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所有的真相

  我，花和尚，居松還有裴天辰偷偷跟著連母到了一家醫院。

  連母到了醫院大廳後，在諮詢台隨意諮詢了一下，諮詢台的護士忙的飛起，跟她說了兩句就沒注意她了。

  我們緊跟著連母，她先是乘坐了電梯，但是在電梯關門的前一瞬間又出了電梯，趁著沒人注意，偷偷下了負一層。

  我們幾個大活人肯定跟不了她到負一層，所以又是裴天辰跟著她，居松在連母身上偷偷安了一個竊聽機器。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對方既然是玄學一行的人，我們就用科學設備，反而不太可能被發現。

  連母到負一樓沒一會，竊聽器里就傳來一陣滋滋的聲音。

  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問：「你沒把連小玉帶過來？」

  連母：「她那個樣子，我碰都不敢碰，而且她身上發出很大的氣味了，大師，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跟我說不會有氣味的嗎？」

  「……那可能是我預料錯了，一點小事，你跟我來吧，我今天就替你解決掉它。」

  「……大師，能不能儘快處理這件事？」

  男人不耐煩道：「我都說了今天就會解決，你多話幹什麼！」

  連母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儘快讓小玉解脫……哎，她這樣也太苦了……」

  簡單對話幾句後，兩人不再說什麼，沒一會，裴天辰出現在我們面前，說道：「他們去了太平間。」

  我心想，幸虧這是大白天，晚上讓連母去太平間，她這膽子能撐得住嗎。

  到了太平間，只有一個老頭在看守，原本以為他趴在桌子上睡著，沒想到我左腳剛踏進去，他就伸出手攔住道：「給錢。」

  我：……

  我認命地掏出一千塊錢給他，他掂了掂手裡的錢，再抬頭看了我們一眼，說道：「來吧。」

  他掏出鑰匙開了門，然後閃身進去了，把我們幾個留在外頭，接著裡面也沒動靜了。

  門也沒鎖，我本想上前推門，花和尚一聲不吭推開我，自己上前推開門。

  他剛推開門的一瞬間，一把匕首就向他刺過來。

  花和尚似乎早有準備，一個箭步躲開，還護著我往旁邊站去。

  裴天辰則迎上去，硬接了這一擊。

  我定睛看去，襲擊我們的就是看門那老頭。

  他一擊不成，立刻退了回去，嘿嘿笑了兩聲：「有客自遠方來，小老兒真是不勝榮幸啊。既然如此，進來詳談吧，除了那個小胖子，你們各個幾百年前都是風雲人物，不會不敢進來吧。」

  小胖子就是居鬆了，居松一聽，臉氣成豬肝色，但是一時間不知反駁什麼，想了想，我讓居松回醫院大廳呆著，免得出事，他不甘不願地走了。

  花和尚看到他，皺眉道：「……閣下是？」

  老頭道：「你們還要瞞著她到什麼時候，我是誰？唐先生，你的記性變差了很多啊。」

  花和尚臉色一變：「是你……怪不得你要對小玉下手……」

  「小玉？」老頭琢磨了下這個稱呼，哈哈大笑道：「幾百年前，你死都不肯稱呼她一聲全名，沒想到她墮落至此，你倒是願意這樣叫她一聲了，你們幾個的名字都變了，只有這位月倚族的聖女，還是用著同樣的名字。」

  我拉了拉花和尚：「進去說吧，外面太招眼了。」

  花和尚道：「裡面肯定有詐。」

  我說道：「我想知道幾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花和尚和我對視了一會，最終移開了目光。

  裴天辰說道：「……最終都會知道的。」

  我們沉默著進去了。

  裡頭的溫度頓時低了好幾度。

  一進去，花和尚就問道：「幾百年了，你為什麼還活著？」

  老頭嘿嘿笑道：「幾百年了，唐先生你又為什麼還能活著？」

  我吃驚地望著花和尚，他居然活了幾百年？

  花和尚不再瞞著我：「我的命運早已和雲裳連在了一起，她的輪迴不曾終結，我也就只能不死不滅。」

  ……原來他早就認識了我，所以我是？

  裴天辰喃喃道：「……所以雲裳她真的是……你居然不告訴我……」

  花和尚沉聲道：「告訴你又如何，不告訴你又如何？雲裳一直想要的是什麼生活，你比我清楚，你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恐怕又會帶來新的磨難！」

