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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爭鬥

2024-10-07 12:48:25 作者: 琅翎宸

  「吃飯了嗎?」獄警拜爾德端著飯盒對著蘇朗問道。

  蘇朗搖了搖頭,今天的經歷著實刺激,他根本顧不上吃飯。

  本來還不怎麼覺得餓,可當真的聞到飯香味時,蘇朗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想吃這個?」拜爾德晃了晃手中的飯盒。

  飯香四溢,擦過蘇朗的鼻尖。

  「如果合規矩的話。」蘇朗還不至於為了幾口吃食失去理智。

  

  「當然不合規矩,但如果讓嫌疑犯餓肚子,也不人道,不是嗎?」拜爾德笑了笑,看上去敦厚老實。

  蘇朗猶豫片刻,還是拒絕了對方的「好意」,禮貌回覆:「如果因為我的一餐飯對您造成困擾,我也會覺得過意不去。因此,還是我忍一忍吧。」

  不曾想,拜爾德看了看手錶,似乎在確定什麼。

  隨後他又自顧自地打開了監獄的大門,口中念叨:「真是拿你沒辦法,既然你這麼想吃,就讓你嘗兩口吧。我也很少遇到像你這樣的嫌疑犯,居然拿投訴我做要挾。」

  隨著「咔擦」一聲,門鎖被打開,蘇朗也愣在了原地。

  這都什麼跟什麼?驢唇不對馬嘴!

  自己什麼時候說特別想吃了?又什麼時候威脅對方不給自己吃的,就要投訴對方了?

  可還不等蘇朗追問,拜爾德早已進來。

  「我敢給,你敢吃嗎?」拜爾德湊近,將手中的飯盒塞給蘇朗,壓低聲音說道,「不怕輻射污染嗎?」

  蘇朗頓時反應過來——這個人不對勁!

  「你膽子太大了!我也沒辦法。」拜爾德陰笑著聳了聳肩,端著飯盒一步步逼近。

  蘇朗的心猛地一沉,他瞬間明白了拜爾德的意圖。這個看似和善的獄警,實則是個潛藏的叛徒!

  蘇朗迅速將飯盒推回,冷冷地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下一瞬,拜爾德突然發難,他的拳頭如狂風驟雨般向蘇朗襲來。

  蘇朗反應迅速,巧妙地避開了一次次攻擊,同時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然而,拜爾德似乎並不急於取勝,他故意放慢了攻擊的節奏,似乎在等待什麼。

  就在蘇朗以為找到了破綻,準備反擊時,拜爾德突然一個轉身,從腰間拔出了手槍。

  蘇朗心中一驚,但已經來不及躲避。拜爾德迅速將槍口對準了蘇朗,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現在,你輸了。」拜爾德冷冷地說道。

  蘇朗不明白拜爾德在這個時候開口的意圖是什麼,他明明可以直接射擊的。

  難道真的是反派死於話多?

  然而,即便心中疑惑,現在也是個極佳的時機。

  蘇朗迅速向一側翻滾,趁勢繞到拜爾德身前,搶奪手槍。

  兩人的動作幾乎同時發生,蘇朗的手剛剛觸碰到手槍,拜爾德便已經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子彈擦過蘇朗的肩膀,打在了牢房的牆壁上。

  蘇朗忍住疼痛,拼盡全力想要奪下手槍。但拜爾德的力量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他緊緊握住手槍,不讓蘇朗得逞。

  兩人再次陷入了激烈的爭奪中。

  蘇朗用力拉扯著拜爾德的手臂,試圖將手槍奪過來。而拜爾德則利用手槍的優勢,不斷地威脅著蘇朗。

  經過一番激烈的搏鬥,蘇朗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他用力將拜爾德推向一側,同時迅速奪過了手槍。

