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實施計劃

  兩天後，

  喬安攙扶著姜南站在江北集團頂樓上，姜南踩著江城搬來的椅子探身往圍牆下望，幾十層樓的高度讓姜南害怕。

  她扭頭笑著對喬安說：「我做鬼時經常來這，就坐在這圍牆上，那時候一點都不覺得高，現在往下看竟然有些怕。」

  喬安知道對方是故意說這些，想讓她和江城別那麼緊張，但喬安和江城還是很擔心對方。

  江北野沒來，他實在沒勇氣在現場看著姜南跳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會上前拉下對方，會阻止對方。

  此刻的江北野正守在醫院裡，他坐在趙心語的病床前，等待著。

  如果老和尚說的話沒錯，那姜南從頂樓跳下後就會變成趙心語，也就是說會變成此刻病床上的趙心語，他不敢去目睹，只能待在這等待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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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裡的一分一秒對於江北野來說都是煎熬。

  頂樓上，

  姜南顫顫巍巍地爬上圍牆，喬安和江城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姜南兩手撐著台面不敢往下望，她不斷地提醒自己勇敢，不停地做著深呼吸。

  夜裡，頂樓的風有些大，風吹拂起姜南的髮絲，髮絲在風中飄揚著，自由且灑脫。

  姜南僵硬的坐在圍牆上，圍牆下的喬安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對方的手腕，手心裡是不斷冒出的細汗，喬安真怕這風把虛弱的姜南吹走。

  姜南聲音顫抖的開口：「喬安姐...」

  喬安：「我在。」

  姜南：「如果啊...我是說如果...如果事情沒成功，你和江北野都不許哭，你要幫我看著江北野，就像當年那樣讓他好好活著。」

  喬安的聲音帶著哭腔：「會成功的，沒有如果，有什麼話你到時自己和他說，我不會幫你的。」

  姜南：「你可以的喬安姐，就像當年那樣，你當年不是做得很好嗎？」

  喬安的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十多年前的喬安並沒有經歷現在的這些，自然是能更加理智的去帶江北野走出來。

  可現在的喬安正在經歷著這些，她再也做不到像上一次那樣。

  姜南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說：「我倒數10下，數到0時就從這跳下去，這樣讓你們看著我跳下去...」

  她說：「實在有些殘忍，要不你們背過身去吧！」

  現在的每分每秒，喬安恨不得不眨眼地盯著對方，哪肯背過身去。

  喬安：「我就這樣看著你。」

  江城：「我也是。」

  姜南開始倒計時，說出的數字越接近0姜南的聲音就越是顫抖，當喊道3時，喬安和江城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姜南：「0。」

  姜南就這樣毫不猶豫地縱身往下跳，最後一刻喬安還是害怕地閉上了眼睛，江城的呼吸在這一刻仿佛都暫停了。

  樓下，秦始坐在車上，透過天窗抬頭往上望，然後就看到了從頂樓上迅速下落的物體，就在物體快要著地時憑空消失了。

  他撥通喬安的電話。

  手機來電鈴聲迅速將喬安從恐懼中抽了出來，她手足無措地掏出手機接聽。

  聲音依舊在顫抖：「餵...」

  秦始的聲音一如往常，他說：「成功了。」

  所有的擔心和恐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她滿眼淚痕地看向一旁的江城，重複道：「成功了。」

  大悲後兩人開始大喜，木訥了一會在頂樓上歡呼雀躍，好半晌才想起撥通江北野的電話。

  一連給江北野打了四五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匆匆跑下樓坐上秦始的車。

  到了醫院就急急忙忙往趙心語病房跑去，病房裡沒有人。

  正慌不擇路地找醫生問情況，然後就看到了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江北野。

  江北野靠著牆坐在地上一臉頹廢，看到江城和喬安還有秦始三人時，也只是看了一眼沒有打招呼。

  此刻的江北野眼神黯淡，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活力，喬安想要上前問發生了什麼，被一旁的秦始拉住。

  秦始朝喬安搖了搖頭，然後拉著喬安去找醫生，一邊走一邊對喬安說：「他現在也不好受，想問什麼我們找醫生。」

  喬安：「對...問醫生。」

  秦始找到了了解趙心語的醫生問：「趙小姐現在是什麼情況。」

  醫生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始，畢竟趙心語是江北野帶來的，也叮囑過醫院不能對外提起趙心語，所以面對秦始的問題，醫生有所顧慮。

  喬安開口：「我是江北野的姐姐。」

  醫生這才回答：「情況不好，剛剛心臟驟停，現在正在急救，救活的機率很渺茫，得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搖了搖頭離去。

