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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燙手山芋塞我手裡,沒安好心

2024-10-14 00:26:45 作者: 少尹

  事實證明有點意思。

  陳公公死的時候,李妍正在都察院裡發愁兩件事。

  第一是她見不到黎修了,陳家失蹤一案的卷宗就像是爛在手裡,大半個月沒能往前推進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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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是原本她和楚芸負責的望月樓一案,莫名其妙不了了之。

  楚芸火冒三丈:「說讓查,點名讓你查,這你真查起來了,突然又不讓你查了。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李妍笑眯眯瞧著她:「別生氣。」

  說完,從一旁拿出個小盒子:「這個送你。」

  楚芸好奇打開,盒子裡放著個白瓷瓶,上面繪著兩朵紫紅色的牡丹。

  「我們家商行的曹老闆親手做的新品,還沒開始出售,先送你一盒。」

  「你們家還有商行啊?」楚芸驚訝,她擰開蓋子,瞧著裡面滋潤透徹的膏體,舀出一小塊,蹙眉問,「這個怎麼用啊?」

  李妍起身,笑著抹在她手背上,均勻塗開:「裡面是珍珠粉,抹在臉上很滋潤,效果很好。」

  看著手背被淡化的細紋,楚芸喜笑顏開:「這個東西不錯,你家商行是哪一號啊?我以後可以幫你多宣傳宣傳。」

  「飛龍商行。」

  「啊?」楚芸一愣,「啊?」

  京城世家不可能不知道飛龍商行。

  她撐大眼眸,詫異道:「我爹那根逗狗的迴旋棍,是不是也是你們家……」

  「嗯,也是。」

  楚芸驚呆了,眼珠子在她身上打了兩個來回,側身直接坐在李妍身前的大方桌上:「那你還來做什麼御史啊?我若是有這麼大的產業,我早就一頭扎進去,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一個小小御史的位置。」

  李妍當然不稀罕這個月俸二兩,還要用粟米五擔來抵的小吏位置。

  如果沒有裴應春屠戮飛龍山莊,沒有李清風留下的那封信……

  天高任鳥飛,志不在權勢的李妍,應該會成為大晉史上最強的女商賈。

  「有一些必須要了解的事情,得有人來做。」她笑著說,旋即又將話題扯了回來,「我不了解京城世家的夫人小姐,到京城一個多月,眼瞅入冬,也只有你這一個朋友,你若是喜歡,用完了和我說,手裡還有好幾款,都是花果味道的。」

  楚芸點頭,她溫柔道:「……世家小姐大多都要考慮裴家,只有我一個,天不怕地不怕。」

  「裴家的勢力很大麼?」

  「很大。」楚芸笑意散了,「朝堂,江湖,還有市井,無處不在。」

  李妍點頭:「朝堂是裴家,江湖是殺門,市井是什麼?」

  楚芸遲疑片刻道:「裴家也有自己的商行,就在京城,是裴原負責打理的『北義商行』。」

  「以前太子手裡有一百多商鋪,還能對抗一二,現在……」她嘆口氣,「別看現在風平浪靜,那都是波濤前短暫的安寧罷了。」

  短暫的安寧。

  李妍瞧著桌邊壓著的信箋,想起於北和承東從于田帶回來的消息,也覺得風暴正慢慢靠近。

  皇城裡,沈寒舟看著天邊一片烏雲,擺了擺手:「抬走。」

  眼前,陳公公的屍體仿佛睡著。

  「咳咳。」宋齊坐在紫宸殿偏殿裡,撥弄著面前的香灰,「瞧出是怎麼死的了麼?」

  沈寒舟轉身,拱手行禮:「陛下說他是站在偏殿內,忽然表情怪異,而後踉蹌幾步,倒在地上緊攥心口。」

  「朕還喊了太醫。」宋齊看向一旁,「幸好喬太醫今日來送藥,剛好就在紫宸殿內。」

  沈寒舟側目,望著喬七命心有餘悸的模樣。

  兩人幾個月沒見,誰也沒想到再見會是這場面。

  喬七命官帽都歪了,頷首站在角落裡,衝著沈寒舟擠眉弄眼。

  沈寒舟收回視線,望著宋齊:「喬大夫診斷得對,陳公公是操勞過度,死於胸痹。」

  喬七命表情僵在臉上。

  「嗯。」宋齊點頭,「朕也覺得,好端端一個人,站在這好好的,忽然就倒下了,也只能是胸痹。」

  他一邊將香灰壓實,一邊繼續問:「那依沈愛卿之見,這胸痹是……咳咳咳,是從外來的,還是從宮裡來的?」

  沈寒舟沒遲疑:「外來的。」

  「哦……」宋齊有些好奇,放下了香灰鏟,「外來的?」

  他噗一下笑了:「朕這皇城,還真是固若金湯啊。」

  偏殿裡安靜許久,沈寒舟始終沉默不語。

  宋齊像是聽懂了他的沉默一樣,擺了下手:「成,你說外來的那就是外來的。接下來怎麼安排,你看著辦吧。就別去麻煩太師了,他日理萬機,少煩他一次是一次。」

  「臣知道了。」沈寒舟往後退了幾步,沉默著轉到帘子外。

  他看著抬出來的屍體,又看看亂成一團的太監,厲聲道:「陛下剛才的話,你們可都聽見了。」

  眾人登時沉默,點頭站在原地不敢說話。

  「本官會安排新的總管來,在那之前,做好你們自己的事。」說完,沈寒舟吩咐幾個太監讓人將屍體抬回都察院。

  他邁出門檻沒多久,就聽喬七命在後面喊:「沈寒舟!你站住!」

  他跑過來,一把抓住沈寒舟手臂,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嗶嗶:「你害死我了知道不?你害死我了啊!什麼太子口諭,那分明就是讓我來送死的啊。」

  他指著紫宸殿,又指著東宮:「這倆,一個時日無多,另一個五石散成癮,滿太醫院沒一個人敢治,就怕哪天忽然出事大難臨頭,你倒是好,硬是把燙手山芋塞我手裡,你這安的什麼心啊!」

  沈寒舟一頭霧水,眉頭緩緩收緊:「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喬七命哼一聲,「你知道東宮裡那個是什麼模樣麼?就他那個模樣……」

  沈寒舟手臂上的力道緊了:「裴應春弄來的可不是單純的五石散,那是江湖上本該消失的噁心毒藥,名叫『歡洽』。以我的本事,最多還能在拖延六個月,六個月後……」

  喬七命緩緩鬆開手。

  六個月後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沈寒舟低頭望著小臂,一根因果針不知何時被別在上面,與銀線繡著的雲紋圖樣混在一起。

  「挺有意思的,陛下把針拔出來的時候著實迷糊了。」喬七命笑了,「大好的機會,結果就只殺個閹人。」

  他挑眉,拍了把沈寒舟的手臂:「抬回去就早點埋了,久了……那傷口容易被人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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