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有數不清的驚喜

  顧也這才反應過來，抬手彈了她腦門一下，「少管。」

  「切。」

  顧也似是有些留戀的順了一下她軟軟的髮絲，「幹了。」收起吹風機朝著衛生間走去。

  顧也哼笑出聲，「差一點就被你牽著鼻子走了。」

  沈婠似是有些小得意的笑。

  顧也不自覺的彎了彎唇角。

  顧也被顧母叫走，沈婠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也雙手插著兜懶懶散散的靠在門邊，靜靜地接受顧母的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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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母親大人，您有何貴幹啊？」

  顧母坐在床邊冷著臉色，「談戀愛了？」

  顧也一時競忘了反應，像是反應了一會，頭向前伸了伸，似是好奇的發問，「誰啊？」

  顧母冷哼一聲，起身走到顧也身前，抬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們教導主任的電話都打到了我這兒了！」

  顧也嘶了一聲，抬手便要擋，「疼疼疼！」

  顧母將手拿開，緩緩開口，「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學校。」

  顧也有些不解，「您去學校幹嘛？學校又有什麼器材需要你捐？」

  顧母睨了他一眼，「沒一點出息。」

  顧也懶得解釋，直接出了門。

  本來開心的心情被這一弄，心情全無。

  顧也煩躁的抽出根煙叼在嘴裡。

  從窗戶里投射出一個影子，動來動去。

  顧也抬頭看，被拉的平直的嘴角泛起了一絲漣漪。

  一個纖細優越的影子透過床簾映在窗戶上，雙臂如雄鷹展翅，高舉至頭頂，側著的頭緩緩抬起，修長的脖頸猶如天鵝，高貴的不染塵世。

  一圈接一圈，優雅至極。

  高高抬起的一條細長的腿腳尖繃的直直的在空中與其成一字。

  顧也看呆在原地，這小姑娘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他暗暗的在心裡想。

  顧也賞心悅目的透過窗子看，沈婠像極了八音盒上旋轉著的舞者，而顧也則是偷偷趴在櫥窗前見不得光的窺視者。

  沈婠閉著眼緩緩地垂下手臂，「好久沒跳了，還有些吃力。」她自言自語的說著，頭緩緩的低下，望著站在地上的腳。

  沈婠莫名的一陣酸澀湧上心頭，無處發泄，索性拉開窗簾，吹吹晚風，透透氣。

  顧也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就與沈婠四目相對，他的心房像是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感受莫名。

  沈婠盯著顧也，疑惑的話從眼神中冒了出來。

  顧也回歸到吊兒郎當的模樣，笑的放蕩不羈，一隻手插在兜里，一隻手高高舉起朝著樓上的人招了招手。

  「沈婠婠，你還不睡？」

  沈婠打開門走到陽台，緩緩開口，「你睡了？」

  顧也笑出了聲，壞心情似是煙消雲散，「可以是睡了啊。」被故意拉長的尾音，撩人於無形。

  沈婠靜靜的注視著顧也，她感覺今天的顧也有些奇怪，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顧也則是直直的回望著，一點要收回視線的樣子都沒有。

  他抿著唇，嘴角似是上揚又似沒有，眼神也似與往常不同，像是多了些溫柔。

  顧也挑眉笑了笑，又抬起手揮起，「走了。」

  這場眼神的對弈中，最終還是顧也敗下陣來。

  顧也回到房間，映入眼帘的是平整的床上有一塊褶皺，而這一塊如同平靜湖面上的一絲漣漪，不只是湖面。這是因為小姑娘而泛起的漣漪。

  沈婠坐在床上的畫面出現在顧也的腦海中，顧也倚在牆邊不自覺地聳肩低笑。心情也好了很多很多。

  沈婠吹了會晚風，舒服極了。

  她舒服的長舒了口氣，壞心情被晚風悉數捲走，鬱悶一掃而空。

  秋雨過後，空氣中更多了些秋天的氣息，夏天的氣息也所剩無幾。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涼。

