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話好好說

2024-10-07 11:38:13 作者: 抬頭見囍

  據福媽解釋,這座莊園是老先生擇址建造的。

  舒家規矩,一家人必須住在一起,

  就算已經成家娶妻,也不可以搬離出去獨住。

  如三少爺舒毓廷。婚後依然跟三少奶奶陸淼住在這裡。

  寓意美好,人丁興旺。

  所以,現在大少爺娶妻,更要同吃同住,以顯示家庭和睦,人氣鴻旺,

  柳湘君和舒鄴城的婚房在三樓,清一色新中式裝修風格。

  臥室里,大紅囍帳艷得刺眼。

  

  大床上鋪著大紅喜被,婚紗照上的新人眉眼帶笑,幸福喜悅。

  可她不是照片裡的柳湘君,雖然繼承了她的記憶,卻無法繼承她的感情。

  「真不知道一個草包有什麼好喜歡的。」柳湘君屏退了福媽,自己一個人在房子裡轉悠。

  新奇的東西太多,每每遇上不明白的,都要調動腦子裡原主的記憶,去弄清楚這些東西的用處,再小心翼翼的動手試探,了解。

  比如一直在地上跑個不停的圓形物品,遇到她的時候竟然會自動轉移開。

  她有留意過那個東西的足跡,發現它碰到牆壁或者其他障礙物,都會自己改變方向。

  好不神奇。

  「……機器人,機器做的人嗎?可為什麼是圓的?人又不是圓的。弄不明白。」

  柳湘君自言自語,不斷吸收著新鮮事物。

  午餐時間,福媽送了她的午飯上來。

  說老夫人和二小姐約了朋友,不在家裡吃了。

  三少爺和三少奶奶也出去逛街。

  大少爺的午餐有專人送去了公司。

  所以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吃。

  柳湘君才不在乎誰跟她吃飯,看著福媽擺開的餐食,索然無味的嘆了口氣。

  滿眼的綠色,請問是在養兔子嗎?

  舒家這麼大的家業,空架子嗎?

  連點葷腥都不見?

  福媽看出她沒胃口,解釋道:「醫生叮囑,您最近還是清淡飲食比較好,而且一定要忌辛辣,才利於傷口恢復。」

  「謝謝福媽,我知道了。」柳湘君和氣的一笑,撩開裙擺大喇喇一坐,拾起筷子就開吃。

  身為將士,領兵打仗糧草不濟時,草根樹皮都吃得。

  不過是沒有葷腥,又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最主要的是她現在得養好這副身子,嬌軟的跟麵條似的,怎麼能行。

  福媽再一次被她的豪氣愕住了。

  話說好像也沒見過誰家小姐夫人坐姿如此……如此豪邁的吧。

  就連吃飯也是分卷殘雲一般,看的福媽瞪直了眼。

  「我吃好了福媽,謝謝。」

  柳湘君吃飽了,利索的起身,有點扯動傷口的嘶了一聲。

  「大少奶奶您慢點,其實我也不著急收拾,您可以慢慢吃的。」福媽善意宛轉的提醒。

  柳湘君想了一下,腦子裡出現柳湘君慢條斯理,坐在桌前跟舒家人一起用餐的畫面,很快就明白了福媽的意思。

  不好意思的笑笑:「知道了福媽,我是想您跟著我忙碌了一天,想讓您早點收拾妥當,好回去休息。」

  福媽一陣感動,自己運氣真好,遇上這麼個善解人意,為她著想的主子。

  「誒呦,大少奶奶的體恤真讓我這做下人的暖心。您快歇著,有什麼事兒就叫我一聲,我不累的。大夫說您傷了元氣,我在灶上還給您燉著燕窩,晚一會兒給您端上來。您休息一下,最好能睡一覺,大少爺要晚上才能回來。」福媽樂顛顛的收拾碗筷,柳湘君笑著應聲。

  這個世界的人倒不難相處,想當初在自家柳府內宅,多的是勾心鬥角。

  不過她多在軍中,很少參與到深宅內院的事務之中。

  躺在軟如棉花上的大床上,那張紅的耀眼的喜被格外刺眼。

  一腳踢下床去,柳湘君才漸漸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外面已經滿天星辰。

  滿眼陌生的事物,讓她警覺快速的坐起身來。

  忽的頭腦清明,慢慢想起,這裡已經是她的家了。

  柳湘君嘆氣,看來自己魂魄附與別人身上之事,已經成了定局,再無轉圜的餘地。

  起身進了那個洗沐的屋子,按下開關,室內頓時通明一片。

  驟然亮起的燈光刺的她睜不開眼,手擋在眼前半天才適應。

  這個世界也不是一無是處,就好比這燭火,更方便明亮。

  伸手就來。

  還有那塊大銅鏡,清晰的連她眉毛里隱藏的那個小小紅痣都清晰可見。

  「這才叫光可鑑人呢!」

  柳湘君自言自語的照著鏡子,想當初自己十歲跟隨父帥行軍出征。

  常年風吹雨淋下,女兒家該有的嬌柔甜美,歷練成了滿腹剛毅果敢。

  一頭秀髮乾枯無章,一雙手因握兵器操練對敵,滿是薄繭。

  可鏡中人卻是肌膚白皙雪膩,秀髮飄飄,垂至及腰。

  身巧玲瓏,眉眼柔美。

  自己若是從未參軍,一直行孝在母親膝下的話,想來也會養的這般水靈,惹人憐愛吧。

  想到這兒,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奸相之女白飛飛。

  當初皇宮賞宴,京中貴女齊聚。

  白飛飛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倍顯親熱。

  面對如此嬌弱柔順的女子,柳湘君心內也曾羨慕。

  可九皇子舒鄴城卻握著她的手,說:

  滿園嬌色遠不及卿之颯爽英姿,孤只心繫於你一人矣!

  現在想來,簡直就是狗屁。

  自己不過是他的一條狗,一隻兔而已。

  狡兔死,走狗烹!

  心下煩躁,背心裡起了一層細汗。

  沐浴用的花灑,她已經摸清了用法。

  遂解開裙帶衣裳丟到一旁,旋開花灑開關,小心的洗沐起來。

  溫熱的水流輕輕灑下,手指輕撫這具陌生的身體。

  手感出奇的好,沒有那些經年累月的傷疤,只有嬌養下才有的細嫩皮肉。

  做一個嬌弱女子,甚好。

  柳湘君站在淋浴下,正胡思亂想。

  驀地睜眼,目光凌厲的攸然轉身,同時抓起一旁的睡袍裹住身體,抬腳側踢,只聽哎呦一聲,重物倒地之聲頓起。

  動作之伶俐,完全不是一個上午剛出院的病人,能夠做到的。

  「大膽狂徒,竟敢偷窺本將軍沐浴。」

  柳湘君居高臨下的瞅著捂著肚子,勾著身子,欲哭無淚的舒鄴城。

  「誰偷窺你了,是你自己洗澡沒有關門,我就進去了好嗎?」

  舒鄴城氣急敗壞的控訴,乾脆耍賴的不起來了。

  「還有,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我看你兩眼怎麼了?我,我有證兒。」

  舒鄴城理直氣壯的沖她吼,柳湘君杏眸一瞪,邁步向他走了過去。

  舒鄴城立刻就軟了下來,擺手叫停:「等等等等,先說好了,不許再動手,動腳也不行,咱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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