  裴天辰盯著我，臉色煞白。

  我：「……所以我是……」

  老頭搶話道：「你是福星，也是禍星。你既可以成為創世主，也可以成為滅世主。從你現世之後，玄門正道也好，邪魔外道也好，各個都想得到你。你擁有無邊法力，可笑，居然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只不過幾百年前好歹還有個氣派的聖女由頭，幾百年後居然淪落成了半吊子玄術師，就你現在這樣，我動動手指都能殺了你吧。不過，在你身邊為你保駕護航的兩位，人選倒是沒變過嘛！」

  我指著我自己：「……我也是聖女？」

  老頭哈哈大笑道：「你的聖女可和那位月倚族的聖女完全不同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急了：「你倆就不能完完整整的告訴我嗎？」

  花和尚嘆了一口氣道：「先救小玉吧。」

  ……對，連小玉還躺在床上生死未知呢。

  我收斂心神，這老頭也不再跟我們廢話，揚手一揮，口中念念有詞，冰櫃中不停震動起來，不一會，幾具屍體破冰櫃而出。

  這狹小的場地中，我們施展不開，裴天辰劃出一片陰域，把我們所有「人」都帶到了他自己的陰域裡，只不過這片陰域現在不是一片鳥語花香和什麼大別墅，全是一片空曠的荒地。

  這幾具屍體幾乎看不清五官，只有黑黝黝的皮膚，渾身堅硬的跟鐵板似的，花和尚踢他們一腳，反而被震的面孔扭曲。

  老頭嘿嘿笑著：「唐先生，幾百年前過去了，你的功夫不進反退啊。」

  花和尚沒說話，臉色凝重道：「……你居然能在沒有養屍地的情況下練出這種殭屍……小玉身上的煞就是你用來培養這些僵的養料……」

  老頭笑道：「原來唐先生還記得我的手筆。」

  花和尚臉色鐵青：「你是怎麼認出小玉的。她跟我不一樣，她已經輪迴轉世了好幾次……」

  老頭道：「但主魂是不會變的，她的魂魄上打上了月倚族聖女的印記，不論轉世投胎幾次都不會消，對我們這些玄術師來說，只要用心找她，總能找的到，只不過別人都覺得唐先生你斷情絕愛，視連小玉為無物，所以沒有再找連小玉的麻煩，但小老兒卻覺得唐先生你明明對連小玉用情至深，只要對她下手，總能引出你，繼而找到雲裳姑娘。」

  老頭看向了我。

  原來如此，我終於弄清了整件事。

  連小玉遭此橫禍，還是有我一部分的原因。

  在老頭和花和尚對話的時候，裴天辰跟老頭的殭屍斗的你來我往。

  他這次非常積極主動的護著我，讓我非常意外。

  如果我沒有輪迴轉世，也沒有投胎什麼的話，幾百年前的我就是我，那麼……我，就是裴天辰的師父？！

  這個認知讓我的大腦幾乎宕機。

  所以這段日子裴天辰算不算「欺師滅祖」？那我以後打他罵他他肯定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嘴了吧！

  「小心！傻站……」裴天辰看了我一眼，硬生生改了口：「別分神，這裡危險。」

  他果然不敢再罵我。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又不忍直視地移開目光，嘴裡嘀咕道：「明明是同一個人，怎麼性格變了這麼多……」

  我也抽出紙刀，開始應戰。

  這幾具殭屍不但勢大力沉，動作也很迅速，一根頭髮絲都能削金斷玉，除了裴天辰，我和花和尚終究是凡人之軀，很快受了傷。裴天辰既要保護我，又要保護花和尚，明顯左支右絀，有些支撐不住了。

  終於，在裴天辰倒地之後，這老頭邪笑著沖我走過來：「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你的功力這麼好拿了……」

