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蝴蝶

  蘇朗和高冰就這樣一明一暗地跟著那村民前去和奧古斯汀匯合。

  一路上，蘇朗極盡吹捧之能事，不斷地夸那村民殺怪物時的勇猛身姿，對方本來就精神恍惚，經過蘇朗這麼一說，更是有些自得。

  「話說，我是新來的，不太懂規矩。」蘇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知道在這邊，如果獵殺了怪物，有沒有獎勵啊？」

  「有！當然有！」那村民一臉興奮，「按照規矩，村長這個職位，每15天一換，但如果獵殺到了怪物，可以再加15天。算起來，可以當一個月呢。這一個月里，想幹嘛就幹嘛，嘿嘿……」

  村民傻笑著，顯然是已經想到了什麼美妙的畫面。

  蘇朗有些不懂：「那如果在位期間，一直讓人去打獵，豈不是就能一直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了？」

  

  「哪有這樣的好事？」村民擺了擺手，「這事，必須得自己去做！誰獵殺的，就算誰的！但是自己在位期間，作為村長，的確享有分配權就是了，只是你也要考慮人情世故，如果別人獵殺的，你作為村長，都吃了，以後他做村長的時間比你還要長，想起你這麼對過他，他肯定會報復你，而且報復的時間也會長。如此一來，大家都知道分寸，一般都會把最好的肉給獵殺者。」

  或許是因為蘇朗把人吹捧得太過舒服，村民話匣子也打開了，還主動耐心地給蘇朗解釋起來：「昨天那次是意外，你們回來的時間太晚，已經錯過了晚餐，再加上又輪到奧古斯汀當村長，所以他既是獵殺者，又有分配權。算起來，他至少要當一個月的村長，再加上他又在任職第一天就給大家吃了肉，大家都喜歡他，他這一個月，可是有的享受嘍。」

  蘇朗聽得出來身邊這位對奧古斯汀的羨慕。

  他笑著開口：「沒關係，你現在也能當一個月的村長了，如果我們後面再找機會殺它幾個，當兩個月，三個月，都有可能。相信我，只要在這個位置上坐得越久，權利也就越穩固，如果讓大家都習慣你的存在，習慣了被你統治，說不定你這個村長就能一直當下去了。」

  蘇朗的話像是有魔力一般，那村民聽了之後站在原地愣了幾秒，嘴角的笑容揚起又壓下。

  他試探性地感嘆了一句：「可我孤立無援，誰都想當村長的時間久一點，但打獵這種事的風險也太高了……你找別人合作，且不說要分出去一半的功勞，光是面對這風險性，都不會有多少人答應。」

  或許是因為意識模糊，對方的話語有些繁瑣，但蘇朗總歸是聽懂了，對方無非是在強調：風險性，合作，功勞分配。

  蘇朗抓住這個機會，立馬表忠心：「我願意幫你啊！不僅僅是我，還有我身後的人，都願意幫你！」

  村民還有些猶豫：「我說實話吧，之前也不是沒人想過這麼做，當時他們也有三個人抱團，但最後……還是鬧得很難看，死的死，殘的殘……」

  村民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場景，漸漸生出退意。

  蘇朗卻是輕鬆一笑：「這事的性質還真不一樣！我們跟他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村民不解。

  「我們的情況，兄弟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根本不算是這個村的村民，連競選村長的機會都沒有，就算真的打到了什麼獵物，這功勞也分配不到我們身上，因為我們沒這個資格。」蘇朗話鋒一轉，直白道，「所以，我們之間沒有利益分配的問題，也就沒有利益衝突，你也不用擔心我們起異心。我們願意為您馬首是瞻，所求也不過是能夠在這個村里安身立命，不被人欺負，好好過完下半輩子。我們是註定離不開這裡了，但日常生活，哪裡可能一點矛盾都沒有？如果到時候有您的庇護，遇到什麼問題，我們也能好過些。」

