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誰說本公主是小烏龜？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整座皇宮都被寒氣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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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柔怕女兒給凍著，讓人都加了些炭火，又小心地給女兒多加了厚實的棉衣。

  【娘親都快把我裹成小粽子了，我的手都動不了了。】

  江月柔看著女兒躺在小床上，手腳不能亂動，只能上下畫半圓，跟個小烏龜似的，不禁笑了。

  「小孩子可不能著涼，不然會冒鼻涕泡的。」

  【言歌你快抱抱我，我現在完全動不了，也翻不了身，躺得我好無聊啊。】

  江月柔聽到女兒咿咿呀呀地衝著言歌說話，把她抱了起來。

  「好像自從言少師來宮裡之後，小珞兒就很想說話，總是咿咿呀呀的。」

  她試探地教了一句：「來，珞兒，喊娘，喊娘親。」

  【我喊了，你也聽不到啊我的漂亮娘親。】赫連珞在心裡如此想著。

  江月柔不禁莞爾一笑。

  女兒，其實娘親能聽見。

  她怕嚇到女兒，也怕女兒有所芥蒂，從此不願意再讓她聽見心聲，所以只能懷揣這個秘密，獨自竊喜。

  宮女蘭俏前來稟報，「娘娘，長公主宮裡的丫鬟前來求見。」

  「快請進來。」江月柔有些詫異。

  長公主是個不太和別人打交道的人，唯獨對她還算熱情，但往來也少。差宮女來，還是頭一回。

  長公主的丫鬟一到江月柔面前就撲通跪地，磕頭央求：「娘娘，您快去看一眼長公主吧，她……」

  宮女嗚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江月柔聽得心驚，「怎麼了？」

  丫鬟抹著眼淚說：「長公主她已經好多天茶飯不思了，晚上也睡不好，總是半夜醒來唉聲嘆氣。」

  丫鬟說著，偷偷看了蘇晏一眼。

  她這一細微的動作被赫連珞和江月柔看在眼裡。

  【完了，長公主是害相思病了。】

  江月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應該啊，上一次，聖上不還讓蘇晏穿成宮女的模樣去長公主府一趟，好斷了她的念想嘛。怎麼會搞成這樣？

  不管怎麼說，還是該馬上去看看。

  江月柔讓言歌抱著赫連珞，一起去了長公主宮裡。

  長公主的宮殿比其他宮殿精巧靈秀很多，養的都是些名貴嬌嫩的品種，尋常宮女們伺候不活，都是長公主自己親手打理。

  走入宮內，考慮到言歌是男子，江月柔便辛苦他在門外等著，由她抱著珞兒進去見長公主。

  【娘親其實不必這麼避嫌，小閻王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

  江月柔心裡惦記著長公主的安危，並沒有細聽女兒這句話。

  也不是江月柔粗心，畢竟女兒很多時候也會有一些無厘頭的心聲。

  什麼蝴蝶、花花、豆芽菜，還有什麼飛行、話本、霹靂掌。

  每當聽到這些她都有些哭笑不得。

  屋內，房間比較暗，宮女們默默抹淚。

  長公主躺在床上，看上去非常憔悴，就連聽聞淑妃抱著小公主來了，也只能睜開厚重的眼皮艱難地看上一眼。

  江月柔心疼壞了。

  「今日找御醫看了沒有？」

  宮女回答：「請的還是谷御醫，可是……還是不見好轉。」

  江月柔看到長公主這般難受，實在不敢跟她多說話，怕讓她更加心力交瘁。

  「你們先照顧好長公主，我去見見谷御醫。」

  正好谷御醫還在。

  「叩見娘娘。」谷御醫面色凝重。

  江月柔無心禮節，開門見山地問：「長公主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皇上還不知道他的妹妹病得這麼重，不然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

  谷御醫回答：「該用的藥都用過了，該試的針也已經試過了，可以說是用盡了渾身解數。」

  谷御醫的醫術有多高明，江月柔是清楚的。每當皇帝要御駕親征，都一定會帶上谷御醫和他的一眾弟子。

  「為何還是沒有好轉？」江月柔心裡沉重。

  谷御醫嘆息一聲：「我們醫者往往只能醫身，不能醫心。長公主怕是有心結、心病啊。」

  「其實微臣也在納悶，長公主不喜外出，身上並未發生什麼特別之事，為何會突發如此嚴重的心病。」

  江月柔問：「如果知道她心病的癥結所在，能醫治嗎？」

  谷御醫道：「如果知道癥結所在，就能想辦法讓她釋懷。人啊，一旦有事不能釋懷，便會心中積鬱，沉沉不安，或日久生病，或突然大病。」

  「謝谷老解惑。」

  江月柔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個女子遙遙跑了過來。

  正是蘇晏。

  蘇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頰通紅如血，淚眼汪汪。

  「娘娘，都是奴婢的錯。」

  江月柔心疼地扶起她，「怎會是你的錯。唉，造化弄人。」

  赫連珞看到蘇晏如此難過自責，十分不忍。

  【怎麼會是你的錯啊蘇晏，是長公主殿下執念太深。不過，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除長公主的心病。】

  江月柔嘆息一聲：「可要如何做，才能讓長公主解開心裡的癥結。」

  她突然想起之前皇上讓蘇晏穿回女子妝容來見長公主的事，便問：「蘇晏，上次你見長公主，是發生了什麼嗎？」

  【是啊，是發生了什麼嗎？正常情況難道不是，看見你是女子，就知道是誤會一場，不會再心繫於你了嗎？】

  蘇晏回答：「當日我穿上衣裙來到長公主宮裡，並未見到長公主，宮女讓奴婢把東西放下即可，奴婢放下後……就走了。」

  旁邊長公主的貼身婢女走上前來，行禮後說道：「娘娘，蘇晏姑娘走後，奴婢就把蘇晏姑娘是女子的事告訴她了。」

  「那怎麼會……」江月柔不理解。

  婢女婠婠眼裡滿含淚水：「長公主殿下從未對誰如此傷心過，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居然還是女子。可能一時想不通，就茶飯不思，連覺也睡不好了。」

  江月柔回到屋內，握著長公主的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的乖乖小姑，怎麼能為了一段不可能的感情把自己慪成這樣呢。】

  長公主聽到珞兒的聲音，暗淡的眼眸里有了些許光芒。

  「是……是珞兒……是小公主來了？」

  江月柔見長公主對珞兒很有興趣，馬上把珞兒抱到了她的面前。

  小公主黑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望著長公主，還甜甜一笑。

  粉嘟嘟的小嘴掛著亮晶晶的口水，惹人憐愛。

  長公主竟抬起手，用絲絹去擦珞兒嘴角的口水。

  「小傢伙，怪惹人愛的。」

  【小姑誇我可愛也！長公主殿下，你要趕緊好起來，這樣就可以天天來抱我，來給我擦口水了吖。】

  江月柔本來還想著女兒怪懂事，知道安慰人，後面越聽越不對，怎麼還讓人家給你擦口水呢？

  【長公主殿下病成這樣，連飯也不吃，水也不喝，聽說晚上還不睡覺，這樣下去早晚要噶啊。】

  江月柔聽得肝兒顫。

  還好長公主聽不見你的心聲，不然非被你心裡那些話給氣死不可。

  長公主看著珞兒，她把珞兒的心聲聽得清清楚楚，卻笑了。

  一旁的宮女、內侍們都看呆了！

  長公主笑了！

  她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