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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飛鷹選拔

2024-10-07 12:37:38 作者: 餘一田

  距離侗娥村拐賣案結案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此時初春的寒氣已經完全褪去,夾雜著陣陣花香的暖風給飛鷹支隊的喬遷增添了不少氛圍感。

  江九星得意揚揚地指揮著新來的實習生,將一摞一摞的資料和一件件的電腦桌椅往打掃出來的辦公室里搬。

  至於梁嚴競……

  正抱著一堆金燦燦的獎盃獎狀裝飾他的榮譽牆。

  齊光帶人進來的時候,他正叉腰站在掛好的榮譽牆面前,默默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喲,恭喜梁大隊長高升啊。」

  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梁嚴競酸溜溜轉過身,「什麼風把冷大隊長吹來了?」

  和齊光一起進來的是驚獅支隊副隊長冷溪。

  

  和飛鷹支隊一樣,驚獅也是省廳直屬的重特案刑偵支隊,主要負責經偵,此外,還有分管緝毒的獵狐,分管國安的馭虎,以及處理神秘事件的騰蛇。

  五大特案支隊,分區而治,時而也相互協助,具有高於整個公安系統的優先處理權。

  能被選入五大支隊的,除了從各院校層層篩選出來的精英,也不乏一些能人異士。像齊光和冷溪就都是當年從特種部隊選拔出來的佼佼者。

  「那自然是有要緊事。」冷溪收起玩笑正色道,「東壁村案後,我們調查了王強的資金情況,發現他在很早之前就有意識地進行海外的資產轉移,而這些交易大多都牽扯到了尚城集團。」

  「尚城集團?」梁嚴競微微蹙眉,「就是前幾天爆出出售毒地,股價暴跌的那個尚城?」

  冷溪點頭。

  「嘿,這還真是蛇鼠一窩,壞事兒聚一塊兒了。」

  梁嚴競失笑。

  「巧得還不止這個。就在昨天白天,尚城地產官方忽然宣布組織架構調整,除了股權架構的改變外,最重要的是實際控股人已經由原本的尚城母公司變成了裴氏。」

  梁嚴競心裡一凜。

  「哪個裴氏?」

  「還有哪個裴氏。」齊光嘆氣,「自從二十多年前裴庸倒台之後,裴氏逐步退出了大陸的金融市場,沒想到這次一回來直接就宣布收購尚城地產,還許下承諾會補償全部業主的損失,一來二去,尚城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口碑倒是全讓裴氏收了去。只怕王強公司那一番折騰,也是裴氏為了回來做得一番部署。」

  「也不用這麼緊張。」冷溪笑著擺擺手,「畢竟比起裴庸,那裴氏捧的新人這個還是差得很遠的。他是旁支過繼在裴庸名下的養子,叫裴律行。這個人我簡單打過一個照面,看著儀表堂堂,又一直被裴老爺子養在海外,一身書卷氣缺了果敢狠戾,想替裴氏重新拿下華夏市場,我看有些難。」

  「那可未必啊。」梁嚴競感慨道,「你看一個王強就把你困住了這麼多個月,外流的資金可是到現在都還沒追回來,更別提還是尚城毒地的贓款,你最近可得有的忙了。」

  「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麼?」冷溪趁機開始和梁嚴競提要求,「上回東壁村案我幫了你,這次你可得幫我。」

  「說說看?」

  「很簡單,裴氏內部盤根錯節一時難以撼動,所以只能另謀出路逐個擊破。」冷溪拿出一份名單,「名單上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裴氏在華的高層或心腹,驚獅在滬人手不足,而這些人大都在蘇滬一帶活動,我希望你能幫我盯著他們,哪怕是出軌嫖娼的花邊新聞也無妨,只要能找個由頭立案調查,總能挖出些東西。」

  「嘖!」梁嚴競上下打量著冷溪,「小半年不見,你小子查案子越發不講道德來。知道你的是經偵大隊的隊長,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麼街頭二流子呢。」

  冷溪的桃花眼頓時笑成了一條縫:「你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起來,這次進新人你這裡有沒有滿意的?」