  蘇朗的意思十分明白，說得也毫無遮掩，那村民愣了愣，也發現這的確是個難得一遇的好機會。

  「你確定要跟著我？」村民又確認了一遍。

  蘇朗重重點頭：「這是自然！不僅我跟著你，我那兩兄弟也跟著你，他倆可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不遠處，趙乾和趙坤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

  他們不知道，他們隊長已經完成口頭交易，把他們倆給賣了。

  買二贈一，贈的就是隊長。

  蘇朗這邊跟村民達成「合作」，緊接著就加快了腳步。

  「我們先去找村長，把戰利品交給他，到時候也好多一個見證人，知道這東西是你打下來的。」蘇朗催促道，隨後又突然停下腳步，「村長應該不會貪你的戰利品吧？」

  「當然不會，有規矩的！」村民不假思索地答道，可話音剛落下，他又有了片刻的遲疑，「應該不會吧，只是一個，他也有一個的，不至於那么小氣。」

  蘇朗順著村民的話往下說：「是啊，只有一個獵物，還不至於，後面我們倒是可以多防備一些。」

  村民跟著點了點頭：「對。」

  二人一路往前走，眼看著離奧古斯汀越來越近，蘇朗卻猛地趴在地上：「趴下！有東西！」

  村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跟著蘇朗做了同樣的動作，他微微偏頭，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

  其實隔著防護服，蘇朗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但蘇朗可以從他的口型判斷出對方的問題。

  蘇朗用誇張的口型回復，沒有出聲：「前——面——有——東——西——」

  對方顯然看懂了蘇朗的口型，立馬警惕起來，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跟在不遠處的高冰看到這一幕，不得不佩服蘇朗的演技，明明前面什麼都沒有，蘇朗硬是演出了如臨大敵的感覺。

  其實蘇朗這麼做也是為了鋪墊，因為馬上他們就要見到奧古斯汀了，他可打算送給奧古斯汀一份大禮呢。

  又過了約一分鐘，蘇朗才起身，裝作驚魂未定的模樣：「好了，那東西過去了。」

  旁邊的村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行，我們趕緊去匯合。」

  蘇朗點點頭，加快了腳步，甚至小跑起來。

  因為一起拖著屍體的緣故，蘇朗加快速度，村民也得跟著加快速度，兩人一路小跑，到奧古斯汀面前的時候，都是氣喘吁吁。

  「村長！我獵到東西了。」村民把阿元的屍體往奧古斯汀面前一推，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可得給我記一功啊！」

  奧古斯汀驚訝地看著地面上的屍體，然後又抬起頭望向村民，眼中滿是洶湧的怒意。

  「他是獵物？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他是獵物嗎？」奧古斯汀震怒了，當即舉起手中的斧子。

  「快跑！」蘇朗此時已經跑到了遠處藏起來，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喊了一聲，提醒村民。

  村民被奧古斯汀的憤怒嚇得一愣，隨即看到奧古斯汀高舉的斧子，臉色瞬間慘白。他本以為獵到這個東西會得到村長的讚賞，卻沒想到會引來這樣的怒火。恐懼讓他下意識地想要逃跑，但雙腿卻像被釘住一般動彈不得。

  難道說，村長真的像蘇朗說的那樣，已經開始排擠自己，想要將功勞占為己有了嗎？

  「你……你……」村民顫抖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砰！」奧古斯汀的斧子重重地劈在了村民腳邊的地面上，嚇得村民一個激靈。

  「這是阿元！」奧古斯汀怒吼道，「他是我們村子的人，不是獵物！你竟然把他當成獵物來獵殺，你還有沒有人性？」

  聽到這話的蘇朗只覺得可笑。

  人性？最沒有人性的人居然在講人性？

  「阿元？阿元不是在你身邊嗎？」村民也被奧古斯汀激怒了，「你為了占我的功勞，連這種蹩腳的藉口都想得出來？對了！阿元呢？你把阿元藏哪裡去了？還是你又安排他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了？」

