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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那看來夫人很滿意咯

2024-10-14 00:27:07 作者: 少尹

  沈寒舟走到桌前,將因果針放在眾人面前:「這是從陳公公後背取出來的,手法嫻熟老道,絕對不是半路出家偷學的三腳貓功夫。」

  他環視眾人,蹙眉問:「殺門鬼派到底有幾個用因果針的?」

  會有這樣的疑惑倒也正常,李妍支著下顎瞧著那根因果針,正要開口,就聽曹切先一步搶了話頭:「還能有幾個啊,就那一個。」他實在道,「主要是這針做得慢,在這上頭刻字,跟繡花似的,一年也做不出十來根。」

  李妍看著他,挑眉點頭:「就算是我們飛龍商行最鼎盛的時候,幾個最強的工匠徹夜趕工,一個月也就兩根的樣子,若是要出售,一根價格最起碼在五十兩左右,殺門多幾個用因果針的,破產的速度也會快很多。」

  因果針玄鐵材質,並不是什麼常見的東西。

  

  大晉滿境的天外來石都加起來,也做不了多少根。

  「這東西用銀,軟,戳不進去。用純鐵,又太韌性。」曹切指著針說,「針要恰到好處的硬,才能穿透皮膚直達要害。可這玩意是雙刃劍,硬度夠了,那刻字的工匠就得哭出來,稍不小心,整根都會斷開,前功盡棄。」

  沈寒舟越聽,眉頭越緊:「……我知道這針難做,但是和幾個人用有什麼關係?」

  「嗨!」沈俊搖著扇子,調侃道,「表哥這還沒明白麼?這針如果是飛龍山莊的人用,那有十個八個因果針的傳人都不奇怪,但是殺門……滿殺門養活一個都不容易,更別提幾個人都用了。」

  「對。」杜二娘點頭,「那殺門窮的……和丐幫站在一起,人丐幫都不敢說自己是丐幫。」

  她走上前,捏起因果針,眯著眼瞧著上面的小字,斬釘截鐵道:「這字都還是三十年前我爹刻上去的,說明用針的人,最起碼有三十年沒換過針了。」

  杜二娘說完,整個屋子裡鴉雀無聲。

  眾人驚訝望著她,直到沈俊打破平靜:「你爹?二娘,你爹刻的字?」

  杜二娘更加驚訝:「是啊,我爹啊!」她看向眾人,「你們不是都知道我家有天下第一兵器師的名號麼?飛龍山莊祖傳的那把劍,還是我爺爺鍛造的呢。」

  沈俊半張著嘴,兩張嘴皮叭叭碰了兩下:「……我真以為你是胡扯的。」

  「我胡扯這個幹什麼啊!」杜二娘白他一眼,「你看看大小姐和曹大掌柜,明顯冷靜。」

  她說完,目光落在李妍和曹切臉上。

  兩人頓時心虛,忙別開視線。

  倒是沈寒舟,頷首帶笑,似乎是全桌唯一一個深信不疑的。

  杜二娘無語:「嘖,得,合著你們……」

  「哎不是啊,你爹……你家天下第一兵器師,你怎麼整日就在那做竹筐皮具的?」沈俊倍感驚訝,「你做那雞毛毽子都賣到大魏去了,這不合理啊!」

  「有什麼不合理?」杜二娘歪嘴,瞟一眼曹切,「我們這些受益人,誰還沒有個上唐門榜的夢想啊。」

  這麼一說,沈俊懂了:「哦……」他瞭然看向李妍,發自肺腑敬佩道,「不得不說,大小姐和老爺都是慧眼如炬啊,這也能……這也能被發覺出來?你們倆也太可怕了吧?」

  可怕的只有李清風,李妍天賦有限,是真的一點精髓都沒學到。

  要不然也不會被……

  她望著沈寒舟的側顏,忽而咧嘴一笑,不動聲色將話題扯回來:「殺門鬼派的長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下八門門人都知道,鬼長老只有一個徒弟。但那人是誰,是死是活,卻沒人知道。」

  她指尖在圓桌上打著旋轉,眼眸瞧著手指畫出的痕跡,淺淺道:「沒想到楊城那一晚,倒是讓我們倆碰上了。」

  李妍說的是郭清風,天劍派掌門人。

  「如果蘇紅塵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郭清風就是現在唯一會用因果針的人……啊,也不一定。」她微笑,「說不定他的徒弟里,也有人會,不如我們找蘇紅塵問問?」

  沈寒舟沒說話。

  只這片刻功夫,曹切「嘶」一聲起身:「不行,我得去研究研究這個玄鐵,弄明白了,興許今年唐門暗器榜還是能有機會的。」

  「嘁!」瞧著他往外走,沈俊笑道,「你那奪命毀容膏現在炙手可熱,費那個心思幹什麼?」

  曹切頓了下腳,又折回來,扯著沈俊:「正好,幫我磨珍珠。」

  「啊?」沈俊一臉詫異。

  他身後,杜二娘擠眉弄眼地推他一把:「快快快,磨了珍珠粉,再帶人偷記錄去。我也得回花市盯著,萬一又有人作妖呢。」

  沈俊一頭霧水,「哎呀哎呀」半天,硬生生被推出了屋子。

  前腳剛邁出去,後腳杜二娘就反身關門:「我讓廚房煮點紅棗枸杞粥,暖身。」

  她咧嘴一笑,將門扣上。

  院子裡沈俊嚎叫聲越來越遠,屋內燭火微微跳動著。

  方才熱鬧的小屋,此時只剩下李妍和沈寒舟兩人。

  李妍有些尷尬。

  她撓撓自己的鬢角,感覺目光放在哪裡都不太合適,如坐針氈。

  「你看人的水平真的不怎麼樣。」沈寒舟笑了,他轉過身面對李妍,「那蘇紅塵,任我如何看他,都覺得是不可信賴之人。他話里話外都透著討好諂媚,讓人不舒服。」

  討好諂媚?

  李妍回憶片刻,實在想不起是哪裡討好:「你是男人,他討好諂媚你也正常。」

  沈寒舟眉頭緊了,他面頰湊過來,詫異地瞧著李妍。

  呼吸裡帶著微醺的酒氣,目光在她面頰上像是在搜尋什麼東西。

  李妍抿嘴:「幹嘛?」

  她不敢對上沈寒舟的視線。

  自白日那一遭,她還沒想好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狀態,來面對這張臉。

  沈寒舟微微一笑:「我在找你不知藏到哪裡去的『聰慧』。」

  「……你變著花樣說我傻啊?」李妍嫌棄瞧著他,想把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

  可沈寒舟的力道剛剛好。既不會讓她覺得疼,偏偏又抽不出來。

  「我是挺傻的,居然相信你羸弱。」她撇嘴,「我看你也不是很羸弱啊。」

  「哦?」沈寒舟挑眉,「那看來夫人很滿意咯?」

  李妍拔手掌的動作一頓。

  她本來不是這個意思,怎麼從沈寒舟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就帶著一股色氣?

  「我不是……」

  「懸賞是我發的。」沈寒舟莞爾一笑,將她的手掌放在自己面頰上,「我在試探,看他是不是和我們站在同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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