  顧母說要一起去學校，沈婠並沒有多想，畢竟顧家在學校地位確實很高。

  可在車上，沈婠感受到了如冰窖一般的冷，這種感覺難以形容。

  一路上，平時拌嘴吵架的母子一言不發，每個人的興致似乎也都不是很高。

  沈婠先回了班級，她見顧母走在前面，顧也懶懶散散的跟在後面，偶爾和路過的男生挑逗幾句。

  他們去的方向是教務處。

  沈婠收回視線回了座位。

  顧母輕輕敲了幾下門，屋裡傳出一道常年吸菸的中年男人粗粗啞啞的嗓音，「進。」

  主任抬眼一見是顧母，連忙起身，笑的殷勤，「顧夫人，早知您來，我下去接您。」

  顧母見慣了這些社會上的小伎倆，輕笑，「長話短說，我兒子和誰在談戀愛？」

  顧也站在一旁，眉毛都擰成了麻花，「？？？？？」

  長輩們在說話，即便他再有冤屈也是不能貿然插嘴。

  主任依舊笑的燦爛，邊沏著茶邊開口，「是這樣，我聽說啊，他和一個女孩子走的很近，舉止很親密，我倒是沒親眼見到。」

  顧母挑了挑眉，瞭然，毫不留情的開口，「沒有證據，就直接跟我兒子安上罪名，還折騰我一趟，我確實也大開眼界。」

  顧也站在一旁，雖然他沒說話，臉上的表情都是震驚。

  他頭一次見到顧母在外的模樣，原來她並不是養尊處優的公主，她在外面是女王。

  這一幕看的顧也居然還有些爽，畢竟這主任平時就是溜須拍馬，狗仗人勢。

  主任見狀立馬安撫冷著臉的顧母，「不是的，顧夫人，我是知道顧也的成績很好，外形也最出眾，現在嘛，這個年紀，我是怕女孩子……耽誤了自己，避免這樣的事情，就想找您談一談。」

  顧母輕笑一聲，主任卻雞皮疙瘩滿身，「哦？那和我兒子走得近的女孩子是誰？」

  顧母特意加重了「走得近」這三個字。

  顧母面上帶著笑，周圍確是冷的。

  主任連忙接話，「我這就去找。」連忙出了門。

  顧也在一旁沒忍住笑出了聲，調侃道，「母親大人這麼有威嚴。」

  「你少給我嬉皮笑臉，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要是在外邊禍害女孩子，我打斷你腿。」

  「不敢不敢。」

  這個年紀的男女生發育正盛，情竇初開很正常，顧母瞭然，青春嘛，本就如此。

  但顧母確實怕兒子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畢竟自己的兒子在她看來確實挺混蛋的。

  主任回來時帶回來的女生，顧母愣住了，顧也也同樣一愣。

  沈婠先開口，「伯母。」

  顧母心中一喜，瞟了一眼顧也，仿佛在說，「什麼情況，你小子有出息啊！」

  主任見狀更是僵在一旁，她們又怎麼認識？

  顧母一把拉過沈婠，安撫到自己身邊。

  主任語塞，他工作十餘年，拆過無數情竇初開的男男女女，這是頭一次，接下來該怎麼發展，他竟然有些不可控。

  顧也在一旁憋笑憋的不可開交。

  顧母先打破尷尬氣氛，「李主任啊，沈婠呢，住在我們家，顧也呢也不可能會耽誤她的學習，我是知道的。」

  ？？？？

  莫名其妙被叫來的沈婠現在更加莫名其妙。

  她遞給顧也一個眼神，顧也聳了聳肩立刻回了一個眼神，好像在說，「別看我，我也是被拉來的。」

  李主任連忙答應，「是這樣啊，鬧了個烏龍，您看多不合適，還耽誤您寶貴的時間。」

  顧母笑著，手牽著沈婠的手，「沒事，我們家倆孩子的事就不算耽誤。」

  「是是是。」

  邊說著，邊送顧母離開。

  李主任這一回真是起起落落，心臟病快出來了，顧家可是得罪不起的，真為自己捏一把汗，他心想。

  而這件事在校園裡瞬間傳開，人傳人，最後甚至傳成了沈婠是顧也的未婚妻。

  沈婠聽到大家議論的時候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沈婠語氣不悅的開口，「謠言止於智者，謝謝。」

  說完露出職業假笑。

  而這一切都恰巧被倚在教室門口的人看到。

  顧也低頭嗤笑出聲，沈婠聽到熟悉的聲音，循聲而去。

  課間的教室一片寂靜，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門口的兩個人，生怕錯過一點八卦。

  顧也雙手插兜身子斜著依靠在門邊，他微微歪著頭看沈婠。

  他想起剛剛一臉正色澄清的樣子，沒忍住又低笑出了聲。

  「可愛。」

  沈婠微微抬頭疑惑的問，「什麼？」

  「沒什麼。」

  「你能不能跟他們解釋解釋咱們的關係，我不想成為大家的談資。」

  顧也看著沈婠一臉嚴肅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視線挪到教室里其他人的身上，他掃視了一圈，不疾不徐的開口，「身正不怕影子斜。」

  班裡的一個男生笑著開口調侃，「也哥你現在可連身子都斜著呢。」

  瞬間哄堂大笑。

  顧也並不反駁就只是倚在門邊看著沈婠笑。

  沈婠冷著臉色瞪著顧也，一字一頓，「我不了解顧大少爺您的惡趣味，但請您別帶上我。」

  沈婠用手肘用力把顧也擠到一邊，走了出去。

  顧也看著沈婠的背影，小姑娘的背影都寫著「我很生氣」這幾個字。

  班裡有幾個搗蛋鬼故意調侃，「也哥，不去追未婚妻啊？」

  顧也斂起那副懶散模樣，淡淡開口，「差不多得了，小姑娘難追，本來就看不上我，你們還拱火。」

  班裡唏噓一片，「不是吧也哥，你倆不是娃娃親嗎？」

  「你們聽誰放屁呢？」

  ……

  謠言就此平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但好在沒人再議論沈婠。

  卻演變成了議論顧也，有人甚至編出來一部不可一世學霸顧也卑微追妻無果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