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看到了他們

  奧古斯汀跟在天野山澗的身後，他不知道天野山澗要帶他去哪裡，但他還是十分信任地跟隨著天野山澗的步伐。

  「那個……我有個……朋友……他叫張宇凡，他本來跟我在一起的。」奧古斯汀小心翼翼地詢問，「您知道他在哪兒嗎？」

  天野山澗停住腳步，轉過頭笑著望向奧古斯汀：「他跟我在一起，他在等你。」

  在此之後，奧古斯汀也不再多言，任憑天野山澗把他帶到樹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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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熟悉的實驗室出現在了不遠處。或許是因為時間的打磨，那座實驗室已經不再像曾經那般光潔，部分設施也有了改變。

  鐵門緩緩打開，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似乎翻開了某頁泛黃的紙張。

  天野山澗，這個實驗室的主人，一位神秘且深不可測的人物，正站在門內望著奧古斯汀。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著無窮的秘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實驗服，顯得格外突兀。他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奧古斯汀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安和疑惑，他緊緊地盯著天野山澗，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麼。

  兩人相對而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天野山澗輕輕擺弄著手中的試管，奧古斯汀則緊握著雙拳，似乎在竭力抑制內心的恐懼。

  「奧古斯汀，你一直渴望力量。」天野山澗的聲音輕柔而誘人，「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他的語氣充滿了誘惑，仿佛在給奧古斯汀展示一片新天地。

  「我知道，你希望能夠成為你父母的驕傲，讓他們在其他人眼中能抬得起頭來，所以你才那麼想參與那個的實驗，因為勞倫斯告訴你說那個實驗會讓你變成超人、變成大英雄！」天野山澗像是看透了他的內心，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直擊痛點。

  天野山澗又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奧古斯汀：「現在，有一個更加貼近你夢想的機會，你要抓住它嗎？「

  奧古斯汀的喉結滾動，他吞了吞口水，試圖穩定自己的情緒：「我……我也許可以考慮。」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內心充滿了掙扎。

  天野山澗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奧古斯汀的心思：「風險與收益並存，奧古斯汀。只有通過實驗，你才能獲得真正的力量。」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堅定，似乎對實驗的結果有著絕對的把握。

  他輕輕拍了拍手，一名助手迅速遞上一份文件。奧古斯汀接過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圖表展示著實驗的細節和可能帶來的益處。他的眼神在文件中遊走，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個實驗的風險，但他無法抗拒力量的誘惑。

  「我……」奧古斯汀抬起頭，與天野山澗對視，「我願意嘗試。」

  這一次，奧古斯汀神色堅定。

  天野山澗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很好，奧古斯汀。你將是我們最傑出的實驗品。

  奧古斯汀的內心充滿了緊張和期待。他一直渴望力量和超越常人的能力，現在終於有了實現夢想的機會。他緊緊地抓住手中的文件，仿佛這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道光芒。

  天野山澗繼續誘惑道：「你知道嗎，奧古斯汀，這個實驗不僅僅是對身體的改造，更是基因層面的重塑。你將變得更強、更聰明、更有敏捷。」

  奧古斯汀的眼中閃爍著光芒：「真的嗎？」

  天野山澗微笑著點頭：「當然，你將掌握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成為真正的超人。」

  「但是……」天野山澗突然語氣一轉，「實驗的風險也是不可忽視的。」

  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要知道，這個實驗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奧古斯汀微微一愣：「代價？」

  天野山澗點點頭：「是的，實驗的過程非常痛苦和危險，你可能會失去一些東西，甚至危及生命。」

  「我不怕！」二十多年前的過去和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奧古斯汀做了一樣的選擇。

  就在奧古斯汀準備跟天野山澗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我將你從地獄裡拉上來，你又不知悔改要投身地獄……」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命賤吧！」