  「有,倒是有一個。只不過……」

  冷溪提到這個事,梁嚴競表情就有些鬱悶,「幾個月前聊得好好的,可前幾天報上來的擬錄取名單里卻沒有她,這幾天更是電話也不接,消息也不回了。」

  「喲,何方神聖連飛鷹支隊的鴿子都敢放?」冷溪語氣難掩嘲諷,「你要的是天上的九天玄女,還是地府的牛鬼蛇神啊。」

  「怕是比閻王爺還難纏啊。」

  梁嚴競自嘲式感嘆了一句。

  「聽說今年公安的新警訓練交給你跟齊光負責了?」

  「是啊。」

  冷溪一邊羨慕地欣賞著飛鷹支隊的新辦公室,一邊點頭應道,「這次五個支隊都有擬錄取的新人,上面要我們自己先篩選篩選,我跟老齊又都是從狼人窩裡訓練出來的,這種得罪人的事情自然是交給我們兩個人冤種去做了。」

  「行,來都來了,跟我吃飯去。」梁嚴競一手搭一個摟著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絮叨。

  「咱們食堂的糖醋排骨,那可比你們特種部隊食堂的還好吃,今天加餐,給你們一人打兩份。」

  ……

  吃過飯,齊光帶著冷溪去新警集訓處報導。

  梁嚴競則拿著冷溪的名單仔細翻閱著。

  一個人就像是一本書,扭成一團看沒什麼,可若要當成一個個個體去拆解,一下就變得錯綜複雜起來。

  半個小時下來他已經覺得自己腦容量有些告急。

  若是那「掃描儀」在支隊裡,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只可惜啊……

  「唉。」

  「好消息好消息!」

  梁嚴競心裡正煩著,聽到江九星缺根弦似得樂觀火氣就像燃了燃料往上竄。

  只見他抓著沓紙齜著大牙就往辦公室沖,帶進來的一陣勁風更是把他方才釘住的二等功獎章震了下來。

  「哎呀,師父,掉了。」

  江九星隨意撿起勳章拍了拍灰塵,完全沒注意梁嚴競已經拉到桌子底下的臉,笑得依舊像個偷了桃的猴子。

  他伸手將懷裡那一沓紙放到梁嚴競面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您猜猜我查到什麼了?」

  梁嚴競斜著眼,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講。」

  而江九星卻獨自快樂,開口時一副搖頭晃腦的模樣。

  「您再猜陳今一那丫頭,為什麼不在這次的名單上?」

  梁嚴競強忍著想揍他的衝動。

  「為什麼呢?」

  江九星笑得更開懷了。

  「切,還能為什麼!沒考上唄!」

  梁嚴競一愣。

  江九星翻開那一沓紙,「您看的那是錄取名單,還有這麼多未錄取的呢。您看,第三頁第十二行第一個,陳今一,不合格。」

  怎麼可能呢!

  梁嚴競覺得匪夷所思。

  「你這腦子都能考過的分數線,陳今一能考不過?」

  江九星來不及反應梁嚴競這話是不是在罵自己,他急著抽出陳今一的成績單擺在梁嚴競面前。

  「腦子好有什麼用,筆試第一,可是她體能不及格啊。師父,咱們這是警隊,文化不行可以惡補,體能不行,那是給罪犯當飼料呢?咱們是飛鷹支隊,陳今一和一個小雞仔似的,也不知道您喜歡她什麼……」

  看著陳今一體能成績單上一串紅色,梁嚴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兩千米,她跑了半小時?」他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玩呢!」

  見江九星還抱著陳今一的成績單樂個沒完,梁嚴競卻已經沒心情了。好不容易遇上這麼一個能跟得上自己節奏的腦容量達人,若是不能拐進來為警隊所用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費盡心思又是降低學歷門檻又是煞費苦心地說服對方參與招考。

  筆試確實是沒有問題了,卻沒想到正常人都能合格的體能居然把她刷了下去。

  不過這也確實提醒了梁嚴競。

  哪怕未來陳今一選擇內勤崗位,作為飛鷹支隊的一員,基本的身體素質也是必須的。今年的補錄還沒開始,自己在想想辦法,一定得讓她在補錄之前把體能考核通過了。

  想到這裡,梁嚴競起身給新警集訓處打了個電話。

  *

  一周後,滬市公安大學開始了為期兩個月的新警集訓。

  這次新錄用的人員不僅有來自警校畢業和社考通過的學生,還有一部分擁有特殊技能特招的高尖人才。

  陳今一來的時候,訓練已經開始了兩天,宿舍也已經分配完畢。

  所以當她抱著一堆行李由教官親自領著送到宿舍門口的時候,眾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複雜。

