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夜半敲門喜帖至
2024-10-07 10:47:26
作者: 墨汐月
推開帶著些霉味的大門,一股更加濃烈的霉味撲鼻而來。
譚安若不由得咳嗽兩聲,宋九安的手也護在她面前,似乎是想幫她攔住些刺鼻的霉味。
院中被人粗略打掃過,加之滅門案已經過去十年,地上也沒什麼痕跡。
「這該死的樹,又落葉了!」領他們來到人忙同宋九安解釋:「大人,這真不是我們刻意怠慢!」
他們原是打掃乾淨才離開,怎知這樹又落了滿地的葉子。
宋九安並未惱怒,見眼前人驚慌還安慰著:「如今這節氣本就如此,你先回去吧,以後不必再來收拾。」
怎知眼前人聽完越發驚恐:「可是我們何處得罪了大人?」
譚安若見狀,忙解釋:「宋大人意思是,我們住在這院中,這些瑣碎的事兒我們自己來就行,你們還要忙府衙的事情不必耽誤你們。」
聞言,那因緊張崩起來的臉才松下去。
「屬下劉阿才,刺史大人若有什麼需要皆可吩咐屬下。」
「今日有勞!」
劉阿才還是頭次見到上頭有人待他如此親和,一個刺史竟還會同他一個小角色道謝。
竟一時間有些受驚。
待反應過來時,那新刺史已經到處檢查院子去了。
院中只有那新來的女仵作,朝他淺淺笑著:「在府衙大人若有何需要打聽的事定會找你,但出了府衙大人的私事並不喜歡麻煩何人,他習慣親歷親為,何況你也在府衙奔波一日,也該回去休整了。」
劉阿才抬起頭:「這是刺史的意思?」
見譚安若點頭,劉阿才才敢離開。
他原以為新刺史新官上任三把火,該要折騰他立威風,也好以後方便拿捏府衙眾人。
卻不想,刺史竟就這樣讓他走了。
這新刺史和其他的官當真不一樣。
走到門口,劉阿才想起什麼忙快跑回院中,叮囑著譚安若:「姑娘記住,這晚上一定要將院門房門鎖好!」
譚安若不解:「最近鬧賊?」
劉阿才忌諱的搖頭:「不鬧賊,這最近丟人丟得厲害,你們又住在這院子裡......更加得小心!」
叮囑完劉阿才就倉皇而逃,原是因為這天色越發暗沉,夜就快到了。
「這院子倒是很大,不過這後院怎麼封了?」蘭池陪著宋九安逛完一圈回來,拍著身上的灰塵,同譚安若說道:「古樸雅致倒是不錯,就是一想到此處發生過滅門案,我就怵得慌!」
語落,蘭池還搓著手臂上本就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入城前人家還千叮萬囑讓我別買這院子,我還尋思若是大人要買院子一定要避開此處,結果不成想我到底還是住進來了!」
「蘭大人何時還忌諱這些?」譚安若見蘭池可不像這樣忌諱的人:「這前院有幾間房?」
「三間,我看時臨時改的房間,寬敞的很。」蘭池示意著譚安若自己去瞧:「中間那間房就留給妹子你,我住左邊大人住右邊。」
此處雖然被打掃乾淨,但是蘭池還是有些不安。
倒不是懷疑那些鬼啊神啊的,只是覺得住進這院子,有些太過巧合。
蘭池擔憂初到陌生的地方會出什麼事兒,所以將譚安若的房間安排到中間。
這樣,他們還能保護譚安若。
一路的奔波,譚安若還真有些睏倦,待收拾好便入了睡。
睡前她還瞧見宋九安的房中燭火未熄,而蘭池休息得比她還早些。
半夢半醒之間,譚安若好像聽見了敲門聲。
「咚咚咚!」
那聲音經久不斷,擾斷了譚安若的美夢。
「咚咚咚!」
這下譚安若聽得更加真切,原不是做夢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他們今日也是匆忙之中入住此處,除了府衙的人沒人知道他們住在此處,但府衙的人方才離開不會又折回。
此前這裡荒廢十年,也不會有人尋上門來。
那會是誰在敲門?
敲門聲一直未斷,似有沒人開門他就要敲一晚的架勢!