  奧古斯汀轉頭望去，正對上谷青言凌厲的眼眸。

  他想起來了，當初他已經躺在天野山澗的實驗台上了，在此之前，他親眼看見一個跟他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因為輻射的折磨慘死，被裹了塊白布，潦草地處理掉。

  他試圖逃跑，可那冰冷的實驗室像是個迷宮一樣，無論他怎麼逃，都逃不出去，最後又十分狼狽地被抓了回去。

  他的四肢被冰冷的鐵器禁錮，天野山澗拿著注射器靠近他，告訴他不要怕，剛才那個只是意外，這一次自己會做的更好。

  注射器里是什麼？沒有人知道，至今奧古斯汀都不知道，但他猜測是一些能夠改變體質的藥物。

  在針尖即將刺進他的皮膚時，敲門聲響起，天野山澗放下了手中的注射器，轉身去開門。

  小奧古斯汀努力抻著頭望向門外，他看到了那個人，那個當初站在他面前的人——谷青言。

  不同於另外一個年輕男人的隨和，谷青言依舊冷著一張臉，只是他手指的方向是自己。

  「這個人，我要了。」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改變了奧古斯汀的命運。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天野山澗真的放過他了。懵懂之中，他被送去了谷青言的實驗室。

  一模一樣的陳設，不一樣的人。

  他感覺得到谷青言並不喜歡他，甚至有些討厭他。

  兩個人就那麼面對面站著，一高一矮，誰都沒有開口。

  谷青言是懶得跟他說話，小奧古斯汀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他看得出來，谷青言當時很在乎他身邊的男人，而他卻對那個男人出言不遜。

  小奧古斯汀：「你……你是來報復我的嗎？」

  谷青言挑了挑眉，似乎不理解小奧古斯汀為什麼會說這句話。

  小奧古斯汀梗著脖子，雙手捏拳：「我那時候是錯怪你朋友了……」

  「所以？」谷青言輕飄飄地拋出兩個字。

  「所以我可以向他道歉。」小奧古斯汀只是年幼，並不是傻，簡單的局勢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你的一句『對不起』這麼值錢？」谷青言的語氣里滿是嘲諷。

  小奧古斯汀也羞憤至極，他努力仰著頭，瞪著谷青言：「那你還想怎麼樣？」

  緊接著，讓他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谷青言單手把他提了起來，直接扔在實驗台上，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禁錮住了他的雙手雙腳。

  這一切，跟之前在天野山澗實驗室里的場景幾乎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這次面朝下，屁股朝上。

  「咔——」

  隨著一聲輕響，小奧古斯汀的脖頸也被鐵器禁錮住了。

  小奧古斯汀奮力掙扎，可他連扭動脖子看清楚狀況都無法做到。

  人在未知的時候最為恐懼，小奧古斯汀不知道谷青言要對他做什麼，他大聲怒罵著，可根本無濟於事。

  谷青言沒有回應他，只是在實驗室里翻找著什麼，小奧古斯汀聽得見東西碰撞的聲音。

  終於，腳步聲再次響起，並越來越近，小奧古斯汀知道，這是谷青言又回到實驗台這邊了。

  他會做什麼？像剛才那個人一樣，給自己身體裡注射藥物嗎？還是直接用器具拆解自己的身體？亦或者是……用輻射摧毀自己？

  小奧古斯汀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可怕的猜測，每一個猜測都對應著令他膽寒的場景。

  因此，當板子落在他屁股上的時候，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疼痛，而是茫然。

  這是……打屁股？

  他有一個同伴，名字叫做張宇凡，兩家住在隔壁，雖然膚色不同，但他們相處得很愉快。他見過，每次張宇凡做錯事情，調皮淘氣，他父母就會用這樣的方法懲罰他。

  「張宇凡，叔叔阿姨要打你屁股了！」

  曾經張宇凡每次闖禍，他都會這樣調侃張宇凡。不出意外的話，第二天張宇凡大概率也是坐不了凳子的。

  可是小奧古斯汀家裡卻沒有這樣的習慣，爸爸媽媽年齡很大才有的他，因此對他格外寵愛，雖然家境不好，但基本上家裡有什麼，都會緊著他，即便他做錯了事情，爸爸媽媽也會第一時間找其他人的問題，不會責怪他。

