片是整個核心模塊的關鍵所在,它不僅負責操控量子態的分裂和糾纏,還負責在時空穿梭過程中鎖定精確的坐標。如今,晶片受到如此嚴重的損壞,整個分裂機的功能都將受到嚴重影響。」

  蘇朗身體虛弱至極,他幾次掙扎著試圖站起來,但每一次都像是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無法掙脫。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的冷汗不住地滑落,與臉頰上那道道因疼痛而緊繃的青筋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雙手緊緊握住椅子的扶手,仿佛想從中汲取一絲力量。然而,每一次嘗試站起,他的身體都像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軟綿綿地向前傾倒。疼痛如同無數根細小的針,在他的肌肉和骨骼間遊走,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異常艱難。他試圖用深呼吸來平復身體的疼痛,但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將更多的痛苦吸入體內。他的嘴唇乾裂,聲音沙啞,幾乎無法發出完整的話語。

  這一次的穿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痛苦,蘇朗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被極大地消耗了。

  蘇朗回想起來,樊玥說過:「還有三次來回的機會,第四次是單程票。」

  現在恐怕這個數字發生了改變……

  「蘇朗!再堅持一下!別睡,醫生來了!」

  樊玥的呼喊在耳邊響徹,震得蘇朗頭疼,他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這一幕,還真是……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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