  村民慌亂地在四周尋找著，唯獨沒有去看地上的那具屍體。

  奧古斯汀也被這一幕弄得十分迷惑，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產生了幻覺，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些，無論是天野山澗，還是谷青言，都不應該出現。

  他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他知道，已經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覺了。

  難道……這具屍體真的不是阿元？真的只是獵物？阿元來找自己了？

  那邊的村民還在大喊大叫地找著人，奧古斯汀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不然會把怪物引來的！

  他衝上去想要阻止村民，卻在快要抓住對方的時候，看著一塊石頭砸中了對方的後腦部位。

  「你……」村民捂著流血的位置，轉過頭，憤恨地看著奧古斯汀，「你要對我動手了？」

  村民握緊手中的長刀，顯然已經起了殺意。

  先動手的，不是他！他只是不想被這個虛偽的村長殺死！

  奧古斯汀看著村民的眼神變得冷厲起來，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無法挽回了。村民已經認定他要對自己動手，而他也必須為了自身的安全而制止村民的喊叫。

  「虛偽！」

  村民率先發起了攻擊，他揮舞著長刀沖向奧古斯汀。奧古斯汀側身躲過，同時揮起手中的斧子向村民砍去。村民靈活地一躍而起，躲過了斧子的攻擊。

  兩人在村子的空地上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村民的長刀舞得密不透風，試圖找到奧古斯汀的破綻，而奧古斯汀則憑藉著斧子的重量和力量，不斷地發動猛烈的攻擊。

  「鐺！」

  村民的長刀與奧古斯汀的斧子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兩人都被對方的力道震得後退了幾步。

  「你果然要殺我！」村民怒吼道，再次揮刀沖向奧古斯汀。

  「我只是在保護你！」奧古斯汀大喝一聲，揮斧迎了上去。

  兩人的武器再次相撞，但這次奧古斯汀趁勢用力一揮，將村民的長刀打飛了出去。村民愣了一下，隨即被奧古斯汀一把抓住了衣領。

  「聽著！」奧古斯汀吼道，「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我們必須團結起來！你明白嗎？」

  村民被奧古斯汀的氣勢所震懾，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他呆呆地看著奧古斯汀，似乎在思考著對方的話。

  「事情不對勁！」

  「我們產生了幻覺！」

  「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奧古斯汀大聲地吼著，試圖喚醒對方的理智。

  就在這時，翅膀扇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兩人都是一愣，然後齊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是一隻顏色艷麗的蝴蝶，但它的體型卻比正常蝴蝶大了百倍！足有一個成年人的體型。

  村民被奧古斯汀的氣勢所震懾，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他呆呆地看著奧古斯汀，似乎在思考著對方的話。

  「事情不對勁！」

  「我們產生了幻覺！」

  「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奧古斯汀大聲地吼著，試圖喚醒對方的理智。

  就在這時，翅膀扇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兩人都是一愣，然後齊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是一隻顏色艷麗的蝴蝶，但它的體型卻比正常蝴蝶大了百倍！

  那隻蝴蝶的翅膀如同兩塊絢爛的調色板，上面布滿了各種鮮艷的顏色，紅得如烈火，藍得如深海，黃得如純金，綠得如翡翠。這些色彩在陽光下交相輝映，仿佛將整個天空都染上了它的顏色。它的體型巨大，翅膀展開時足以遮蔽住一個成年人，看上去既美麗又詭異。

  蝴蝶輕輕地扇動著翅膀，優雅地在空中飛翔。然而，它的美麗外表下卻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只見它突然俯衝下來，長長的口器猶如一根鋒利的吸管，迅速地刺向了奧古斯汀的頸部。

  「小心！」村民大喊一聲，揮刀砍向了蝴蝶。

  然而，蝴蝶卻輕盈地煽動翅膀轉身，巧妙地躲過了村民的攻擊。它的口器在空中划過一個詭異的弧線。

  捲曲……再伸長……

  又一次向著奧古斯汀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