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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顏色還不一樣

2024-10-14 00:26:43 作者: 少尹

  本來腰不酸腿不疼,結果拔了沈寒舟的匕首,事情陡然失控。

  李妍揉著腰,看著若無其事,隨意披著一件中衣給她倒水的男人,指尖敲著床沿。

  「不對啊,你胸前那些……為什麼兩次顏色還不一樣?」

  沈寒舟的手頓了下。

  他蹙眉,嫌棄瞄了李妍一眼,背過身埋汰道:「夫人整日都在想些什麼?」

  李妍咂嘴,無語凝噎。

  只有沈寒舟知道,晌午李妍看到的那些,是他昨天自己掐的。

  但脖子上的痕跡,卻是真真實實,被睡夢中下意識出手的她給掐出來的。

  反倒還多了幾分真實性。

  

  沈寒舟端著水,坐到床邊,一邊遞給她,一邊不忘說教:「往後把你那奇怪的好奇心收一收,不該抓的不要抓。」

  李妍刷一下紅了臉。

  她別開目光,嘴巴埋在水杯里吹泡泡。

  沈寒舟瞧著她的模樣,伸手揉了揉李妍的頭頂:「只要你想,我永遠都是你沈帳房。」

  李妍頓了下。

  她目光望向沈寒舟,思量片刻:「沈寒舟,你和我父親是朝堂政敵,他到死都在罵你……你敢以性命擔保,他的死和你沒有關係麼?」

  「嗯。」他點頭,「我知道是誰。」

  承認了自己恢復記憶,沈寒舟能告訴李妍的事情就多起來了。

  他接過李妍喝完的空杯把玩著:「是裴應春授意的,具體怎麼下毒,如何操作,卻都還不清楚。」

  「你爹當時辭官,也是因為知道時日無多卻沒有證據。我勸他留在京城,也許很快就能找到鐵證或者做出解藥……但他選擇回家。」他微微一笑,「他一直說,要帶你去看最美的大晉,但看起來……最終也沒能實現。」

  李妍抿嘴,她望著沈寒舟,問出了一直以來最想問的問題:「沈寒舟,你真的是父親的政敵麼?還是和秦家一樣,只是面上……」

  沈寒舟沉默了。

  他指尖在杯子邊緣輕輕划過:「我是你爹的政敵。但我不討厭你爹,我們只是在那幾年,在一些事情上的意見,難以達成共識。就比如,我強烈主張將裴家一網打盡,而你爹非要用江湖道義留裴應春一條命。」

  李妍抱腿坐在床上,這才「啊」了一聲,向沈寒舟豎了個大拇指:「你做得對。」

  但她沒辦法埋怨李清風。

  「他在江湖的時間,比朝堂多多了。」她道,「如果不留裴應春一條命,他興許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知遇之恩是莫大的恩情,他比誰都清楚。」

  窗外陽光悄無聲息地挪到屋後,李妍掀開被子,艱難要從床上下來。

  沈寒舟擋了她一把:「你累了,休息吧。」

  他將中衣穿好,這就要出去。

  「你衣服呢?」李妍忙問,「你就穿成這樣出去,不妥吧?」

  沈寒舟站在門口望著她,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條碎布:「夫人說的是昨夜被你撕成這種模樣的外衫?」

  李妍適時閉嘴,又縮回被窩,全當什麼也沒聽見。

  沈寒舟輕笑一聲。

  他兩手拉著門,往外一推。

  咣當一聲,雙手僵在半空。

  門縫之間,那條銀白色的鐵鏈閃著寒芒,落在他眼眸里。

  沈寒舟一頭霧水,難以置信。

  那之後,走遍屋內每一扇窗,搖晃了每一處窗框後,他蹙眉站在屋子正中。

  李妍歪著頭看他:……曹切這是瘋了吧?

  他也望著李妍:……他們五個是不是活膩了?

  沈寒舟抬手清咳一聲:「你有辦法麼?」

  自家府邸,這種情況在蓋房子之初就有所預計。

  不多時,李妍從屋後暗道里走出來,回過頭扯了一把沈寒舟。

  兩人站在空無一人的院子裡,抬頭不見暗衛,喊了兩聲居然還能聽到回音。

  仿佛整個府里就剩下他們倆。

  秋日寒涼,沈寒舟只穿一件中衣,上面還有手撕裂痕,被風吹得有些發抖。

  李妍忙又鑽回去,帶了一件大氅。

  只是再出來時,沈寒舟已經不在院中,消失不見。

  她抱著那件大氅,看著空空蕩蕩的院落,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就是一夜而已,李妍站在原地,她不明白這多出來的情愫源於哪裡,又將會把她帶向何方。

  一巷之隔的沈府中,秦辰緊跟在沈寒舟身後。

  「你……」他想問為什麼穿成這樣從李妍的廂房裡出來,可又覺得自己分明明知故問。

  「裴應春怎麼說。」沈寒舟沒接他的話音,徑直走進屋內,雙臂抬起。

  秦辰送進來的下人眼疾手快,在他一腳邁進府時,將換洗的衣裳準備好,此時井然有序,為沈寒舟更衣。

  「還能怎麼說,氣得要死。」秦辰輕笑,「他確實讓人去嫁禍李妍,但沒想到對方想出來的招數這麼爛,居然把他等了幾個月才回來的線人給殺了。」

  沈寒舟挑眉:「線人?」

  「嗯。」秦辰在桌邊坐下,「那個蘇紅塵和裴家有些關係,臨行前裴原特意叮囑我不要扣押蘇紅塵。」

  他拎著茶盞,倒了杯水:「說來奇怪,裴家這次按說是做了充足的準備,表面上看起來要素齊全。有太監、有謀殺現場、有屍體也有目擊證人。只要太監是真太監,李妍如果破不了這案,就會成為她的污點。裴應春以此為藉口,完全可以將她從都察院除名。」

  「但偏偏那個太監不一般。」沈寒舟冷笑一聲。

  「沒錯,如果真的讓李妍查下去,她就摸到東宮的線索了。」秦辰笑了,「現在最著急想要壓下這案子的,恰恰是裴家。」

  「哎?」他頓了頓,「你和李妍在一起這麼久,有沒有可能這令人嘆為觀止的神仙殺手,和李家多少有些關係呢?」

  比起說是裴應春的失誤,這如果是李妍提前察覺後反將一軍,後者聽起來顯然更加真實。

  沈寒舟沉默著。

  下人將他外衣扣緊,系上封腰。

  他思量許久才說出三個字:「郭清風。」

  「啊?」秦辰茶水喝到一半,愣了下。

  「愚方才說,殺手的名字,叫郭清風。」他從下人手中接過自己的摺扇,低著頭一片一片撥開,「差遣人去一趟京城花市,把紫宸殿陳公公懸賞掛出去。」

  秦辰手停在半空,難以置信。

  沈寒舟冷笑一聲:「是不是李妍的人,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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