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2024-10-07 11:31:17
作者: 雲驚了她的夢
「哎呀!」周隆摟著趙以之的腦袋,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
「莫哭!莫哭!」
「子興你說要安慰我的,卻寫這等悽苦詩賺我眼淚。」趙以之帶著哭腔如此埋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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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周隆吸著涼氣,也有些無奈,他只是即興拎出來一首詩,想著好詩總歸是能讓你快樂的,誰知道你這反應如此激烈。
哎!
有了!
周隆突然一拍腦袋,對著趙以之說道:「那我再寫一首好吧?」
「不好!」趙以之表示很難過,但聽到後還是猛然抬起腦袋,抹去了臉上的眼淚,眼巴巴地期盼著。
雖然趙以之哭得稀里嘩啦,但是架不住《靜夜思》這首詩的質量很高,所以對於好詩趙以之難耐拒絕,翹首以盼。
可他又不想周隆賺他的眼淚!
「我保證是積極向上的那種。」周隆也學著趙以之,豎起了三根手指頭髮誓。
「好!」趙以之答應了。
「小二!取紙筆來!」
周隆早就注意到在背後看戲吃瓜的店小二,此刻高聲一喊,將小二從思緒中拉扯回來。
「哎!好嘞!」小二仿佛如夢初醒一般,趕忙不迭地答應,然後快步走出。
出了門後,小二朗聲高喊:「為棲雲雅客取墨寶!」
店小二冷不丁的一喊,令周隆詫異不已。
隨後整個礬樓像是炸開了鍋一般,不斷有人在迴廊里望向棲雲。
礬樓乃是文人才子的聚集地,更是以文會友、以詩詞博佳人一笑的交流聖地。
若是有誇獎聲音,他就虛心接受;
若是有批評的聲音,他絕對要懟回去。
他倒真想知道,能不能有人出來吹毛求疵一番,讓他也聽一聽不同的意見,感受不同的時代氛圍。
文房四寶很快就被呈了上來,趙王爺親自研磨。
周隆倒也不客氣,提起毛筆便往宣紙上落下筆墨。
若是問周隆為何知曉古字,會用毛筆?
問就是周隆花了情緒值,在系統商店換的能力。
題目《行路難》。
趙以之看到這個題目,身軀微微一動,看著認真落筆的周隆,眼神中有些幽怨。
看這題目,怕又不是要賺我眼淚。
騙子!
周隆卻不管不顧。
別急,讓子彈飛一會!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寫至於此,趙以之確信,這傢伙又在賺自己的眼淚,望著桌子上擺放的珍饈,凌亂擺放的筷子,茫然如自己。
「冰塞川」,「雪滿山」不正是現在自己的困頓之情嗎?
周子興啊!周子興!你為何能將此刻寫的如此貼切呢?
趙以之幽幽的嘆了口氣。
下面幾句也緊跟其後被周隆寫出。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連著兩個「難」字,看得趙以之反而胸中愈加堵塞,難以呼吸。
是啊!多歧路,今安在?
如今的生活一眼便能望到盡頭,怕是一輩子都要被囚禁在這長安了。
當這麼個閒散王爺。
所以!我趙以之的出路又在哪裡呢?
我們每個人的出路又在哪裡呢?
絕望,失落,困頓之情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
趙以之灰濛濛的眼睛茫然失措,可是等他再看向周隆的筆端時。
周隆卻是已然擱筆,拎起酒壺便是酣暢淋漓的朝嘴裡灌了起來。
趙以之看著紙上的文字,呆愣在那裡,如同一個雕塑一般,久久不語。
只是細心觀察下,卻發現,他的眼中豁然有了光亮,如同撥開雲霧見天明一般。
店小二看著周隆提筆,落筆,一氣呵成,酣暢淋漓。
詩起伏跌宕,充滿想像。
尤其是末尾那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更是本詩的精妙所在。
更是與前面的詩句應和關聯,堪稱神來之筆。
小二看向周隆的眼神不由得一變再變。
他雖然是小二,卻也是礬樓的小二,豈是尋常下人。
在周圍文人雅客的薰陶之下,倒也能對詩詞的理解說出一二。
若是像周隆這般行雲流水般寫出的絕妙之句,他確實沒見過。
驚為天人!
「敢問公子姓名?」店小二更加恭敬的行禮問道。
「周隆,周子興。」周隆停下了手裡的酒壺,肆意灑脫地甩出自己名字,隨後將喝空後的酒壺丟到小二懷裡。
「去!再打些酒來!」
周隆醉醺醺地吩咐道,他已經有些搖搖晃晃了,於是索性癱坐在地上,仰頭望著礬樓的碧瓦飛甍、雕樑畫棟。
迷離的眼神看這世界都是混混沌沌的。
他不知是如何了,只是覺得好暢快,好灑脫,這舒暢的感覺仿佛是將這三年的苦悶一同甩掉。
這般醉生夢死的感覺讓他找回了自己。
小二抱著酒壺趕忙去為周隆添酒去了。
趙以之也搖搖晃晃地,一頭栽倒在周隆身邊,靠著周隆的肩膀坐在地上。
「子興啊!子興啊!」趙以之不斷地拍著周隆的手,嘴裡一直叫著周隆,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好像又什麼都說了。
……
出了門的小二臉色漲紅,感覺自己身輕似燕,激動極了,仿佛他也喝了酒,或許感受著周隆身上的酒意,他也醉了幾分。
「喂!小二哥,如何?」周圍的客人見小二這麼快就出來了,卻是有些詫異,若是讓他們構思一篇作品,少說也得些許時間,於是不由得有些好奇。
他們自然也沒有指望能見到多麼好的佳作,畢竟正午時刻大家都以吃飯為主。
一般晚上大家的情感和情緒才被調動起來,望著燭光美人,思如泉湧。
所以長安的名人大家,也多在夜晚來此聚會、賦寫詩詞。
小二吐出四個字:「驚為天人!」於是趕忙離去為周隆打酒。
這四個字是他早就想開口說出來的,如今讓這些客人聽去,小二倒是舒暢不少。
可是這些客人便是不淡定了,這小二卻是不言詩句,只留下這麼個評價,不是在磨人神經嗎?
於是紛紛好奇地朝著棲雲靠去,卻在門口止步不前。
礬樓的客人基本上非富即貴,若是驚擾了哪家的達官貴人,他們可擔不起。
可好想一看究竟啊!
眾人圍在棲雲門口,抓心撓肝。
屋內的周隆卻毫不知情,而是拍著趙以之的肩膀,朗聲笑道:「不必說,也無需說,一切盡在不言中。」周隆拿過送來的酒壺就喝了起來。
隨後又將久餵到趙以之的嘴邊,扭頭問道:「怎麼稱呼?」
眼前的人並不是店小二,而是礬樓的李媽媽。
她表示,剛剛得知周隆寫有佳句,前來拜訪,隨後看過桌子上的《行路難》以及《靜夜思》後讚賞不已。
這等水平,可掛在礬樓的題詩板展示,若是周隆願意,這頓就算飯礬樓請了。
有這等好事?
周隆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周隆表示你隨意,隨後就繼續灌趙以之酒了。
來啊!
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媽媽倒是很有眼力見地離開了。
隨後《行路難》和《靜夜思》便高高掛在礬樓題詩板的中心處。
醒目,亮眼。
引得礬樓的食客久久駐足,讚嘆不已。
剎那間,周隆、周子興的名字,便在長安城流傳開來。
而這兩首詩也在長安紛紛傳誦,摘抄。
一時間,長安紙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