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絕配奇葩

  在小鎮待了三四天，兩人都有些不舍的離開。

  回到北城的這幾天，江北野發現姜南總是時不時的頭暈，每天早上出現流鼻血的症狀，擔心對方的身體，想要拉姜南去看看。

  一開始都被姜南拒絕了，也以為是自己想太多，隨著姜南流鼻血和頭暈的次數越來越多，江北野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姜南不願意上醫院，那他就把醫生請到家裡來，姜南也只好配合，她本來就知道這事瞞不住江北野。

  江北野拿到報告的那天，一個人在書房裡待了很久，那種身邊空無一物的無力感讓他窒息，他很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

  姜南在書房門口敲了很久，江北野才反應過來。

  他慌亂地將報告塞進抽屜，然後抹去眼角的淚，擠出微笑打開門。

  他看著站在面前的姜南，情緒壓抑不住的往上涌，他問：「我們回小鎮好不好？」

  姜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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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野：「你不是很喜歡小鎮上的生活嗎，還是你有更想去的地方？」

  她將臉貼在江北野的懷裡緊緊抱著對方，她說：「你演技一點都不好，我的報告出來了吧，你看到了是嗎？」

  江北野抬起的手頓了頓，最後穿過對方髮絲摸了摸姜南的頭，他低頭親著對方的頭頂，原以為姜南不知道，沒想到姜南早就知道。

  他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姜南：「因為不想看到你這樣，不想看到你難過，最後的時間我想要你快快樂樂的。」

  江北野張著嘴，許久才開口：「醫生說只要配合治療，就可以延長...」

  姜南打斷：「我知道，我不要。」

  她從江北野的懷裡抬起頭，淚眼婆娑卻笑著看向對方說：「我不想待在小小的病房裡，什麼都做不了慢慢等待死亡，我想把為數不多的日子過得開開心心。」

  她說：「你也不想看到我不快樂吧？」

  江北野一手摟著對方的腰，一手輕撫著對方的臉，就好像在觸碰泡沫般小心。

  他太了解姜南了，要是他真的強制把對方送進醫院，姜南會失去快樂。

  他語調哽咽地回答：「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其他辦法的，國內的醫生不行我就找國外。」

  姜南：「好啊！」

  江北野覺得老天爺在和他開玩笑，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姜南正在倒計時消失，他不能接受，可又不想把自己的壞情緒帶給姜南，最後只能選擇偽裝，裝作接受，實際一直在掙扎。

  相對比江北野的掙扎，姜南顯得灑脫，在收到這個消息時她也有不甘，越到後面姜南越釋然。

  她總覺得真正的她早就在十年前離開了，現在這多出來的時間全部都是饋贈，這樣想也就不至於太難過。

  知道這個噩耗後，江北野恨不得每時每秒都和姜南黏在一起，對於未來的恐懼和不得不接受未來的結果，這兩種極端的情感交纏在一起，讓江北野十分痛苦。

  在所剩無幾的時間裡，江北野恨不得把一分鐘掰成一小時來過，可時間怎麼用都不夠。

  他帶著姜南去走自己走過的路，去看姜南喜歡的風景，去做姜南想做的事情。

  夏日的微風吹拂著姜南的發梢，他們坐在小島的海灘上，看著日出。

  姜南的眼眸似乎被天邊閃露出的陽光鍍上一層金光，她依偎在江北野的懷裡想像著多年以後，想像著彼此白髮蒼蒼的模樣。

  她說：「你以後要經常替我來這坐坐。」

  江北野：「以後我們一起來。」

  姜南：「好。」

  即使是知道結果，江北野還是不願意去提起，他固執地以為只要他不提起，事情就不會發生。

  另一邊，

  秦始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聯繫了喬安，對於秦始這一周多的失聯，喬安本來是充滿怒氣的，但所有的怒氣都在接到對方電話時煙消雲散。

  喬安也覺得可笑，自己怎麼就能喜歡對方到這種地步。

  電話里兩人相約著到老地方見面，一個小時後，兩人拿著魚竿坐在竹林下。

  秦始沒有說自己這段時間去幹了什麼，也沒有提及喬安打來的一連串電話，對方不說喬安也很默契的不問。

  就這樣靜靜地在竹林里釣了快一小時的魚，彼此都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最後還是喬安開的口。

  她說：「我感覺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喬安的語氣很平淡，表白的話被她說得就好像在說一件習以為常的事。

