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哥哥等你研究好

  時光如白駒過隙，臨陽一中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開始籌備。

  各班班主任都開始擬定參加人選，高二一班的體育項目就剩了一個女子八百米，誰都不願意參加，秦老師有些頭疼，問到沈婠的時候，沈婠求救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她也不好強求。

  最後高二一班退出了女子八百米的項目。

  而此時的高三一班像炸開了鍋，這是他們高中時代最後的一個運動會，雖然他們都在緊張的備考，但還是格外的珍惜這次運動會，這不僅僅是一個運動會更是他們高中生活最熱烈張揚的一個篇章。

  江譯的胳膊搭在顧也的肩膀上，欠欠的開口，「也哥參加哪個？」

  顧也側頭輕瞥一眼，不屑的哼笑了聲，「你也哥沒打算參加。」邊說著邊推開了肩膀上多出來的手臂。

  江譯也不惱，不動聲色地又放了上去，「也哥怕輸啊。」被故意拉長的尾音挑釁的意味拉滿。

  顧也嗤笑一聲，側頭瞥著他，「激將法對我沒用。」手無情的推開了江譯的手。

  對於一班來說，江譯和顧也每年都是運動會上不可多得的精彩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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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人都開始看起戲來，每年都是，換湯不換水，大家都開始期待他們兩個今年要pk的項目是哪個了。

  去年是跳遠，江譯贏了。前年是跳高，顧也贏了。

  而今年誰會贏大家都格外期待。

  江譯笑著點了點頭，「好，那我報一千五百米，也哥報不報。」這句話是肯定句。

  大家都開始起鬨，一撥人站江譯贏，一撥人站顧也贏。

  小路上鋪滿金黃色的銀杏葉，路邊兩旁的銀杏一點點變禿，秋天的味道越來越濃。

  沈婠走在鋪滿銀杏的小路上，發出沙沙聲，沈婠覺得很好玩，一路上蹦蹦跳跳的。

  顧也插著兜跟在身後，他望著前面蹦蹦跳跳玩的不亦樂乎的沈婠，備考的煩躁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所有人都知道顧也是學霸是第一，沒人知道第一很累，學霸很難當，他也不是無所不能。

  顧也嘴角帶笑喚著沈婠的名字。

  沈婠應聲回頭，快要落山的太陽公公發出的昏黃的光照在沈婠細軟的髮絲上，整個人都閃閃的發著光。

  「運動會報了什麼項目？」

  「沒報，當觀眾。」

  「沒想報的項目？」

  「不是，有低血糖。」

  顧也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

  「你有報項目嗎？」

  「嗯，江譯那煩人精非要我報。」

  沈婠想到了什麼似的，笑著點了點頭。

  「沈婠婠。」

  「嗯？」

  「你顧也哥哥被迫報了1500米，哥哥身體不好，你記得給哥哥送瓶水。」帶著些祈求的意味。

  沈婠點了點頭，應好。

  「沈婠婠，你有想去的學校沒啊？」

  「哥哥不知道選什麼學校給哥哥做個參考唄。」

  沈婠像是認真的思考了會，「你等我回去研究一下，我還沒有研究學校呢。」

  顧也看著沈婠一臉真誠的樣子，簡直被可愛化了。

  「好，哥哥等你研究好。」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毫無厘頭，但很舒服。

  早上還抗拒步行上下學的沈婠，現在覺得好像每天步行，路上吹吹風，也是很不錯的體驗。

  今天顧母並不在家，聽說是顧父出差回來了，兩人去過二人世界去了。

  吃完晚飯沈婠無聊的去後花園吹晚風，她安靜的坐在鞦韆上，手裡把玩著手機，她也在想念愛她的爸爸媽媽，可是公司這次好像真的出事了，她不能讓他們分心。

  一陣急促的來電鈴聲在安靜的花園裡顯得格格不入。

  沈婠看了眼備註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清脆的女聲，「喂，婠婠寶貝有沒有想我啊？」

  沈婠聽到她的聲音不自覺的紅了眼圈，「你才想起給我打電話啊？」

  「哎呀，我太忙了這段時間，忙著幫我爸處理公司的事了。」

  「謝瑾，我想跳舞了。」

  電話那頭盾了片刻，大喊道，「你瘋啦！你自己什麼情況你不知道！你的腿你還想不想要了！」

  沈婠早就猜到了她的反應，提前就把手機拿遠了，等她說完才重新放到耳邊。

  沈婠像是沒什麼情緒的開口，「我覺得我可以，簡單的動作我可以做。」

  謝瑾長長舒了口氣，「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一定要跳？」

  沈婠沉默著沒選擇回答。

  謝瑾知道拗不過她，語氣稍稍溫柔了點，「那等我空出來，我帶你去醫院複查，但是！醫生說可以才可以！」後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沈婠抿著唇笑著點了點頭，即使電話那頭的人看不到，「好。」

  謝瑾這才放下心來，詢問道，「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怪脾氣帥哥，叫啥來著，什麼也？」