  然而,就在他以為勝利在望時,監牢外突然響起一聲槍響。

  「嘭——」

  蘇朗僵硬地扭動脖子,看到了兩名拿著槍的警官。

  腹部的疼痛感傳來,蘇朗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腹部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知道自己中槍了,但現在他更擔心的是手中的手槍。如果被警察誤以為自己持槍襲警,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迅速將手槍扔在一旁,高舉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威脅。

  「別動!放下武器!」警官大聲喊道,他們的槍口仍然對準著蘇朗。

  蘇朗保持著高舉雙手的姿勢,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誠懇:「我是被陷害的!那個獄警,拜爾德,他想殺我!」

  聞言,拜爾德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他撿起地上的槍枝,緩緩開口:「是他讓我進來的,他威脅我。只是我沒想到,他真正的用意是奪槍越獄。監控可以作證,雖然沒有聲音,但畫面應該記錄得很清晰。」

  蘇朗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他知道,自己被拜爾德陷害了。

  這次的情況很糟糕,他不僅受了傷,還可能被當成真正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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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朗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燈光。

  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他試著挪動身體,卻發現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腰腹處纏滿了繃帶,顯然是因為中槍而接受了手術治療。

  病房內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來的機器運作聲和樓道里的腳步聲。蘇朗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手上連接著輸液管。

  他努力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腦海中浮現出與拜爾德激烈的打鬥場面,以及被警察帶走的情景……

  這時,門輕輕被推開了,一名護士走了進來。她看到蘇朗已經醒來,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你終於醒了!」護士說道,「你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

  蘇朗試圖開口說話,但喉嚨卻幹得發疼。護士見狀,連忙用棉簽沾了沾她的嘴唇。

  「沒有醫囑,你還不能飲水。」護士開口解釋道。

  「我……我怎麼了?」蘇朗啞著嗓子問道。

  「你中槍了,幸好及時送到了醫院,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護士回答道,「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蘇朗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需要時間來恢復。但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處境和接下來的計劃。

  他必須儘快找到證據,揭露拜爾德的真面目。否則,他不僅會被定罪,還可能會失去自由,甚至生命。

  「對了,我得通知林警官。」護士說著便往外走,「他可是很擔心你呢,每天都來。」

  趁護士開關門的間隙,蘇朗看到了外面警戒的兩名警官。

  果然,他已經被控制起來了。

  沒過一會兒,林風從外面匆匆走來,令蘇朗意外的是,他身後居然還跟著谷青言。

  「你——你怎麼來了。」蘇朗在面對谷青言的時候,莫名感到心虛。

  坦白說,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是太狼狽了。

  「醫院通知家屬說是要來見最後一面,所以我就來了。」谷青言說話還真是毫不客氣。

  蘇朗也知道這次是自己太過大意,才弄出這麼多的事情,因此也沒有反駁什麼,乖乖聽谷青言訓話。

  可蘇朗越是這樣,谷青言就越是來氣。

  「旅遊能旅到局子裡,然後又進醫院的人可不多。」谷青言又指了指蘇朗的腹部,「最關鍵的是還榮獲了男人的專屬獎章——槍傷。」

  眼看著兩人之間氣氛不對,林風及時打斷,替谷青言解釋:「谷先生也就是瞧你現在從危險中脫離出來了,才會這麼說,之前你昏迷的時候,他一天恨不得看十次病歷,抓著醫生就問,嚇得醫生見了他都躲著走。」

  林風說的話雖然有誇張的嫌疑,但蘇朗倒也不懷疑谷青言對自己的擔心。

  「對了,警局那邊……」蘇朗欲言又止,他實在是不想麻煩谷青言,可眼下這種情況,想要不麻煩谷青言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蘇朗明白,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谷青言根本不會來這裡。

  谷青言:「是KEY集團的人動的手。」

  或許是因為早有預料,聽到谷青言這麼說,蘇朗還真是毫不意外。

  「我在醫院裡頭遇到的那些人也是KEY集團的人,對不對?」蘇朗確認道。

  谷青言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這座城市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對不對?」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朗甚至不敢直視林風的眼睛。他多麼希望谷青言能否定他,可這一次谷青言依舊選擇了點頭。

