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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瘋子

2024-10-14 00:27:04 作者: 少尹

  李妍瞧著手裡自己寫下的記錄,五官都擰成麻花了。

  「哎大小姐,您就沒問問到底是不是裴原乾的?」沈俊湊在她身後,扇子柄點著上面的內容,「這說不是裴原,我都不信啊。」

  「我問了。」李妍「哎呀」一聲,「她只說是裴原計劃的,但是他沒動手,誰也不知道。」

  搖著手裡幾張紙,她揉著太陽穴:「李夫人給的線索很有限,反倒是黎修,說她娘以前講過,北義商行十四年前的記錄里,能查到陳家失蹤的線索。」

  聽到這裡,沈俊臉上寫滿不信:「大家都是紈絝子弟,我以前在青州整日跟著他到處揮金如土,我眼睜睜看著他和他娘的關係就跟黑芝麻糊一樣,烏漆麻黑的一團麻。這時候說他娘是保護他的,是為了他好,還說一大串他爹的問題……」

  「我不是不相信大小姐你啊,我是不相信黎修啊!他這人別看出去喝酒揮金如土,他目的也很明確的,沒有回報的事情不做。」他呲牙咧嘴,「我覺得黎家這血脈的特點,在他身上也算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自李妍回來,幾個人坐在桌子邊討論到現在,硬生生討論到血脈上去了。

  

  連杜二娘和曹切也點頭:「血脈傳承這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常言道虎父無犬子,瞧瞧那裴家三兄弟,老爺當年不知道廢了多大勁才弄死倆,這剩下兩個怎麼也得是老妖怪成精的水平,不好整。」

  李妍將信放在桌上,「哎呀」一聲:「我爹坐在那位置上,拿人腦袋得要證據,就聽李夫人口述這些過程,就能知道裴原十幾年前就是老妖怪,知道怎麼不留尾巴。」

  「可不嘛!」杜二娘順手拿起信紙,「你看看,他一不親手操作,二不找中間人,僅憑一個承諾,就讓黎安被他拴在一條繩上十四年,還給他養大個小子。」

  「就是個利慾薰心的傻子。」曹切一邊低頭攪和著手裡的珍珠膏,一邊給黎安蓋棺定論上,「他要是有點主心骨,不那麼追求官位權利,還能吃這啞巴虧?」

  「我們看是啞巴虧,人黎安八成求之不得呢。不僅能和裴家攀上關係,還是這麼一層……是吧,後爸的關係,嘿!」沈俊扇子搖得飛快,連連咂嘴。

  「你這扇子別搖了,都深秋了,扇的人混身冷巴巴的。」杜二娘埋汰,「還有曹大掌柜,你也別搞你那個『香消玉殞膏』了,外面櫃檯賣斷貨了,世家小姐排著隊交銀子……別掙扎了,今年唐門暗器榜就剩一個月就不統計了,你不如多做百八十瓶,讓我們過個肥年。」

  「你懂什麼。」曹切嗆聲,「人總得有點夢想啊!」

  「鬼鬼!」杜二娘無語,「你夢想再大一下,大小姐怕是早晚能成四國首富。」

  「就你話多。」曹切無語,白了她一眼,「別吭聲,聽大小姐安排。」

  李妍手支著下顎,聽得正開心,話頭冷不丁轉回來,愣了下。

  「啊……」她先看看沈俊,「不管怎麼樣,陳家這舊案得查,我總覺得這案子如果破了,裴原我們也就能拉下來了。」

  「裴家手裡北義商行往常都只賣點什麼筆墨紙硯,扇子屏風的,我去哪找十四年前的記錄啊?」沈俊哀嚎連連,「而且說真的,沈家親戚這個身份在京城是真不好用,我這半個月都沒能混進那群紈絝子弟圈子裡去。」

  「那就別往裡硬擠,先去把北義商行的記錄弄到手。」李妍挑眉,「有難度?」

  「難度當然是有……」沈俊擼起袖子,將扇子拍在桌上,「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等下雨,下雨前我帶著兄弟去摸一次。」

  李妍瞭然點頭,目光又落向杜二娘:「二娘,上次我罰你去京城花市盤個鋪子,順便和烽火樓聯繫上,你辦得怎麼樣了?」

  「辦妥了。」杜二娘嘿嘿一笑,「說這個,我還有個挺重要的事要講,前幾天京城花市的烽火樓出了個懸賞,白紙黑字,直勾勾寫著刺殺紫宸殿陳公公。」

  沈俊:「啥?」

  曹切:「啊?」

  李妍:「什麼?」

  「我跟你們仨反應也差不多。」杜二娘撓撓眼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瘋子,直接搞這個懸賞。」

  「烽火樓敢放出來?」李妍蹙眉問。

  「有什麼不敢的。」她坐在圓凳子上,「太監是個什麼玩意?再有能耐也是皇城關起門才管用,擱外頭那就不是個玩意,誰還怕他不成。」

  杜二娘咂嘴:「但是吧,說真的也沒人會接那個榜,誰傻啊,江湖人在江湖呆不好麼,刺殺個紫宸殿的太監,那可是皇城心腹地,沒有兩把刷子,有去無回的地方。」

  她拎著茶壺,倒出一盞,仰頭喝掉大半:「但是吧,這事兒怪就怪在,那陳公公真死了。」

  沈俊:「哎嘿?」

  曹切:「喲!」

  李妍倒是淡定,她下午在都察院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杜二娘瞧著那兩個表情各異的男人,歪了下嘴:「你們倆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一點都不冷靜。」她繼續道,「雖然說是心痹,暴斃而亡,並且烽火樓那榜無人接,至今還掛著,但是這說死就死了,兩件事湊在一起,實在是挺奇怪的。」

  確實,如果不是預知了陳公公的死,那就是預告了。

  「懸賞的銀錢多少?」李妍問,萬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呢?

  杜二娘豎起手指搖了搖。

  「二百兩?」

  她搖搖頭:「高了高了。」

  李妍眉頭微蹙,將信將疑:「二十兩?黃金?」

  「銀子,是銀子啊。」她仍舊搖頭,「還是高了。」

  「二十兩銀子還高了?」李妍驚訝,「那太監也是人啊,不至於二十兩都不值吧?」

  杜二娘輕笑一聲,揭秘道:「兩個銅板。」她拍一把大腿,「這都擺明是人寫著懸賞玩呢,哪個江湖人也沒有那麼無聊,為了兩個銅板,跑到皇城裡面去殺一個太監大總管啊。」

  「有。」屋外,沈寒舟聲音傳來。

  他大步而行,手裡端著一方亞麻布,上面躺著一根針。

  那針所有人都認識,皆驚呼:「因果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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