  「顧也。」

  「對對對，就他，他有沒有再欺負你？」

  沈婠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嘴角帶笑的說，「沒有，他沒欺負我，他人很好的。」

  只聽見對面哼了一聲，「還他人很好，不是你給我打電話告狀的時候了？」

  隔著手機沈婠都能看到謝瑾現在的表情一定比吃了屎還難看。

  謝瑾像喝了一缸醋似的，酸酸的開口，「好好好，見色忘義，沈婠，有了新歡你就忘了舊愛~」

  「什麼跟什麼嘛？」

  「好了好了，不說他了，你怎麼忽然就又想跳舞了？」

  沈婠微頓，似是有些心虛的開口，「一直都想。」可能也有些別的原因吧。

  謝瑾又拉著沈婠胡扯了幾句就去忙著處理公司的瑣事了。

  掛斷電話後，沈婠低頭盯著自己的右腳踝，有些出神。

  顧也在旁邊站了很久她都沒發現，顧也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沈婠這才移了點視線在他身上。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沈婠搖了搖頭，「沒什麼。」

  顧也想起剛剛在遠處無意間聽到的沈婠的對話，有些不自然的開口，「沈婠婠，我要跟你道個歉。」

  沈婠不明所以的抬頭看他，眼裡滿是疑惑，「嗯？為什麼要道歉？」

  顧也清了清嗓子，「剛剛出來吹風，無意間聽到你打電話了，所以要跟你道個歉。」

  沈婠看著顧也的樣子出了神，要道歉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居然有點反差萌。

  「沒事，又不是什麼機密。」

  顧也點點頭沒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並排坐著，享受安靜，享受晚風。

  沈婠不自覺地緊了緊身子。顧也極其自然的脫下身上穿的黑色衝鋒衣隨手一丟，罩住了沈婠，淡淡的丟下一句，「熱，替我拿著。」

  小把戲全部被沈婠看盡收眼底，她沒忍住笑出了聲，顧也像個小孩子被看穿似的耳朵微微泛著紅。

  沈婠被男孩身上獨有的香氣包裹，瞬間覺得特別心安。

  沈婠淡淡地開口，「其實我已經不能再跳舞了。」沈婠表情表現得淡淡的，可是說著嗓音卻有些顫抖。

  顧也猛地側頭看她，眼裡滿是心疼，她眼睛盯著前方，不知道她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為什麼？」

  「我之前參加了一個很重要的舞蹈大賽，如果順利的話我就可以進國家大劇院的，那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顧也盯著沈婠的側臉認真聽她訴說她的過去，她的遺憾。

  他的心不知道被什麼揪了一下，很疼，像眼睜睜看著雪被融化，蒲公英被吹散，的那種無力感。

  沈婠還在繼續說著，「可是由於我過度訓練過度緊張，下樓的時候頭有點暈沒站穩，摔下去了，我傷到了腿，那次有點嚴重，醫生不建議我再跳舞了。」

  她的聲音微微發著顫，鼻頭微紅，眼眶裡像是含著淚，昏黃的燈光灑下來，眼眶裡的淚水像是一顆一顆亮晶晶的珍珠。

  她整個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了，顧也坐在一旁，他想要抱抱這個快要碎掉的珍品，可是手伸到半空頓住了，他好像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抱抱她。

  溫柔的聲線再次響起，「沈婠婠，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掉珍珠啊，公主的珍珠很寶貴的。」抬起手輕輕的擦拭沈婠臉上掛著的「小珍珠」。

  他輕輕的捧著她的臉，像是什麼稀世珍寶般，生怕磕了碰了。

  沈婠軟軟的小臉在他大大的手掌上顯得更加小巧，顧也像是見不得光的小偷，在好不容易接觸到珍寶的時候總是貪戀的想多擁有一會。

  沈婠被一哄哭的更厲害了，顧也輕輕擦拭她的眼淚怎麼都擦不干。

  情急之下，顧也不管不顧的一把扯過沈婠擁入自己的懷中。

  突然間的溫熱讓沈婠猝不及防，他像一堵牆，擋住了四面八方傳來的冷空氣，男孩堅硬的胸膛格外有安全感，沈婠竟貪戀的不想放手。

  「沈婠婠，我最怕你哭了。」

  「不哭了，好不好。」

  「早知道你會哭，就不送你舞鞋了。」

  沈婠聽著男孩帶著自責的話語，開口打斷，「鞋子我很喜歡，只是太久沒有擁有過了。」

  沈婠抽噎的聲音再次傳來，顧也又抱緊了點，「不錯，還知道反過來安慰我了。」

  沈婠破涕而笑，顧也先鬆開了手，雙眼注視著沈婠，四目相對，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話說，沈婠婠同學，我好像還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顧也歪著頭挑逗她。

  沈婠愣了愣，有些害羞的側過頭，顧也的頭隨著沈婠頭的方向擺動，追著她跑，「是不是？」

  「不是。」

  「明明就是。」

  「不是，你聽錯了。」

  顧也看沈婠情緒好了點，放下心來，沒再逗她。

  今天好像對顧也又不一樣了一點。

  今天天氣不好，月亮沒出來，但是顧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