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無名氏
2024-10-07 10:47:32
作者: 墨汐月
「什麼,宋大人你也收到了喜帖?」
此時如有一根刺卡在了於長史的喉嚨,那是抓心撓肺般不適:「賊人是如何知曉大人的落腳之處?」
從對方話中聽出幾分不解,宋九安抬眸緊盯著於長史與李參軍兩人,反問道:「是啊!本官也很好奇賊人是如何得知我三人的落腳之處,不知這昨夜的住處是誰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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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於長史兩隻藏在袖子下的手不停抖動。
他雖不及那些圓滑的老狐狸,可到底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人物,那宋九安話中的意思他怎麼可能聽不懂。
暗中朝李參軍遞了個眼神,此刻的李參軍也如他一樣緊張得嘴唇都白了。
見於長史眼神遞來,李參軍慌忙搖頭,莫說這位新刺史被後勢力他們惹不起,就說沖他是新上任的刺史,他就不敢得罪,更惶恐將刺史的落腳之處告訴賊人。
確定消息後,於長史才強撐起一抹笑:「宋大人,這住所是我們選的,但絕不是我們走露的消息,派去收拾的也都是我府上的人,我敢保證他們沒有在外亂說話!」
宋九安昨日是匆忙趕到的,就算府中哪個下人想出去亂說,那消息也不可能傳得那麼快。
因此於長史認為:「許是賊人剛好就在那附近,剛好撞見了!」
「好一個剛好撞見!」蘭池語氣激動嗓門也大:「那喜帖也是賊人剛好寫好的?」
「這......」
於長史無言,他也想不通新刺史的落腳之處是他們臨時安排的,之所以安排到那宅子主要是因為臨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而那宅子還算寬敞布置也講究,除了曾經......其他的都還算周到。
除了州府的幾個人,那就是他府上的下人知道新刺史的落腳之處,府衙的人於長史是信任的,難道真是他府上哪個人說漏了嘴?
宋九安見狀,接著於長史的話往下問去:「於長史說是賊人剛好在附近,那附近可曾有什麼人家?」
於長史羞愧低頭:「打從十年前滅門案後,那周遭就荒廢了,後來該拆的拆,也就沒什麼人家。」
這也是他為什麼說那地方清淨雅致的原因。
蘭池呵呵兩聲笑著:「既沒有人家,賊人在何處落腳,難道與我們同住一間宅子不成?」
「那或許......」於長史有些猶豫:「是我府上何人說漏了嘴,走露了消息。」
宋九安並未為難於長史,只是讓他儘快找出此人,畢竟人是於長史府上的!
恐人誤會,譚安若還同於長史解釋:「順著此人,或許就能找到喜帖出自誰手!」
而找到這背後送喜帖的人,不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失蹤的百姓。
於長史見宋九安並未有怪罪之意,慌張起身就往府上趕,還不忘叮囑李參軍將失蹤百姓的戶籍拿給宋九安查看。
李參軍不舍望著於長史遠去,只留他孤身面對新刺史。
宋九安是個話不多的,若無要事,除非你主動搭話要不然他能幹坐一天一句話都不說。
從前蘭池與他待一快都覺得悶,索性後來多了個譚安若作伴。
如今李參軍如是,干坐片刻李參軍實在覺得如坐針氈,起身將失蹤百姓的戶籍拿來給宋九安查看:「這些失蹤的人都是巴州人士,年歲有高有低,有的是生意人有的是讀書人還有的是婦人,長史查了許久也未查出這些人的共同之處。」
宋九安翻看著戶籍,這些人的住處也並無關係,有的住在城中有的住在城郊,這賊人究竟是怎麼挑選人的?
李參軍還站在原地,耐心等候宋九安再次抬起頭才道:「屬下還有些事兒想同大人商議。」
「不必如此,有話直言。」
「這僅是屬下的看法,這些失蹤的百姓或是被人抓走試藥去了也不一定。」李參軍解釋道:「屬下聽聞前些日子,各州都出現個什麼神仙閣,專騙人去試藥,大人你說這神仙閣有沒有可能還未徹底根除,還有倖存下來的餘孽逃到了我們洛州繼續作惡?」
「神仙閣?」宋九安否決了李參軍的想法:「神仙閣試藥是為斂財,這些人失蹤後可曾有人尋他們家中人要過錢?」
「那不曾。」
「證明抓走這些人的賊人要的根本就不是錢!」
宋九安也是忽然想到,這賊人給媒婆錢讓其去送喜帖,若真是隨便選的人那直接讓媒婆挨家挨戶送不就好了,為何還要讓媒婆去送去給指定的幾人?