  谷青言不會撒謊,也不屑於撒謊。

  無論現實再怎麼殘酷,皆是如此。

  「這些人都被放棄了。」谷青言跟蘇朗完全不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直視著林風的眼睛,就像一個冷酷無比的死神,漠然地宣告著生命的終結。

  「林風……」蘇朗欲言又止。

  林風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語氣乾澀地對蘇朗說道:「我已經知道這個結局了。

  」谷青言你說清楚。被放棄了是什麼意思?這麼多條人命。究竟是你瘋了還是KEY集團瘋了?」蘇朗不敢想像那個場景。

  在未來的那些時間裡,他每一次面對生死,失去親人、朋友都是那麼痛苦。

  可眼下他要面對的死亡並非一次兩次,而是成千上萬。

  「幾十萬人的性命,就這樣被放棄了?谷青言,你是開玩笑的吧?」蘇朗怒吼道。

  「我沒有開玩笑。我也很清醒,真正瘋了的是這個世界!那些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的實驗,那些自欺欺人的謊言,是它們殺死了這些人。」谷青言看著蘇朗,「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對我說的話嗎?那時,我試過,但那結果就是……沒有用。」

  回想起二人的初次見面,蘇朗只覺得恍如隔世。

  是啊,沒有辦法,他親眼見證的……開始和結局。

  「警局的事情你不用再擔心了。」谷青言試圖轉換話題,「監控是沒有聲音,拜爾德也的確想要誣陷你,但林風找了會讀唇形的前輩,重現了你們的對話……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

  蘇朗冷靜下來:「所謂會讀唇形的前輩,其實並不重要吧。如果沒有你的到來,就算監控有聲音,就算旁邊有人證,我還是必死無疑,不是嗎?現在你來了,因為你的原因,他們決定不追究這件事情,但要求就是我也跟著裝傻,裝瞎,裝聾……」

  窗外的暖陽斜斜地灑進病房,金色的光芒在潔白的地板上跳躍,仿佛在演奏一首輕快的樂章。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投射在蘇朗蒼白的臉上。

  然而,這份暖意似乎無法穿透病房內冰冷的空氣,那無形的寒意仿佛從四面八方襲來,讓人不寒而慄。

  谷青言站在病床邊,目光緊緊鎖定在蘇朗的臉上。他的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既有心疼,又有無奈。

  「你為什麼不說話了?」蘇朗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抬頭望向谷青言。

  谷青言沒有回答,他知道,蘇朗就是這樣,過分聰明,卻不明白慧極必傷的道理。

  「身體好了就辦理出院,我在機場等你。」谷青言說完這句話便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谷青言的背影,苦笑一聲。

  「蘇哥,谷先生他也是為了你好。」林風勸慰道。

  放在之前,他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短短几天,他的心境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看清了現實之後,人不是會變得特別極端,就是會變得特別寬容。

  碰巧,林風屬於後者。

  「他們應該是想儘快打發掉我這個麻煩吧。」蘇朗也不遮掩,直白地說道。

  他覺得可笑,在危機四伏的未來,他尚可有一戰之力,可在看上去充滿生機的現在,他卻只能被動地接受。

  「蘇哥,說實話,你能有這樣的機會,已經很讓人羨慕了。」林風這話說得真切,並沒有辦法恭維的意味。

  蘇朗突然反應過來:「你也能離開嗎?逃離這裡。」

  林風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隨後卻又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有話直說,不要繞彎子。」蘇朗急了。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

  又能又不能是怎麼回事?

  「逃離的機會,是封口費,但這個機會不能轉移。」林風嘆了口氣,「也就是說,只有我一個人有這個機會,不能帶家人,也不能把這個機會轉給家人,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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