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狐狸，你為什麼沒有尾巴？

  「敢問公子姓名，哪家人氏？」

  周隆等人還未走遠，便被一名身著錦衣狐裘，腰懸墨綠玉墜，手持精美扇子畫的風流少年攔住了去路。

  憑這少年的一句話，周隆一瞬間就明了，那死胖子為何一言不發就走了。

  哈哈！

  

  自己唬住了他！

  周隆撇了他一眼，沒有搭話，而是看向少女。

  少女眼神中滿是歡喜和希冀，她將自己賣了個好價錢。

  她也覺得周隆是個好人，所以她也慶幸將自己賣了個好人家。

  其實，以少女的姿色，那李師師想必都要遜色不少，自己也算是撿了個便宜。

  少女的不加修飾，衣著寒酸，略顯青澀的面容，以及周圍眼中並無識貨之人，他們頂多也只是覺得少女好看些，但也僅限於用作下人，用價格壓倒周隆實在是太虧了。

  倒不如留著這些錢，去礬樓喝些花酒，也無需得罪周隆這不明身份的富家公子。

  若是有真的豪門大家，不在乎這些銀兩，說不定周隆便要落空了。

  「周六，你帶著姑娘去取錢，幫姑娘妥善處理後事。」周隆下了命令，隨後溫柔地摸了摸姑娘的腦袋。

  這動作落在那少年眼中，代表著周隆滿是喜歡。

  周六答應了下來，帶著少女走了。

  望著少女的背影，周隆卻是緊盯著人家的屁股看去，有些疑惑，又似有所思。

  少女則是低著頭，跟著周六後面，待到走遠後，才終於忍不住，悄悄地回頭望了一眼，隨後像是覺察到周隆的目光，又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趕忙縮了回去。

  見周隆不理他，那少年倒也不惱不怒，也順著周隆的目光看去，樂呵呵地說道：「如此年紀便已經亭亭玉立，待到長成時，倒也不輸於李師師，甚至要勝其三分。」

  周隆聽到他的話，詫異地望著他，開始仔細打量此人。

  這少年話中的意味很多。

  眼光毒辣！

  「公子說笑了，一個沒了父母可憐女孩，哪能比得過長安頂流師師姑娘。」周隆打著哈哈，只當做眼前此人在同他開玩笑。

  只是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卻也只是一閃而過。

  眼前的少年不知道那少女的身份，可是他知道啊！

  當他看到那少女的第一眼，就憑藉洞悉之眼知曉了少女的身份了。

  妲己！

  就是歷史上那個惑亂紂王，擾亂朝綱的「狐狸精」美女。

  據說是千年的九尾狐妖所化。

  上一世，周隆也忘不了那個蹲在草叢裡喊，「尾巴，不只是用來撓痒痒的。」某遊戲裡面的妲己。

  可是周隆觀察了好半天，也沒有發現她身上有尾巴的痕跡。

  奇怪！

  小狐狸，你為什麼沒有尾巴呢？

  不過，妲己那可是千古美人，能讓一個皇帝流連忘返，不顧國家，豈是李師師能比得過的？

  可這是因為周隆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花二百兩。

  一是為了穩妥，另一個就有收買人心的成分在了。

  可這少年卻如此下決斷，倒是令周隆詫異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

  跟李師師對比，就說明他見過李師師。

  能夠出入礬樓，非富即貴啊！

  想到這裡，周隆眼睛一亮，技能洞悉之眼再次使用。

  姓名：趙以之

  身份：閒散王爺

  忠誠：零

  信任：三十

  武學：趙氏拳腳（藍色）

  功力：十二載

  境界：三流二品

  周隆看到他身份那一欄後，不由得一怔，閒散王爺？

  那不是皇帝的親戚嗎？

  難怪啊！

  「公子不信我這閱女無數的眼睛。」說著，趙以之還眨巴著他那不靈不靈的大眼睛。

  周隆笑了，原來是一個不學無術，出入勾欄瓦舍的閒散小王爺啊！

  不過是有個好命，傍上了皇家，只需要每日無所事事，這裡逛一逛，那裡玩一玩，打發一下時間，就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信！信！信！」周隆連說了三個信，敷衍了一下，轉頭就走了。

  他真不知道，和這樣的人有什麼好交流的，莫不是在拿他尋樂？

  看著周隆遠去的背影，趙以之也笑了，笑得很燦爛，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咔嚓一聲。

  摺扇打開，這次扇子一面露出的不再是大氣磅礴的山水畫，而是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風流倜儻！