到底是譚安若先沒忍住,穿好衣裳起身打開了房間門,準備轉身回房拿燭火照明,卻見那院中已經有兩人並肩而立。
一人舉著燭火,一人站在那棵平仲樹下負手而立眼睛緊緊盯著院門口。
譚安若見兩人皆未出聲,也不敢弄出太大動靜,就連腳步都放輕來到兩人身後。
宋九安早已發現她,恐她摔倒時刻注意著她。
蘭池專心盯著門口,倒是被忽然出現的譚安若嚇一跳,隨即捂著胸口放低聲音:「你也被吵醒了?」
譚安若盯著門口,這扇門做工倒是講究,門一闔上連條縫也沒有,外面瞧不見裡面,裡面也瞧不見外面。
「外人是何人在敲門?」
「反正不是州府的人。」蘭池將手中的燭火遞給譚安若:「我從牆上翻出去,把這人給逮回來!」
大半夜不休息,跑人這荒廢十年的宅子門口敲門。
多少是有些不正常。
蘭池甚至都懷疑是否是他們白日裡得罪了何人,遭人報復了。
譚安若接過燭火,見蘭池一個翻身上了牆,隨後從牆頭跳下去。
門口忽然傳來蘭池嘿的一聲。
隨後便是一陣腳步聲!
門外再無動靜!
「蘭大人?」
譚安若喚著,在聽不見蘭池的回應後,宋九安慌張打開了院門。
黑洞洞的一片,門外什麼人也沒有,譚安若見宋九安從地上撿起了什麼,忙舉著燭火上前:「是何物?」
譚安若滿心注意力都在宋九安手中的東西上,未曾留意,宋九安的目光一直在她腳下。
夜深,恐她不慎被絆倒。
昏黃燭火將宋九安手中的東西照亮,譚安若看得仔細,那是一張喜帖!
「這喜帖......」
「就是那些人失蹤前收到的喜帖,上面大婚的時間一模一樣。」宋九安將喜帖展開:「十月朝,邀請貴客攜家眷觀禮!」
「這是將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了?」譚安若覺得有些奇怪:「可這送喜帖的人怎麼會知道,我們住在此處?」
說不通,當真是說不通。
他們從洛州剛到巴州,在此地甚至都還未認識幾個人,所以也就不該存在誰要對他們動手的可能。
這樣說來,喜帖就是隨便發的。
失蹤的人之間並無任何聯繫,證明綁匪選擇他們本身也就沒什麼要求,不過是隨便選的。
可就算是隨便選。
綁匪也該知道,此處已經荒廢十年,並無人居住!
又為何要將喜帖送到此處?
譚安若觀上面的詩句甚至都是同一首:「大人,喜帖上的墨跡都還未徹底干。」
難道還是現寫現送的?就為了來請他們觀禮,所以立馬準備的一份喜帖?
那這人還挺熱情!
「我們也收到了喜帖,是不是表示我們也會失蹤?」譚安若非但不害怕,竟還有些想法:「若是這樣,我們是否就能找到那些失蹤的人?」
宋九安沒忍住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戳戳她的額頭:「我們還不了解對方是什麼人呢!」
若是失蹤的人已經遭遇不測,那他們順勢被帶走也凶多吉少。
就算對方真盯上了他們,他們也得提前做個萬全的準備。
譚安若輕撫著額頭:「蘭大人還未回來?」
宋九安耳朵微動:「快了。」
話音落,蘭池就逮著一個泥鰍般扭動的孩童回來了,還不忘同宋九安抱怨:「大人,就這小子一直敲門,見到我把東西丟地上就跑,跑得還挺快,他丟什麼了?」
宋九安示意著手中的喜帖:「把他帶進來,我們談談。」
孩童聽聞要進去,身子扭動得更加厲害甚至想咬蘭池的胳膊:「我不進去,裡面鬧鬼!」
蘭池對著他腦袋瓜敲一下:「鬧鬼鬧什麼鬼,這世上哪兒有鬼,裡面鬧人!」
蘭池力氣大將他禁錮住抱進了院子。
譚安若給孩童吃了兩顆糖,他就放低了戒備。
見狀,譚安若詢問著喜帖的事情。
孩童抬起頭:「我要是說了,你們會把我送去府衙嗎?」
譚安若思索著:「你做錯了事情?」
孩童無辜搖頭:「我很餓,他說要給我錢買吃的,但是我必須要將這個東西送到你們手上才,他才願意把錢給我,我做錯了事情嗎?」
譚安若替他擦乾淨手,將吃食分給他一些:「能不能告訴我,他是誰?」
孩童卻說不出來。
只知道他個子很高,穿著一身黑衣還遮著臉,根本看不清模樣。
孩童是個乞兒,從老乞丐那聽過很多這間院子的事情,受到老乞丐的影響對這件院子也充滿了忌諱。
平日裡就是路過都要躲得遠遠的,更何況半夜來敲這荒廢宅子的門。
「我告訴他這裡面沒人住,但是他卻讓我只管算著時間來敲門,他還說一定會有人給我開門的!」