  秦始的反應和喬安預料的一樣，也很平靜。

  他專心致志地看著水面上的魚漂，然後和喬安一樣平淡的說：「那你是想和我進一步的發展，還是想和我保持現在的關係？」

  對於秦始的回答喬安陷入思考，幾分鐘後開口：「你有什麼建議嗎？」

  秦始：「我不能給你建議，但可以把兩種選擇的好壞告訴你。」

  有魚上鉤，他一邊漫不經心地收線，一邊有條不紊地說：「進一步發展那就是男女朋友，要是一切順利的話我們會結婚然後成為夫妻，再幸運一點，我們會一直相伴到老。」

  秦始：「當然婚姻也不一定就代表幸福，也可能中途分崩離析，但這都是後話，最主要的是男女朋友時期一旦出現矛盾，我們可能就老死不相往來了，也就沒機會像現在這樣坐著歲月靜好地釣魚。」

  他把魚從魚鉤上拿下丟入桶里，繼續說：「第二種保持現在的狀態，我們可以一輩子做朋友，朋友之間不存在情侶那種情感，我們可以一輩子做朋友，這是好處。」

  秦始：「壞處就是，不久之後我們可能都有自己的另一半，所以彼此之間得保持好距離，就這樣。」

  聽完這些，喬安早已沒了心思釣魚，一門心思地思考著對方的話。

  她問：「那你覺得呢？」

  秦始掛好魚餌，將魚鉤甩入水中，他回答：「我都接受。」

  喬安：「什麼叫都接受？」

  秦始：「就是選擇權在你，無論你選擇哪個我都接受。」

  這兩人用姜南的話說就是奇葩，好好的表白硬生生被秦始搞成談生意，最最奇葩的是這要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秦始有病，喬安卻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並且還認真思考了下。

  這大概就是應了那句老話，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喬安思考過後的回答是：「那行，我們試試吧，不行再說。」

  秦始：「成交。」

  他收拾好自己的魚竿又接過喬安的開始收拾，喬安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行為搞得一頭霧水。

  喬安問：「不釣魚了嗎？」

  秦始：「約會去。」

  說著把東西歸類到一角，接著十分自然地牽起喬安的手，喬安看了看緊握著的手又看了看對方。

  秦始：「牽手，是我覺得情侶之間應該做的事情，也是我對你做的最大尺度，但不是我能接受的最大尺度，這方面也取決於你。」

  喬安：「也就是說，我可以對你做很多大尺度的事，但你不會對我做什麼？」

  秦始：「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說完拉著喬安走。

  喬安問：「那我們這是要去哪約會啊？」

  秦始：「圖書館吧。」

  喬安：「圖書館？誰和你說的約會去圖書館？」

  秦始：「我爸我媽，他們約會就是去圖書館。」

  喬安：「......」

  從此，喬安對約會這一爛漫的詞語有了新的認識。

  圖書館裡，

  當秦始抱著一疊小說放在喬安面前，喬安有種二次元人突破次元的感覺，她拿起書一本一本看了書名，然後對著桌面一疊言情小說陷入沉思。

  喬安掏出手機編輯內容發送給秦始：你說的圖書館約會就是看這種毫無營養的小說嗎？

  秦始回覆：確實沒有營養，但具有參考作用，我們可以學習。

  喬安竟然同意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人就開始自主學習談戀愛，針對於書中一些不能接受的橋段，兩人還不忘拿出手機互相進行批評，一些可以採納的片段則是互相探討。

  最後歸納了一份兩人都接受的情侶之間該做些什麼，比如吃飯、看電影、送花、互相道晚安、諸如此類。

  從圖書館裡出來後，兩人握手道別，然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樣的約會喬安不但不覺得奇葩，而是覺得收穫滿滿，以至於回到家給姜南說這件事時，面對姜南對她的不解，喬安覺得姜南有些莫名其妙了。

  電話那頭的姜南大聲質疑道：「你們這是處對象嗎？你們這不就是把公司搬到了圖書館嗎？」

  喬安：「你不懂。」

  姜南：「我是不懂，但我大為震驚啊！外面的世界都已經發展成為這樣了嗎？」

  喬安：「我覺得挺好的。」

  姜南拍著腦門，臉上是難以隱藏的震驚，她說：「算了算了，每個人的相處方式不一樣，也許奇葩的你就和奇葩的秦始絕配呢。」

  喬安：「我也覺得我們兩絕配。」

  姜南內心os：姐！我親愛的喬安姐！這是絕配不絕配的事嗎？重點是奇葩啊！我在說你們倆奇葩啊！

  姜南：「你開心就好。」

  喬安又喋喋不休地說了好多她和秦始的事，姜南對秦始這個人越發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