  「隆哥，他還在一直跟著我們。」走了一路的李元霸扭頭看到趙以之像一個跟屁蟲一樣，任憑他們七拐八繞，就是甩不掉。

  「要不我去揍他一頓！」李元霸亮起了拳頭，惡狠狠地說道。

  「不可！」周隆趕忙握住李元霸的拳頭，讓其放下。

  笑話，你要是出手了，那便是那便是非死即傷。

  趙以之雖然是個閒散王爺，那也是王爺。

  皇親國戚，動了他，還有好日子嗎？

  「他想跟就讓他跟著吧。」周隆嘆了口氣

  「可是，公子，我都快被你跟丟了。」趙以之把扇子放在胸前，笑眯眯地說道。

  趙以之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的跟前，聽到了周隆的話如此說道。

  周隆不禁啞然，他和李元霸不識路，卻為了甩掉趙以之不知往哪裡走，結果眼前赫然豎著一道牆。

  他們走到了死胡同里。

  轉頭看向趙以之，只見這位王爺雙手一攤，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周隆不搭理他，轉身，回頭，在十字路口停留。

  周隆有些窘迫，欲哭無淚。

  他不認路啊！

  他有些後悔讓周六先走了。

  「哈哈哈！」趙以之忽然放聲大笑起來，他一甩頭，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他快步追上周隆，與他並肩而行，嘴裡還說道：「公子，你不要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很有趣而已，想要結交一番。」

  周隆沒好氣問道：「哪裡有趣？」

  「我也不知道，哈哈！」趙以之卻是給出了這麼個答案？趙以之還邊說邊笑。

  「哈？」周隆一臉疑惑，你在逗我嗎？你這麼開心幹什麼？

  「我若是知道你哪裡有趣，說不定我就不會跟著你了。」趙以之揮動著手中的扇子，在凜冬中扇出寒風。

  上面風流倜儻四個大字令周隆感到無語。

  「在下趙以之，字恆，幸會公子。」在這個合適的時間，不太合適的地點，遇見了看起來合適但又不那麼合適的人，趙以之率先行禮，自報姓名。

  也正是此刻的交流，開啟了他和周隆相愛相殺的後半程。

  「周隆。」

  周隆卻沒想那麼多，隨意拱手行禮，說了句姓名，便打算敷衍了事。

  「周隆兄的表字呢？」趙以之眼巴巴地望著周隆，期待得很。

  周隆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以為這小子張嘴罵街呢。

  但看他人畜無害的樣子，仔細一想，便聽明白了。

  表字，也叫字，在本名以外所起的表示德行或本名的意義的名字。

  通俗點來說就是小名。

  不同於普通人家的孩子，叫什麼亂七八糟的動物：

  什麼二狗、大貓、雞娃子、石頭仔啥的。

  本意是名字越賤越好養，叫起來卻也難聽粗俗，讓人聽起來不免有輕視，嘲笑的意味。

  但稱字便不一樣了，有親近尊敬之意。

  文人取字則是相當有講究，相當有內涵，意蘊豐富。

  一般來說，男子二十歲冠禮，女子十五歲笄禮後，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與本名含義相關的別名，稱之為字，以表其德。

  凡人相敬而呼，必稱其表德之字，後稱字為表字。

  行冠禮意味著成年，可取表字和冠禮並不一定非要一同進行。

  所以，只要你想，出生十幾天的時候，就可以取表字。

  不過，景朝少年，基本上都在十六歲取一個表字。

  周隆當了三年的傻子，又是一個現代人，哪裡會想著取表字？

  細細咀嚼，趙以之這個名字真是奇妙新奇，以之，好聽卻又朗朗上口。

  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治國，則同心而濟。

  取字為恆，意為持之以恆！

  想來，這樣取名的人，也是個妙人。

  如此想著，周隆卻只是淡淡回復道：「尚未取字。」

  「那周兄現在便取一個！」趙以之興致勃勃地說道，絲毫沒有察覺到周隆的不耐煩。

  周隆聽到趙以之的話，一時間倒也有了想法。

  來到古代，那便入鄉隨俗。

  思慮些許，周隆吐出二字：「子興。」

  「子興，周子興！」聽到周隆的回答，趙以之突然撫掌而笑，將手中的摺扇合起，在手中砸的脆響。

  「哈哈！子興兄，你可真是個妙人啊！」趙以之開心極了，搖頭晃腦的說道。

  「子興，子興，天之驕子，興邦立國。」

  「隆應和興，相得益彰，子興兄這一方面，倒是與我不謀而合。」

  趙以之高興至極，竟當場作詩贈與周隆。

  「興國運昌隆，

  邦家大吉昌。

  子願同努力，

  興國振家邦。」

  「此詩無關韻律，無關平仄，全憑心意」

  「哈哈！周兄，我意將此詩以你表字命名，子興！」

  趙以之朗聲念道，念完還朝周隆拱手作揖。

  周隆不由得有些意動，他沒想到趙以之如此高興。

  又這樣莫名其妙的得到一首詩。

  周隆拱手回禮，也不說話。

  他覺得這趙以之是個妙人，而且，頗有趣味。

  倒一時間，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