  喬安只覺得如雷轟頂，腳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還好秦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對方。

  秦始拉著對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安慰道：「機率很渺茫就代表還是有機率活下來的。」

  喬安木訥的坐著再也沒了力氣說話。

  姜南從樓下跳下的那一刻，病床上的趙心語就開始全身顫抖，就在江北野以為對方要醒過來時，儀器突然發出報警聲，接著一大群醫生進來給趙心語做電擊除顫。

  好幾分鐘趙心語依舊沒有反應，於是醫生推著趙心語到急救室。

  江北野就那樣站在急救室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的醫生，看到出來的醫生，他就上前問情況，對方都只是搖搖頭說很危險。

  最後江北野再也沒了問得勇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神慢慢黯淡。

  一旁的江城想說些什麼安慰對方，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這個時候好像他說什麼都沒有用，所以只好在江北野身旁坐下，陪著對方一起等待。

  幾個小時後，手術室里的醫生陸續出來，江北野坐在地上不敢開口問，生怕是他不能接受的結果。

  最後還是江城站起問的，江城：「醫生怎麼樣了。」

  等待醫生回答的這幾秒就好像半個世紀那麼漫長。

  醫生摘下口罩，原本陰沉的臉露出笑：「病人暫時沒什麼事，目前還處於昏迷狀態，手術過程有醒來的跡象，這幾天應該會醒來。」

  江城激動地拉著醫生的手道謝，坐在地上的江北野這才恢復生氣。

  江北野從地上爬起之前的愁雲慘澹一掃而光，有醫生推著姜南從手術室里出來，江北野緊跟其後。

  病房裡，江北野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目光一直落在姜南身上，江城和喬安還有秦始在病房裡呆了會，然後走出病房長舒一口氣，慶幸他們賭對了。

  接下來就等姜南醒來。

  江北野在病床前守了兩三天，姜南依舊沒有醒，晚上喬安下班過來收拾了桌上的餐食盒，看了看一臉滄桑的江北野。

  喬安抬手拍拍江北野的背，故作輕鬆地說：「你小子幾天沒洗澡了。」

  江北野就好像機器人一般回答：「三天。」

  喬安：「江北野！你都快臭了你知道嗎？你現在除了吃喝拉撒就守在這，能不能注意點個人衛生。」

  江北野沒有說話。

  見勸導無果喬安只好換個方法，她說：「別到時姜南好不容易醒來，你再給她臭暈了。」

  江北野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喬安，他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說：「真的很臭嗎？」

  喬安誇張地捏著鼻子回答：「超級無敵臭，比鯡魚罐頭還臭！」

  其實根本沒有味道，喬安只是想讓對方回去洗個澡放鬆放鬆，不要一直守在病床前緊繃著，一直這樣緊繃著很容易斷弦。

  江北野：「那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來。」

  說著站起身往外走，喬安朝他繼續說道：「順便把鬍子也剃剃，別到時抱姜南時把她小臉給颳了。」

  江北野走出門口後又轉身回來，拉著喬安的手說：「姐，我回來之前你就在這守著，哪也別去，姜南醒來要是看不到人會著急的。」

  喬安：「知道了，我就在這守著哪也不去。」

  江北野這才放心離開。

  喬安碎碎念道：「北野這小子現在怎麼神神叨叨的，怪嚇人的。」

  喬安從桌上拿了個蘋果，洗乾淨後在位置上坐下，一邊削蘋果一邊對著姜南碎碎念。

  喬安：「你可快醒來吧，再不醒來江北野這小子就要瘋了，我可不想要個瘋子當弟弟。」

  喬安：「奶奶最近每回見到我都暗搓搓地打聽你的消息，我現在都怕看到她老人家了。」

  喬安：「你有沒有發現，江北野和江城這兩人還挺像兄弟倆的，比親兄弟還親的那種。」

  喬安：「最近公司都忙死了，北野也不知道幫幫忙，只知道守著你這位江太太，你倒好了躺在床上啥都不用干，也不用去想，可把我給愁死了。」

  蘋果削好後喬安用小刀切下一塊塞進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想著還有什麼要吐槽的。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這蘋果甜嗎？」

  喬安仔仔細細地品嘗了下回答：「還挺甜的，也不知道是誰買的。」

  有人回答：「江城買的，他今天早上送來的。」

  喬安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麼，突然意識到有人和她說話，她鼓著腮幫子扭頭看向病床上的姜南。

  姜南正睜著眼睛笑嘻嘻地看她，還對她說：「也給我削一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