或許不是隨便選的人,這些失蹤的人都是精挑細選的人。
他們之間一定有一個共同之處,只不過他還未發現!
宋九安提示著李參軍:「我們重點該從這張喜帖查起!」
李參軍盯著宋九安手中的喜帖:「可這喜帖就是城中最普通不過的喜帖,就是這款式有些老舊,現在城中早就不流行這種款式了,這種款式應該是十年前流行的款式!」
譚安若與宋九安目光同時落在李參軍身上,譚安若挑著眉笑道:「李參軍為何如此懂?」
李參軍臉頰立刻浮現一抹紅暈,不好意思咳嗽兩聲:「大人,屬下前些日子剛嫁了妹子,妹子的婚事都是我在操辦,所以了解。」
道過恭喜後,譚安若端詳著宋九安手中的喜帖,不解:「既然是十年前的款式,為何賊人還在用?」
要知道,新款式出現很快就會代替掉舊的款式。
十年前的喜帖款式,該是不好找才對。
可觀這喜帖依舊嶄新,定是保存得妥當。
「若是自己保存,有可能保存得如此妥當嗎?」
「一般喜事鋪子保存更為妥當些,這雖然是十年前的款式,但還是有些人喜歡,所以若是有心尋也能尋到。」
李參軍話音剛落,再次收穫三道目光,嚇得李參軍臉色慌張。
「大人,屬下說錯話了?」
「不,你說得很對!」宋九安墊著手中的喜帖:「雖是十年前的舊款式,但也不代表尋不到!」
李參軍起初雲裡霧裡,待神智回歸後也很快反應過來:「此事不妨就交給屬下去查!」
這宋九安剛到巴州,府衙還有很多事務待他處理,何況宋九安對巴州也不熟,還是他更加熟些。
宋九安覺得,此事交給李參軍去辦倒是穩妥,畢竟他前些日子剛好和這些喜事鋪子的人打過交道,再去也不會引起人家恐慌。
「如此有勞。」
蘭池閒不下來,便要求與李參軍一塊去查。
府衙中,只余宋九安譚安若。
宋九安處理完公務,見譚安若在旁撐著頭靜靜看著他,目光短暫交匯後竟有些不好意思挪開。
隨即宋九安將一摞卷宗抱出:「這些都是巴州境內積壓的舊案,其中有些驗屍記錄你可查看,若有何發現可告知於我。」
譚安若抽出一冊卷宗:「積壓的舊案怎會如此多?」
「兇手未抓捕歸案或是屍骨無痕跡可尋,或是案情太過離奇......這些都會被積壓下來。」宋九安翻看著其中一起案子:「這些案子有的時間過長,他們的家人還在苦苦等著真相,這便是我們該做的。」
譚安若將手中的卷宗放下:「這仵作驗屍並無問題,這起案子是破廟走水,火勢太大加之撲滅不及時,導致死者被發現的時候屍骨都燒成灰燼無痕跡可查,鄰人證詞也都能對上,證明走水之時的確有人進入破廟,那廟中常年燃著大量的燭火,許是燭火不慎倒地後起火,隨後火就燒起來,大火中還聽見人的喊叫聲。」
證明死者的確沒能從火中逃出來。
「但是由於死者身份和起火原因至今未能確定,所以此案至今還未結案!」
卷宗上的死者就像是忽然冒出來一般。
府衙調查一番後確定,城中城外並無人失蹤口,那此人也可能不是巴州人士,隨後又調查那段時間經過巴州的人,也並無消息。
死者的身份就這樣一直未能確定。
「無名氏!」譚安若將卷宗放到了一旁:「這是十年前的案子,當時沒能找到,現在再想替他尋找身份就更難了。」
案子畢竟已經過去十年,只有卷宗上幾個鄰人的口供記錄了當時此人進入破廟時的穿著。
僅憑藉穿著去尋人,就無異於湖中撈月!
「難也得找,他若是路過巴州時遇險,那他家中之人十年來都在盼著他歸家,我們若能查明其身份,也可送他回家與家人團聚。」宋九安翻著手中的案子,眉頭微皺:「安若,你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