  他從來沒有像張宇凡那樣腫著屁股來上學過，他覺得那樣非常丟人。

  可現在……

  谷青言下手很重，屁股的疼痛感裹脅著屈辱感讓小奧古斯汀哭出了聲。

  「我要去告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爸媽從來都沒有這樣對我過！」

  「壞人！你是壞人！我以後要殺了你！」

  小奧古斯汀哭嚎著，谷青言卻毫不在意，一板子接著一板子落下，他面色平靜地看著哭成淚人的小孩，聽著對方的咒罵。

  最後一板子結束，谷青言把手中的東西扔到一邊，懶懶地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是我揍你！正是因為你爸媽沒有這樣對你過，所以才會輪到我這樣對你。」

  「可我是小孩，你應該跟我講道理。」小奧古斯汀哽咽著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谷青言一臉的無所謂：「有的東西講不清楚，還是得動手才能長記性。」

  小奧古斯汀哭得十分悽慘，谷青言就在旁邊聽著，冷漠地看著。

  正如，現在。

  谷青言站在實驗室的門外，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了一層金色的邊。

  「你還要進去嗎？」谷青言開口問道。

  還不等奧古斯汀做選擇，身後的天野山澗突然開口：「現在跟之前已經不同了，二十多年，我們從未停止過實驗，現在我們已經有一個接近成品的存在了，我相信，下一次一定會成功！」

  天野山澗的話音落下，張宇凡出現在奧古斯汀的視線里。

  「張宇凡！你去哪裡了？」奧古斯汀有些著急，「剛才我一直在找你……」

  張宇凡一步一步靠近奧古斯汀，直到這一刻，奧古斯汀才發現張宇凡的眼睛是血紅色的。

  不對！這不可能！

  「你……你……」奧古斯汀一步一步後退，想要與張宇凡拉開距離。

  可就在此時，張宇凡的後背伸出一雙巨大的翅膀，那像是蝴蝶的羽翼，艷麗華美。

  「看！就差一點點了！」天野山澗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不僅能適應這個世界，還能翱翔於空中，可他的身體還是太脆弱，只能做到這一步。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話，會比他更好，會比他更強。」

  天野山澗拉過奧古斯汀的手，讓他去觸摸張宇凡背後的羽翼。

  那種真實的感覺令奧古斯汀心生渴望，如果他也能像張宇凡一樣……如果他能超越張宇凡……

  「你覺得他還是人嗎？」站在外面的谷青言突然出聲，他上下打量著張宇凡。不同的是，他的神情十分哀傷。

  「人？人本來就不應該被定義！」天野山澗接過話茬，笑著反問，「還是說，所謂的倫理比生命更重要？能活下來就行，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奧古斯汀輕輕地撫摸著張宇凡的羽翼，張宇凡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麻木，冰冷……

  「張宇凡。」奧古斯汀小聲呼喚著，可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砰——」

  槍聲響起，站在外面的谷青言舉著槍，直指張宇凡。

  可惜，一擊未中。

  張宇凡以奧古斯汀看不清的速度，飛離了原地。

  就在奧古斯汀以為張宇凡會反過來攻擊谷青言的時候，身旁傳來天野山澗的一聲悶哼。

  一條尖刀一樣的手臂刺穿了他的胸膛，那是張宇凡身體發生變異後的上肢。

  天野山澗呆愣地看著自己被洞穿的身體，瞳孔一點點放大，目光逐漸消散……

  「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張宇凡低吼著，「該死！我們都該死！」

  那一聲槍響，喚醒了張宇凡的理智，還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