  我雖然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大腦深處有什麼蠢蠢欲動。

  通過我惡補了多部小說和影視作品的經驗，此時我沉著以對。

  我知道想要知道真相，就在此刻。

  我的血液沸騰起來。

  我終於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看到了那浩瀚無邊的星辰。

  紫色的蝴蝶停留在我的指尖，這次它沒有飛走。

  我在無數條若隱若現繁雜的銀線上的某一處，輕輕一點。

  老頭立刻停住不能動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驚恐地看著我。

  但很快，他眼裡又出現了一點痴迷：「……天機手，真正的天機手……」

  裴天辰和花和尚的動作也全部靜止了。

  浩瀚的星辰逐漸吞沒了裴天辰的陰域。

  我終於確信，我才是師父，裴天辰真的是徒弟。

  裴天辰看著我，終於緩緩開口喚了一句：「……師父……」

  他眼裡似喜似憂，一串淚珠掉了下來。

  我從沒見裴天辰哭過。

  大腦隱隱作痛。

  我坐下身開始調息。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我只知道今天，這個老頭根本不足為懼。

  繁複紛亂的記憶紛至湧來。

  但隨著我入定後，大腦的劇痛越來越輕。

  我雖然沒有恢復全部的記憶，但是所有的謎團也大概解開了。

  原來最大的謎底就是天機手。

  天機手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術法。

  他真正的作用是能輕易撥動人的命運，只要你想，就能做到。

  是真正的「言出法隨」。

  至於它是從何流出，由何人發明，則暫不可考。

  而能真正掌握天機手這麼玄術的人，全天下也只有一個，就是幾百年前的我。

  至於我的來歷是什麼！是當初發明天機手的那個人，做了太多擾亂天機的事，干涉了太多人的因果命運，導致全天下所有人的因果都發生了混亂，我，便是由這混亂才能產生的一個「人」。

  也就是說，沒有那個人擾亂了天下人的命運，我就不可能出生。

  所以我的名字甚至沒辦法出現在閻王的生死簿上。

  而那個人本該無敵於天下，但最後卻自殺了，是真正的自殺，靈魂都已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只餘下一個充滿變數的我，唯一能學會天機手的人。

  得我者得天下，這句話真不是白說的！

  我其實不應該有凡胎肉身，是無滅教為了控制我，替我塑造的凡胎肉身，而花和尚當初所在的正派，將我奪回後，發現我根本不知道該怎樣作為一個人，該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的一切狀態都像初生嬰兒一般。就讓當初門派內功力最高的花和尚教導我，陪伴我，而我也一直叫花和尚作哥哥。但花和尚的真實任務，則是我稍有不對勁，就滅殺我，封印我！

  畢竟當時的我根本不會使用天機手。

  而裴天辰則是一條修煉千年的蛟，剛生出靈智就被我碰到，我看到裴天辰面臨絕境也不願放棄目的的模樣，第一次生出對世間的好奇，從而出手救下裴天辰，從此和裴天辰相依相伴，後來則成為了師徒。

  因為我出生就自帶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靈力，只要這個世界不滅，我的靈力就不會枯竭！

  幾百年前，我的性格最終變成了放蕩不羈，瀟灑任性的樣子，我也重蹈了那個發明天機手的人的覆轍，為了挽救不應該繼續活著的人的性命，為了殺死我認為該死卻不該死的人，我不但沒有將天下的因果撥亂反正，反而讓世界越來越亂……

  在名門正派那裡，我成了徹頭徹尾的妖孽。

  裴天辰一直守護著我，陪伴著我。而花和尚因為和連小玉有了感情牽扯，暫時無暇顧忌我。

  連小玉當時所在的月倚族，聖女是不能動情的，不動情的聖女才能修煉族中至高的術法，那種術法是天下唯一能壓制我的術法之一。

  連小玉是當時族中天賦最好的聖女，但她為了和花和尚的愛情，放棄了聖女之位，最終被月倚族驅逐。

  而花和尚並沒有選擇站在她那一邊，只是不斷的逃避，希望她回歸聖女之位。

  連小玉失望之下越加叛逆，索性廢去了自己的一身功力。

  月倚族在外的仇家找上了連小玉，想羞辱連小玉。

  連小玉怎麼能忍受自己受辱，自殺而死。

  而在她死後，月倚族的仇人沒有放過羞辱她的屍身，並將此事大肆宣揚。

  月倚族豈能忍受如此奇恥大辱，族長出面不但親手毀掉連小玉的屍身，還對她施加了懲罰，這個懲罰就是對連小玉的靈魂施下「詛咒」：她既因一己私情棄全族而不顧，那就讓她生生世世都飽受情愛之苦，永不得自己所愛，什麼時候能參透情愛一事，什麼時候詛咒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