  陳今一上一次被這樣用目光洗禮,還是在東壁村被江九星拷走的時候。

  巧得很,這次被行注目禮,又是拜江九星這大爺所賜。

  「今一,這是你的宿舍,這兩個月你先呆在這裡,等考核結束會重新給你分配住處的。」

  「好,謝謝教官。」

  幸好陳今一早就習慣了被人這樣不善地打量。

  她從容地繞過人群,來到八人宿舍最裡間那個空著的下鋪。

  「哎,你聽副教說了嗎?考核結束要重新給她分住處。」

  「難道她也是特殊人才?」

  「特殊人才才不會和我們一起訓練呢,我看她倒像是那種走後門兒進來的。」

  ……

  陳今一無語凝噎。

  她放下手裡的行李轉頭看向聚集在宿舍里的那一堆女孩子。

  「說別人小話的時候能不能不當著本尊的面?這是基本的尊重。」

  陳今一板著臉兇巴巴的,幾個女孩臉瞬間色一變,慌慌張張四散開來。

  那驚弓之鳥的模樣讓陳今一無語。

  挑事兒的先委屈上了,怎麼顯得自己倒像個不服管的。

  不過陳今一夜習慣了類似的環境。

  簡單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便去後勤處領東西。因為晚來了兩天,東西都是備用的,作訓服合身的尺寸已經沒了,只能選一套微大的,雖然如此,可發東西的小姑娘態度倒是好,因此陳今一也沒說什麼,大包小包扛著就回了宿舍。

  能來就不錯了,沒什麼能讓她選的。

  剛走到宿舍門口正準備推門,陳今一忽然就將手裡的東西放了下來。

  她擰著眉頭看著那扇虛掩的門,表情複雜。

  門內,幾個頭攢在一起竊竊私語。

  「奇怪,明明看到她在樓下了,怎麼還沒上來?」

  「余姐,咱們這樣好嗎?人家也沒有怎麼樣我們。」

  「切,哪個空降的不得吃點教訓?再說了,就開個玩笑而已,咱們熱水都給她燒上了,大不了晚上,我請她吃飯嘛。」

  領頭的做出了承諾,其他人便也不再多言,繼續躲在暗處悄悄觀察著。

  幾分鐘後。

  ……

  「我說陳今一,你這體能本來就不行,這點東西還要找人幫忙搬,我看你是別想從這個集訓營出去了。」

  「哎喲江教官,我今天正好是扭了腰所以才——」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謊話張口就來。——是這兒麼。」

  「對對對對,裡頭沒人,您推門進去就行。」

  ……

  貼著門的幾人聽到男人的聲音虎軀一震。

  「糟了!是教官,快把臉盆扯下來!」

  然而此時為時已晚,推開的門伴隨著一盆冰冷的水盡數澆在了江九星的頭上。

  那一臉的冰涼直接把他澆得呆在了那裡。

  做警員挨訓就罷了,怎麼來當教官地位還不如在支隊做外勤?

  「江,江教官……」

  江九星的教官服還沒捂熱,如今更是寒到了褲衩子上。

  他瞥見一旁陳今一正幸災樂禍地抿著嘴,就知道他恐怕又上了這女流氓的當。

  只怕她早就知道宿舍里這群人在門上放了水想捉弄人,才故意讓他幫忙搬行李。

  他怎麼就信了她呢!

  偏偏他是教官,又不能真和她計較。

  畢竟這盆水,本來是應該潑在陳今一頭上的。

  想到這裡,江九星的怨氣似乎有了發泄的地方。

  他沉著臉,用無比冷漠的動作從陳今一的行李里抽出一條毛巾擦了擦臉。隨後目光從自己面前那一排女孩臉上一一掃過。

  「誰幹的。」

  女孩紛紛低頭,無人敢承認。

  「很好。」

  江九星忽然覺得,此事必須嚴肅處理。

  「這個宿舍的,除陳今一外所有人,全體都有,去操場上跑十圈。跑完回來五千字檢查,寫完送到我辦公室,上交之前不許吃晚飯!」

  江九星扭頭離開時狠狠瞪了陳今一一眼。

  而陳今一衝著江九星洋洋得意的模樣也被宿舍里其他人看在了眼裡。

  這群室友一直跑到深夜才回來。

  聽說交了檢查後,她們又餓著肚子被批評了一個多小時,女教員才將她們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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