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赴任雲城

  疑點遠不止一個。

  宋九安鼻腔中滿是這府中詭異的香味：「還有這香味究竟從何而來！」

  江夫人說這香味是昨夜忽然出現，這香味之中又究竟藏著何古怪？

  

  宋九安先讓人去找到這位賣飛天圖的姑娘。

  三人則繼續在江府中調查。

  蘭池很快就從下人嘴裡將消息打聽清楚：「死者瞿弦曾經還是個官兒。」

  宋九安皺眉：「何處任職的官？」

  他剛上任之時查看過城中所有官員的戶籍文書，那些曾今赴任被貶官或是辭退歸鄉的，府衙都有記錄。

  這位瞿老爺，卻是沒有任何記錄。

  蘭池微愣，隨即將下人的話轉述給宋九安：「這府中下人也不知道瞿老爺究竟是在何處任職，只是當年確定瞿弦考取功名後，舉家赴任，然而沒過幾年他就忽然回來了，還格外落魄，有人猜他或是在官場得罪了什麼人，官職沒保住。」

  畢竟是落魄了，瞿弦不願意告訴旁人也屬常事。

  但若是府衙沒記錄，那就當真是奇怪了。

  宋九安細細回想著：「戶籍在巴州但凡有功名在身的人，我都記得，其中並未有死者瞿弦的名字。」

  沒有名字？蘭池摩挲著下巴：「難道，這個瞿弦說了謊，他根本就沒有考取過功名？」

  但這也說不過去。

  畢竟江夫人和瞿弦認識許久，若是瞿弦當真說謊，那定會被江夫人識破。

  譚安若記得死者書房的布置：「死者並未說謊，府衙中人寫公文的習慣與常人不同，死者的習慣正是府衙中人寫公文的習慣。」

  死者曾經定是有官職在身的。

  想到此處，譚安若提醒宋九安：「或許，死者改過名字？」

  「瞿姓？」宋九安腦海中浮現過一個又一個名字：「瞿三常！」

  若是問其他人之中有哪個與瞿弦對得上，那便是瞿三常這個名字。

  「下人不知瞿老爺有沒有改過名字，但江夫人或許知曉。」譚安若還未離開江府，索性又折回去。

  「三常？」江夫人驚訝抬眸：「你們怎知，我夫君從前喚作此名？」

  江夫人將改名的事情盡數告知三人。

  瞿弦本命喚做瞿三常。

  瞿家就在江家隔壁，江夫人與瞿三常也算是自幼相識。

  「那年他考取功名後，便舉家赴任，可沒過幾年他就像逃難似的逃了回來，瞿家早就不能住人了，我便收留了他。」

  「他回來後，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用從前的名字，我便給他取名弦字。」

  「那他可有說，為何要改名？」譚安若的印象中，一個人若是要忽然改名換姓，那定是希望不被人找到：「他赴任途中可是出了何事？」

  問到赴任之事，江夫人眼中無神的搖起頭。

  「關於赴任之事，夫君他什麼也沒告訴我，甚至他從前的名字都不讓我告訴別人。」

  江夫人如何能猜不到，瞿弦此舉必是因為他出了何事。

  瞿弦從前文采不凡，自回來後也不在人前賣弄，甚至不願意出去謀事。

  像是收了心，乖乖待在江府當個贅婿。

  「他的死，難道與他赴任途中發生的事情有何關係？」江夫人驚恐的捂著嘴：「可瞿弦為人心善，他絕不可能做出傷人之舉。」

  三人都留意到了江夫人眼中的驚恐。

  此刻，他們心中皆升起一個念頭。

  瞿弦赴任之處有問題！

  且一定是件大事，大到遠在巴州的江夫人都知曉。

  若是赴任之地沒出過什麼事情，江夫人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譚安若目光聚在江夫人身上：「請問夫人，這瞿老爺究竟在何處赴任？」

  江夫人嘴微張開的瞬間，卻猶豫了。

  宋九安冷著臉，替江夫人開口：「瞿三常，赴任雲城！」

  譚安若和蘭池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雲城！」

  兩人語氣中都帶著些震驚。

  若是從前不知道雲城中發生的慘劇，還會疑惑，但是如今他們知道了......

  蘭池手擰了擰，牙幾乎也被咬緊，力度大的下巴都在顫抖：「所以，瞿弦也是當年拋棄雲城百姓的官？」

  「拋棄？」江夫人聽得雲裡霧裡：「雲城不是被亂兵過境給滅城的嗎？何談拋棄？」

  這些年，江夫人一直覺得當初是瞿弦命大，從雲城給逃了回來。

  瞿弦之所以變成如今的模樣，也是因為經歷了雲城的慘劇，從此消沉。

  江夫人眼中含著淚，緊張的詢問著三人：「難道，不是這樣嗎？」

  譚安若輕聲安撫著江夫人，關於雲城的慘劇，他們還未找到證據，如何能告知江夫人：「瞿老爺，可有同江夫人說過些什麼關於雲城的事？」

  哪怕譚安若安慰了她，江夫人心中卻仍舊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當初，瞿三常落魄回來的情形。

  還有他這些年的不同尋常之處。

  「沒有，什麼也沒說過。」江夫人覺得夫妻多年，她對於瞿三常好像並不了解：「曾經有些夜晚，他倒是夜半驚醒過，不停同什麼人道歉。」

  宋九安再次同江夫人告辭。

  江夫人已經告知，瞿弦這些年鮮少和外人接觸，整日大半時間都待在府中。

  瞿弦同府中下人關係也不差。

  算起來，死者瞿弦不曾和誰人結怨。

  如今最可疑的人便是那位賣飛天圖給死者的姑娘。

  蘭池的腳停在原地，臉色難看：「你們說，兇手會是和煙華一樣，為當年雲城慘劇復仇的人嗎？」

  死者瞿弦當年赴任之地就在雲城。

  煙華說過，當年雲城中的官員拋棄百姓逃命，逃走時帶走了城中的糧草和藥，還將城門緊閉。

  這才造成了雲城的慘案。

  「兇手，會不會和煙華一樣，都是那個她派來的？」

  一進城就開始打聽瞿府，待打聽到死者瞿弦的消息，沒有絲毫遲疑，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死者。

  卻未動手殺害死者。

  而是將飛天圖賣給了死者！

  蘭池有個想法，便將此想法告訴了兩人：「她似乎很懂利用人。」

  宋九安和譚安若皆認真聽著。

  「煙華是個游醫，她當初救了煙華，也知道煙華的醫術，所以她也懂得如何利用煙華......」

  將針放進人的身體，針就是不定時的隱患，隨時都可能致人於死地。

  而煙華，就能因為不在場成功脫身。

  如今瞿弦的死法，其實有相似之處。

  「兇手沒有選擇當場殺了瞿弦，而是將畫贈給瞿弦。」

  譚安若已經懂了蘭池的意思：「這個她，其實很重視煙華他們，也很了解如何安排讓他們成功脫身，所以此案的兇手也可能像煙華那樣，在死者遇害之時並不在江府中，她只需要和煙華一樣提前籌劃好一切，甚至......」

  宋九安抬起頭：「甚至，她很可能已經離開了巴州！」

  她只要確定瞿弦買下飛天圖，她早已籌劃好的一起定會至瞿弦於死地。

  她便可離開巴州。

  若是讓她逃走，再想抓住她可就難了！

  宋九安立刻讓城門戒嚴！

  必須要將此人，困在巴州！

  譚安若現在更想知道：「當年，雲城慘劇中逃走的人，究竟有多少！」

  雲城慘劇幕後操縱的真兇，太傅，已經問斬！

  那其他的幫凶，還有那些導致雲城慘劇發生的人，究竟有多少？現在又都在何處？

  「煙華口中的她，目標可能不止一個人，而是當初和雲城慘劇有關的所有人......」譚安若覺得此案，牽連得有些廣，更糟糕的是，他們還不知道這些人究竟都在何處：「而那個她，消息遠比我們靈通，她顯然已經知道。」

  就連瞿弦改名藏身江府之中，也還是被她找到！

  「得救這些人，他們都是當年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